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尢尢
自海清為中年女演員發聲、渴求更多機會之后，“中女”就成了大家眼里較為關注的話題之一。而這之后，但凡有中年女演員出沒的地方，基本都會引來不少有關她們各自發展的討論。
單從受關注的程度上來看，無論是《乘風破浪》的走紅還是女性紅利的釋放，確實都給更多女演員們帶來了機會，比如從無戲可拍到游走于女性群像劇的白冰，久居家庭后重返職場的高圓圓、孫莉等，都在這兩年冒頭復出帶來了新的代表作。
隨著大家對中女話題的討論日漸疲軟，中年女演員無戲可拍仿佛正在成為過去式，但與此同時，人們也關注到影視劇中媽媽型角色逐漸開始被“更具偶像氣質”的中女頂替。
換言之，過往家庭劇甚至是古裝劇里的母親形象，大多會選擇劉琳、閆妮等這類不靠顏值圈粉的生活流演技派，但現在像曾黎、董璇、董潔、張雨綺等以美貌著稱的新一輪中年女演員也開始扮“媽”登場。
眼見“女演員內卷”的論調正在從85花、95花等年輕圈層里逐漸外擴，而“這么年輕這么美都去給人當媽了”正是網友們時常用來感慨這種現象的經典話術之一。那在這些新晉的“媽系”女演員里，大家都為自己選擇了何種路徑呢？
01
中女話題過時，但女演員內卷進行時
女演員們在影視劇里當媽其實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畢竟有需求就是有市場，演了就有出頭的機會。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80后女演員們也全體進入了30+行列，在傳統的思維定勢下，切換到媽媽身份的確并不違和。
雖然小花們一茬接一茬，但因為80后女演員們仍然保持著不懼后浪的絕佳狀態，而且早年間的熒幕形象帶來的偶像明星氣質仍然保留完整，因此當她們出演媽系角色時，觀眾還需要時間來接受。
正如今年由張雨綺主演的《加油！媽媽》播出的時候，還引發了#如何看待80后女演員開始演媽#的相關討論。而當白百何搭檔佟大為走入家庭劇《我們的婚姻》之后，也讓不少網友一度感慨：曾經在熒幕上獨樹一幟的“小妞”形象恐怕是難以找回了。
不過“小系列”影視劇的變化也讓我們看到，從海清、朱媛媛、陶虹等彼時的中女，再到宋佳、蔣欣等新晉媽系，孩子們越來越小、媽媽們也越來越年輕，這樣一來“娃媽”身份帶來的年齡焦慮以及戲路壓力或許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得以削弱，而獨立貌美、事業有成的辣媽也是當下比較流行的時髦人設之一。
也有不少女演員勇于向著更高階挑戰，比如在《您好！母親大人》里，42歲的董潔就給36歲的尹昉當媽，雖然尹昉一向以少年感童顏著稱，但仍讓人念念不忘的“冷清秋”也沒老去多少，因此在劇集上線之初，這對僅差6歲的母子組合的確引發了不少討論，但好在兩人硬是靠著超強的信念感和代入式演技讓人信服。
除此之外，曾黎在《星漢燦爛》里給趙露思當苛刻阿母、董璇在《我的反派男友》里和沈月上演“姐妹式母女”、姚晨在《搖滾狂花》里和莊達菲一塊闖蕩、萬茜在《兔子暴力》里和李庚希重溫青春傷痛……
不難發現，曾經一度被奉為女神的女演員們，都開始紛紛下凡走進人間煙火、做起了大齡娃媽。但即便如此，在她們身上也很難發現扮老的痕跡，這或許還要從題材人設里找答案。
02
氣質影響賽道，角色重塑觀感
在新晉的媽系演員里面，姚晨和萬茜算是氣質較為獨特的一掛，一個在搖滾里和女兒一起重新成長、一個在犯罪中和女兒一同體悟愛與罰，同為類型片中極致角色的她們，走出了一條不一樣的媽媽之路。
這同她們本身就具有的美感和中性氣質有關，也與她們對于自己的戲路規劃有關。其中，姚晨得益于自己大開大合的天然長相，幾乎很少出演傳統的美女角色，尤其在《送我上青云》中完成進一步地自我探索之后，便更加具備了前衛女性的模糊氣質。《搖滾狂花》中的彭萊算是她在媽系角色上的一次另辟蹊徑，對于“面對年齡增長下能夠接到的角色類型”和“自我熒幕形象的拓展”這兩者來說，姚晨結合得很好。
