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殺人、戀尸、奸尸、食人……
種種反人類設定，已經成了恐怖、犯罪題材的吸睛密碼。
最負盛名的還是《沉默的羔羊》。
嗜好人肉的高智商變態漢尼拔，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讓人不寒而栗。
現實往往比電影更加可怖。
近日，漢尼拔的原型，被網飛深度起底。
他是上世紀轟動全球的變態食人魔。
殺人、奸尸、制作標本、食用內臟……吃掉了17個人。
但他又絕不僅僅是一個變態那么簡單——
《怪物：杰夫瑞·達莫的故事》
DAHMER – Monster: The Jeffrey Dahmer Story
此劇在開播前就被預言是本季黑馬。
單看題材，已經吊足了胃口。
揭秘上世紀末驚世駭俗的美國連環殺手杰夫瑞?達莫。
他從18歲到31歲，犯下至少17起命案。
又因食人肉、奸尸、制作人體標本等行為，被稱為「怪物」「瘋子」。
主創班底也很擅長打造這類題材。
已有代表作《美國恐怖故事》《美國犯罪故事》《心靈獵人》。
主演埃文?彼得斯，《東城夢魘》里讓人意難平的帥氣小警探。
早有演「變態」的經驗，在《美恐》系列中飾演過邪教信徒、殺人犯、畸形人等。
不出所料，開播后豆瓣8分+。
故事首集即高能。
杰夫瑞?達莫被捕。
警察在他的房間目睹了終身難忘的景象。
冰箱門一開，一顆鮮活的人頭，瞪著眼睛。
冰柜里凍著心臟和男性生殖器。
一個裝滿酸性液體的桶里，泡著三副軀干，腐爛程度各不相同。
廚具上的殘渣，來自人體組織。
還有一副風干的頭皮。
5具頭骨，若干肢體骨骼，都被漂白過。
被捕后，達莫供認不諱。
13年間的17樁兇案，一個比一個觸目驚心。
年僅18歲時，還是高中生的他就將一名搭便車的陌生男子毀尸滅跡。
起初，達莫邀請該男子進屋喝酒。
喝到微醺時，他有意與對方發生關系，但遭到拒絕和嘲笑。
他感到不滿 ，趁著對方轉身離開時，從背后將其猛擊致死。
他將尸體切成小塊，埋進樹林里。
許多天后，再挖出來。
這時尸體已經腐爛得只剩骨頭。
他將骨頭一塊塊放進烤箱。
烘干后，用錘子搗成粉末狀，灑在家中后院。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徹底消失了。
受害者中，年紀最小的只有14歲。
他以付錢拍照為由，誘騙貧窮的男孩到他的住處喝酒。
暗中下藥后，將其殺死，猥褻尸體。
處理中，他會徒手掏出內臟，在手里把玩。
還會在尸體腦殼上砸一個洞，將硫酸灌進去。
再像屠夫一樣，一點點肢解、冷凍。
他甚至吃掉了熱戀中的情人，一個聾啞人。
他們原本兩情相悅，交往一直很順利。
他們會不厭其煩地將甜言蜜語寫在紙條上。
會共進晚餐時含情脈脈地互望。
他們共度了幾個美好的春宵。
但達莫還是無情地殺死了對方。
他將戀人的頭割下來，用保鮮膜包住放在冰箱，時不時拿出來接吻。
將生殖器冷凍，雙手剔除組織，洗凈、漂白后珍藏在抽屜里。
將心臟下鍋烹飪，撒上香料，像吃牛排一樣大快朵頤。
按照經驗，每個喪心病狂的變態背后都有個畸形的原生家庭。
達莫也不例外。
破碎的家庭讓他從小缺愛，常常向受害者索求過度的依賴。
每次殺人，只是因為受害人表達出了離開的意圖。
有人有約要赴，有人有班要上。
即使承諾還會回來，也會嚴重刺激到他，使他做出瘋狂舉動。
他的父親沒有給他足夠的的情感教育。
卻教給了他許多醫學知識。
親手教他如何切割，以及用硫酸處理動物尸體。
這成了他后來殺人的知識儲備。
然而，相比老生常談的原生家庭，這部劇花更多篇幅探討了一個更易被忽視的社會問題——
治安的松懈和警察的無為。
這才是他逍遙法外、接連犯罪的關鍵。
實際上，1991年前后，達莫有十幾次都險些落網。
但最后都逃脫了。
18歲第一次殺人時，已經有警察注意到他了。
他酒后開著車，由于手抖，車子在路面上左右搖擺。
警察攔下他詢問情況時，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隨之注意到了后排一堆黑色塑料袋。
但達莫謊稱是準備扔掉的草皮。
并打了苦情牌，說父母離婚后自己喝多了。
警察看他年紀小，就沒當回事。
如果說這次警察是出于善意。
那么第二次，則完完全全是工作的怠惰。
有一段時間，達莫住在祖母家。
他總是趁祖母睡覺后，邀請酒吧剛結識的朋友到地窖里喝酒。
借機往酒杯中倒入藥水，再在對方神智不清時下手。
