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場景——當燈關上的時候,他開始大哭,痛訴著這生活的不公。
當燈打開的時候,他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在生日夜晚,相當樂觀地改ppt。燈開,燈關,燈開,燈關。黑夜里的脆弱,如潮水來了又散。
第二個場景——兩個人劍拔弩張,互相對峙,所有人都以為是擊劍的時候,背景音響起,原來這是在核酸互捅。
擊劍?想多了。第三個場景——因為不能見面,即便是演員排戲也只能線上排練。延遲、網絡卡頓,無法專注,問題比比皆是。三個人最后無奈唱起了rap:劇場不開工作停擺勒緊褲腰帶劇場不開工作停擺勒緊褲腰帶
秋天啊,真的是一個需要喜劇的季節。大家好,我是城城。今天的會客廳,想說點快樂的事。剛剛上面的幾個場景,是這個秋天,我的新快樂。快樂?開始以為是。一年一度喜劇大賽第二季,來了。我一直都很愛看語言類喜劇節目,從兒時的相聲小品,到現在的脫口秀和喜劇大賽。馬東很壞的,他總是故弄玄虛。他說,喜劇最大的功德,是說你自己的故事,卻照見了別人。
他說,喜劇是從身邊的土壤里長出來的小草。我也開始慢慢明白,為什么快樂的節目都要在初秋。早晚的涼意和變短的日曬,總是讓不少人開始進入漫長的emo季。所以,這個時候,不管我們在哪個城市,似乎都開始需要加倍的多巴胺。脫口秀大會第五季,最近備受爭議。其實并不僅僅是因為周迅和那英。而是。人類的悲喜有時候真的互不相通。思文帶著新的準備,隆重登場。能引起關注的,依舊還是萬年離婚梗。所以她唯有開始自嘲。為所有離婚女人的困境,自嘲。
然后和程璐互相成全,一笑泯恩仇。徐智勝說起校園霸凌;
顏怡顏悅從女性的衣服口袋說起,把世人對女性的輕視,說成笑料;
小佳說希望大家不要只看到他的殘缺;江梓浩說平凡和普通才是年輕人的常態;
好像每個人都過的沒那么好。職場霸凌、性別歧視、考公考研、容貌凝視……在這個萬物悲傷的初秋,人們準備開懷大笑,看著看著,看不懂的說不好笑;看得懂的,卻沉默了。這個時候,一年一度喜劇大賽第二季來了。
如果說脫口秀如同更接地氣的相聲,那么這個就是比春晚好一萬倍的小品。馬東說這一年啥都沒做,就是在籌備這個節目。比起李誕,他把這個度把握得更好。用一句更流行的話來說,就是——在被刪減和被鍵盤的邊緣瘋狂試探,但都在門口蹭蹭,不進去。
從第一季開始,這個幾乎全素人的節目,就以一己之力,綻放出了不少新意。豆瓣分數也妥妥沖上了八分。水煮三國的走位舞;
蔣龍和張弛引發的對于「熱愛」的幾度探討,還有擁有漫才特質的《父親的葬禮》……
所以,第二季在這個初秋開播時,大家的期望值都不低。在如此期望值之下,初賽場的表現其實可圈可點,起碼,都是生活的表達者,也有不少人說,在里面看到了自己。最前面那三個場景,就是第二季里三個不錯的表達,馬東對于表達者的保護,一如既往。
當然,第二季才剛剛開始,亦有人說,太滿太吵,有些太急于表達而顯得喧囂了一些,但我是覺得,太滿太吵,也比不吵不鬧,要好嘛不是?想起有一次采訪里,馬東曾說自己的父親馬季,可能不會喜歡自己做的《奇葩說》,「鬧心」但想起來,馬季老爺子應該會喜歡這個節目吧。畢竟,在四十年前,馬季就是表達的先驅。馬季先生,在上世紀80年代初創作的相聲《北京之最》,就相當敢說。——北京什么最慢?——北京地下鐵的工程最慢,到現在那兒幾個大溝還沒有埋上呢。……——你說北京什么最短?——最短?我說北京出那燈泡壽命最短。(眾笑、鼓掌)——怎么了?——不到三天就憋一個。——也許是個別的,——后來換了一個不憋了。——那還不錯。——燈口掉下來了。……——北京什么最多?——北京這兩年漲價東西最多。——北京什么最貴?——北京西紅柿最貴,一塊五一筐。——那不算貴啊。——一筐挑出仨能吃的。……這片段,放在現在。也是要給大拇指的。好了,讓我們還是回到「喜2」脫口秀里被罵慘的那英,在里面當飛行嘉賓敬業笑得淚流滿面。是的,笑得淚流滿面。她哭的是我們開頭的第一個場景——《黑夜里的脆弱》一個人前樂觀人后emo的「加班人」。
細節我就不說了,有興趣的可以自己去看。只是有人說,依舊諷刺的是,怎么看完喜劇,會覺得生活更苦了呢?有網友恍然大悟,你看,這就是應了那句話,喜劇的內核是悲劇。可應該也有一句話,有時候,心里的痛,被講出來,你就又有了新動力。這也是現在還有「表達者」的,最大意義。
呼蘭也說過——「說了這么多呢,其實什么都沒說,就像過去這一年里發生了很多事情,其實啥也沒發生。」其實什么也都發生了。可能真的是秋天到了,大家多多少少都有點emo。還是,用我的校友,頓頓老師的那句話來送給大家吧。不要慌,不要慌,太陽下山有月光。是的,太陽下山有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