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列出影史上最具代表性的騙局電影,那么前陣子剛于 Netflix 上線,由經典西部片《虎豹小霸王》的導演喬治·羅伊·希爾、與兩名主角保羅·紐曼與羅伯特·雷德福再度合作的1973年電影《騙中騙》,肯定會在這份清單中榜上有名,而且勢必會在相當前面的位置。
基本上,后來一些以騙局元素作為核心的劫盜片,幾乎都有受到《騙中騙》的影響。例如兩集《驚天魔盜團》(這邊說的是變魔術的那群人,而非少年福爾摩斯那部)便是較為近期的知名范例。至于由喬治庫隆尼與布萊德彼特主演的《瞞天過?!罚蛣∏椴季值氖址▉砜矗绕?960年的原版《十一羅漢》而言,甚至也還更接近《騙中騙》使用的方式一些。
《騙中騙》最具開創性的地方,在于這則故事同時規劃了兩場騙局。其中一場是電影里的主要情節,另一場則是針對故事外的觀眾所特意打造,在并未欺騙觀眾的情況下,讓人以為自己已了解主角們的通盤計畫,實則刻意將一些重要細節隱而不提,讓人直到最后才總算恍然大悟,因此忍不住擊掌叫好。這種情節安排其實正像是電影剪輯的藝術。劇情在刻意忽略一些情節的同時,還讓故事看起來足夠完整,同時也藉由將一些并無直接關聯的橋段刻意并列的手法,讓觀眾自行將兩者給連結在一起,就這么帶來了誤導效果。不難想見為何《騙中騙》在美國拿下等同現在 9 億美金的票房,同時還入圍了十項奧斯卡,并拿下最佳影片、導演、原創劇本等七項大獎的主要原因。
雖然從現在的角度來看,《騙中騙》的關鍵轉折,早在后人的模仿之下變得較為容易識破。但就算如此,此刻再看《騙中騙》,也還是會讓人覺得這是一部具有充份娛樂性的電影。除了保羅紐曼與勞勃瑞福的個人魅力以外,光是仔細研究片中制造觀眾誤解的手法,便能為影迷帶來許多樂趣,更別說到了現在,《騙中騙》里也還是有一個較為次要的轉折,同樣足以令人大呼意想不到了。
有趣的是,比起大多數的同類電影,《騙中騙》也是一部更具俠盜性質的作品。兩名主角之所以籌劃那場騙局,其實只是想要為好友復仇。到了結局時,雖然電影以較為輕快的方式呈現,但他們兩人也并未打算享受勝利的果實。其中一人推辭掉騙取到的金錢,另一人則被迫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平淡生活,只得再度踏上逃亡之旅,就此強調出了他們確實愿意為友情犧牲的俠義精神。
此外,關于《騙中騙》這部電影,其實就連它的中文片名,也是不可不提的一件事。你或許曾聽過,《肖申克的救贖》這部電影,其實是由于當年的電影公司老板,認為劇情在最后有意想不到的轉折,覺得與《騙中騙》有點相似,因此才為《肖申克的救贖》取下了這個直至今日還會被不少影迷沒事就拿出來酸一下的片名。
但事實上,就連《騙中騙》這個片名,本身也是個不確定是否刻意為之的錯誤。雖然本片的英文片名《The Sting 》確實有「刺」與「刺痛」之意,但就劇情來說,這個單字所指的其實是一場騙局完成,目標被騙走錢而毫不自知的意思,因此也讓《肖申克的救贖》的片名,其實可以稱得上是一種雙重問題的意外結晶。
不過,其實受到《騙中騙》中文片名影響的還不只是《肖申克的救贖》。
在此先不論后來那部只是同樣有監獄背景便被命名為《重返伊甸園》的電影,事實上,《騙中騙》的香港片名《老千計狀元才》,除了改寫自粵語俗諺「賊公計狀元才」外,同時也是王晶執導,譚詠麟、劉德華主演的《至尊計狀元才》的命名先驅,因此只能說不管是賭王或逃獄王,恐怕都得叫《騙中騙》里的兩名詐騙王一聲祖師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