當然，總是以短發示人，憑借自身既颯又美的個人魅力在現實生活中實現“男女通吃”的萬茜，也為自己的媽系角色選擇了有著明艷和危險氣質的“曲婷”，雖然《兔子暴力》難以成為萬茜大銀幕的耀眼實績，但曲婷這個既風塵又青春的非典型媽媽角色，卻算是在延伸萬茜既有氣質的同時又打開了她充滿神秘感的另一面。
相比起姚晨、萬茜，曾黎和董璇則更符合具有東方韻味兒的精致美女長相，也更具人妻氛圍。因此對于她們來說，傳統家庭中的母親形象要更為穩妥且適合。無論是像曾黎這樣，在《星漢燦爛》這類大體量古裝劇里增加自身存在感，給自己掙得在古裝熟齡角色里分一杯羹的機會，還是像董璇一樣在《我的反派男友》這類輕喜甜寵里，讓更多人繼續看到自己依舊能打的美貌，都屬于她們在朝著媽系角色升級的路上所能夠拿到的資源。
這兩條路線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媽系角色對于前者來說，更像是一味詮釋、放大自身獨特魅力的佐料，并不影響其回歸到擅長賽道繼續打拼，但對于后者來說，媽系這條路則有著發展成主流道路的可能，無論是古裝劇還是現代戲，基本很難再跳脫出母親這個身份，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在女性群像、女性懸疑等題材劇里喝湯。當然這并無優劣之分，只是演員們在自身氣質和角色作品之間達成了一種最適合自己的雙向奔赴。
03
怎么沒讓“靳東們”去演爸呢？
當性別視角被切換為“男”，我們會發現“中男”們也有著各自的分工和主場，比如剛演完《底線》的靳東仍然可以靠著自身魅力一遍又一遍地迷倒觀眾，在《昆侖神宮》中延續鐵三角的潘粵明是為數不多地可以被觀眾包容身材的男演員。與此同時，這也讓部分網友提出了質疑，他們為什么可以一直演自己喜歡的角色和題材？
這或許要在一定程度上用“不可替代性”來解釋。就拿靳東和潘粵明來說，一個掌握中年蘇感命門，憑借難以企及的國民度在中年女性受眾里“稱王”；一個硬是靠著演技磨光了自己身上的小生氣質，在高光劇集《白夜追兇》和高光角色胡八一的加成下成為懸疑、冒險里的王牌糙叔。對于他們來說，在熒幕形象中成為一個父親所能帶來的角色魅力加成，遠沒有現有領域變現的快。
當然這也與爸系角色的穩定度有關。只要一天，張嘉益、黃磊、佟大為等生活劇專業戶們不轉型，“靳東們”和“潘粵明們”就一天沒有打破爸系格局的必要和動力。
相比之下，適配女性的懸疑劇在近兩年才得到了重視和發展，像《星辰大海》《今生有你》這類中年瑪麗蘇也還停留在少女懷春的層面，遠沒有中男們的冒險來的刺激。對于中年女演員來說，無論是類型片還是中年瑪麗蘇，留給她們的選擇的確不多。
其實，從創作者到演員再到觀眾，似乎總有一個巨大的社會時鐘懸掛在大家頭上，“中年女性沒有繼續少女的資格了”“到歲數了，該當媽了”等等。即便有像《搖滾狂花》這類打破框架的嘗試，也沒能讓這些非常規的女性角色在大眾層面上贏得市場。即便有不少新晉媽系已經摸索出了可能性更多的嘗試或者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路子，但仍然有更多演員在等一個機會。
對此，我們能做的或許就是，所有人都把思路再打開一點、大家都一起往前再走一點，尤其對于創作者來說，要盡可能多地挖掘出屬于中女的不同人設和面貌。即使是讓她們“當媽”，也不要簡單粗暴地將她們歸結為“學齡前兒童的媽”“中考生的媽”“高考生的媽”，并賦予同一套敘事模板。“搖滾狂花”式的媽也許是獨屬于姚晨的故事，但那些勇于當媽以及勇于嘗試新人設的中年女演員，也值得擁有為她們量身打造的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