一次，祖母察覺到了異常，呵斥了達莫。
一名受害人也因此躲過一劫。
清醒過后，他立馬去警局說了來龍去脈，并提供了達莫的姓名和詳細地址。
警察也發現，達莫還有案底。
而且其常去的浴場、酒吧里，都有人證實達莫有給人下藥的習慣。
可即便如此，警方依然沒有重視起來。
任由達莫隨口編造了一個理由，便沒有再繼續調查，打發走了報案人。
甚至還有一次，警察已經到了達莫家門口。
那次，達莫下藥迷倒14歲男孩后，出門買酒。
但這個男孩還殘存了一點意識。
他赤裸著身體，頭上還流著血，完全是憑本能逃出了房間。
而后被一個好心的路人救下，并且報了警。
正要被帶到警局時，達莫及時出現并且再次撒謊，他說男孩是成年人，只是喝多了。
警察明明都到了達莫家門口，竟還是信以為真，沒再深究。
路人都意識到不對勁。
事后還打了好幾個電話追問后續。
對警方的態度也反復表示不滿。
但最終還是被搪塞過去了。
最后一次，其實也險些讓他逃脫。
受害人在清醒時，就意識到不對勁。
他無法忽視周圍的臭味、床上的血跡，以及達莫的耳語——
「我想吃掉你的心臟。」
受害人奪門而出，向警察求助。
警察來到達莫房間時，達莫也故技重施要撒謊。
這一次，警察僅僅比之前多走了兩步。
就終止了無止境的獵殺。
治安不力、執法不嚴，這依然只是表象。
背后是久治不愈的社會頑疾——種族歧視。
大家發現沒？
上述受害者基本都是有色人種。
達莫因為窮，住在房租低廉的黑人移民社區。
他殺死的17個人，大部分是亞、非及拉丁裔。
多名受害者未受重視，也都與警局的刻板偏見有關。
當地警局幾乎都是白人。
他們的潛意識里認為，白人不可能犯罪，更不會傷害一個黑人。
因此，每次兩方都無確鑿證據時，警方都會偏袒達莫。
很少認真調查移民群體的失蹤、死亡。
又何況，達莫根本沒有反偵察意識。
他肆無忌憚地殺人、碎尸、溶解尸體。
尖叫聲，剁肉聲，還有刺鼻的氣味，已經把整棟樓腌入味了。
也常有人發現，不少男性進了達莫的房間后，再也沒出來過。
達莫隔壁住著的黑人女鄰居，早就意識到出事了。
她曾多次打電話報警。
警察每次都說次日會派人來調查。
但始終沒有人真的來過。
因而，真相水落石出后，當地發生了大規模的民眾暴動。
人們指責政府縱容當地的種族政策。
達莫的鄰居憤怒地討要說法。
「我找過你們，說過千百遍了，說這里不對勁。
你們呢？你們什么都沒做！ 」
受害者家屬聲淚俱下地講述移民群體受到的不公。
黑人牧師也帶頭向執法機關問責。
壓力之下，警局被迫改組。
局長親自整頓內部作風。
瀆職的白人警察被停職處分。
這起罪惡滔天的案件，最終也以種族爭端翻篇。
由于所在州沒有死刑，達莫最終被判有期徒刑957年。
但沒過多久，由于同在監獄的一個黑人犯人憤懣難平。
他親自動手，在獄中殺死了達莫。
但以暴制暴的結局不過讓這個獵奇的故事又多了一層戲劇色彩。
現實的改變依然艱難。
風波過去后，一切又被打回了原樣。
白人警察光榮復職，還被同事夾道歡迎。
移民群體依然被邊緣化。
達莫的鄰居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
她開始幻聽、失眠、做噩夢。
但因為貧窮，她沒能搬離出去。
她半夜出門，發現整棟樓的移民租戶都睡在樓道里。
政府沒有給他們任何物質或者精神補償。
政府還曾承諾要在達莫的住處修建受害者紀念地。
至今也沒有結果。
荒誕的是，倒有不少達莫的粉絲，前來這里打卡。
一名黑人女性出于憤怒，打掉了對方的相機。
反倒很快被警察帶走。
可見，這部劇雖是揭秘變態殺手杰夫瑞·達瑞的一生，卻未過度迎合觀眾的獵奇心理。
而是將重心放在惡性事件所暴露出的社會弊病。
至今，種族主義依然滲透在美國社會系統中，類似的悲劇也還在上演。
這部劇一開始的電視新聞中，播放著白人警察打死非洲裔的新聞。
與警察對達莫的一路綠燈形成鮮明對比。
正是對當下現實的影射。
數據表明，在美國，非裔被警察執法致死的可能性是白人的2.9倍。
最為轟動的是2020年的「5·25」美國警察暴力執法事件。
美國非洲裔男子弗洛伊德在接受問話時，被警察用膝蓋抵住脖子，當場窒息身亡。
同年的8月，美國白人青年里滕豪斯槍殺2人卻被無罪釋放。
就像劇中所說，有失公正堪比兇猛的惡龍。
杰夫瑞·達莫自然罪不容誅。
但更難以容忍的是，滲透于體制的種族主義，無形中為魔鬼撐起了保護傘。
成了掩埋普通人命運的真正夢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