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來聊一聊電影《饑餓站臺》,《饑餓站臺》和《雪國列車》無論是背景還是想傳遞的內核都十分相似,但前者干練的文戲恰好與整部電影生猛、直白的風格相輔相成,沒有出現后者在一部好萊塢式的寓言里非要用含蓄的東方習慣點出核心的遺憾,這點很加分。當極簡的象征主義成為敘事工具,導演和觀眾的溝通本就該輕松簡潔,用大量的文本去解讀淺顯到近乎明喻的概念是浪費。
所謂的“垂直自我管理中心”其實就是一個生態系統完善的微縮社會,在這里,所有的財富和社會資源被簡化成一桌看似分量很足,但其實根本不夠分的美食,于是上層人隨心所欲,中層人勉強果腹,最下面的人連殘羹冷炙都分不到,只能自相殘殺,靠同類的血肉來滿足生存的基本需要。我們無從得知這個機構究竟是什么,故事也沒有表明這場實驗的目的,從進入這個垂直管理中心,囚犯們只能等待每天的食物。
電影中沒有著重表現人之惡,在這樣生存環境中,人性惡劣是必然的。而希望改變,希望共同團結,希望逃出這個地方的人才是這個實驗場中異端。開頭說監獄里住著三種人:上面的人、下面的人和落下來的人,這三種身份暗喻的其實就是統治者、被壓迫者和變革者。變革者其實不能完全代表“被壓迫的窮人”這個階層,因為“落下來”的前提是“上去過”。
值得一提的是,這里的上去指的不僅是擁有改革的權力,而是對教育資源的占有,這點從男主以一個天真的知識分子形象登場就可以反映出來——監獄的樓層流動是隨機的,這就代表每個人都有可能一窺底層的殘酷,也都有機會享受上層的特權,可為什么之前那些住在上面,同時有著底層生活經歷的人沒有一個想過反抗,而只是一再重復壓迫的輪回?從男主死掉的第一個獄友菜刀老頭,一樁讓人啼笑皆非的“謀殺案”負責者的身份可以看出。
監獄里像男主這樣自愿來體驗生活的畢竟是極少數,絕大多數都是有過案底的兇犯。歸根結底,書籍代表的文明是男主和其他人最根本的區別,知識讓他的思想有開化的機會。想要重塑體制,你必須先了解現行體制內的文明和秩序,包括它的特征、弱點、可行的溝通和改革方式,光知道它是怎么運作的遠遠不夠。主角和三個室友的經歷鋪墊成為他的覺醒之路。
從實驗的開始就希望能改變現有的秩序,讓每一層都有食物吃。經歷沖擊開始接受規則,再質疑規則到最后行動嘗試改變,最終付出了代價,把信息帶到頂層,故事戛然而止。升降臺的設定挺有意思的,隨便你吃但是食物不可以私帶,否則就會冷死或者熱死。每個月會釋放麻醉氣體,然后重新隨機分配樓層。升降臺上的食物可以看得出是根據電影里的廚師精心制作的,哪怕上面出現一根頭發絲都是要受到嚴厲指責的。
而食物也是根據每個人的喜好制定的匯總,在第一層可能還是滿漢全席,到后面幾層就滿是狼藉了。就好比電影中也有一名管理層的女性,她一直以為這座監獄是為了培養人的人性的,但是當她發現,與其說服這群人,還不如警告他們在會在他們吃的飯上拉屎來的更為直接,說服和暴力解決形成了沖突,人們不會關注下面的人吃的好不好,怎么存活,只會關注眼前,自己吃的開心吃得歡就行,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并不是自私,而是人的本質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