歐洲電池巨頭Northvolt，這家由特斯拉前高管創立的企業，一度被譽為“歐洲版寧德時代”，卻在成立八年后陷入了破產危機。這家公司在歐洲電池市場曾風光無限，但如今卻走到了盡頭。
Northvolt的困境始于今年9月，公司宣布了一系列縮減措施，包括裁員、暫停和出售部分業務，以及推遲產能建設，以應對當前的財務困境。隨后，其瑞典工廠的擴建項目破產，沃爾沃汽車也開始接管與Northvolt的合資公司，并計劃未來在瑞典哥德堡工廠的電池生產依賴第三方或其他合作伙伴。上周，Northvolt更是在美國申請了破產保護，試圖根據破產法第11章進行重組。
Northvolt的故事始于2016年，由特斯拉前供應鏈副總裁彼得·卡爾森和保羅·莫里斯共同創立。歐洲長久以來一直試圖減少對中國動力電池的依賴，而Northvolt被視為實現這一目標的關鍵。因此，這家公司自成立以來便備受資本青睞，獲得了來自西門子、大眾、寶馬、沃爾沃、高盛和歐洲投資銀行等行業巨頭和金融巨擘的巨額融資。
據統計，Northvolt在八年間共獲得了超過10筆融資，總額高達150億美元，約合1064億元人民幣。然而，盡管融資豐厚，Northvolt的財務狀況卻急轉直下。目前，公司賬面上僅有約3000萬美元現金，而債務卻超過50億美元。粗略計算，Northvolt每月的支出高達近2億美元，這無疑是一場燒錢的游戲。
盡管財務困境重重，Northvolt在訂單方面卻從未發愁。在工廠投產前，大眾、沃爾沃和寶馬等歐洲車企就紛紛向Northvolt提供訂單，總價值高達550億美元，約合4000億元人民幣。然而，正是這些訂單的壓力，讓Northvolt的產能問題暴露無遺。
Northvolt的第一個大項目——謝萊夫特奧工廠于2019年開始建設，2021年底正式投產，但產能卻遠遠未達到預期。根據計劃，該工廠在2023年應達到16GWh的設計產能，為30萬輛電動汽車供應動力電池。然而，實際情況卻大相徑庭。媒體披露，該工廠2023年前三季度的產量僅為計劃產能的一小部分，業內人士更是透露，其2023年的產量還不到設計產能的1%。
產能的嚴重不足直接導致了Northvolt的訂單無法按時交付。例如，寶馬曾在2020年與Northvolt簽訂了一份價值約21.5億美元的動力電池長期供應合同，但由于Northvolt無法提升產能，交貨時間一再推遲，最終寶馬在今年6月份取消了這一訂單。這一事件成為了Northvolt破產危機的導火索。
Northvolt產能不足的原因主要在于供應鏈、原材料和工人經驗的缺乏。關鍵的核心設備需要從中國進口，但歐洲方面對中國的產品測試流程并不認可，堅持使用自己的標準。然而，Northvolt自己生產的材料質量不過關，導致生產線多次癱瘓，不得不轉向外部采購。這一過程耗費了大量時間，直接導致了工廠整體產能的滯后。
Northvolt的破產不僅是一家公司的失敗，更反映了海外動力電池生產企業所面臨的普遍困境。與國內電池廠商相比，他們在產業鏈配套、人才儲備等關鍵領域存在明顯差距。寧德時代CEO曾毓群近日在海外某播客節目中指出，歐洲電池制造商在產品設計、工藝流程和設備選擇上都存在錯誤，如果他們想擴大規模，必然會遇到利用率和可靠性問題，甚至可能出現安全問題。因此，對于海外動力電池廠商來說，想要有所作為并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