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巖在《夢華錄》里飾演的孫三娘獲得一致好評,她為人仗義,一身彪悍的力氣,一般男人都不是對手。
你以為殺豬婆出身的她會很粗俗,她偏偏做得一手好果子,精致又美味。
開酒樓后又做得一手好菜,讓食客贊不絕口。
就是這樣一個賢惠能干,不扭捏的女子,也曾因為婚姻破碎,孩子不認娘,人生幻滅而跳河。
《夢華錄》是一個講女性自我成長的故事,一邊謀生打拼,一邊謀愛救贖。
三娘也走在一條長長的成長之路上,從腳步踉蹌到堅定輕快,一路走來,滿是唏噓感概。
經(jīng)歷一次大幻滅,三觀破碎然后重組,有韌勁的同時,也徹底獨立自主。
她和杜長風曖昧不清了一段時間,然后大大方方地跟杜長風說:我看上你了,你要是不嫌棄我嫁過人,不嫌棄我生過孩子,那咱倆就在一起。
記得盼兒跟顧千帆曖昧不清的時候,盼兒又悲又喜,期待又害怕。
反倒沒有三娘的直白和勇敢。
比起盼兒和顧千帆給我們構筑的美好愛情,我其實更欣賞三娘那種實在和平淡的感情經(jīng)歷。
她經(jīng)歷過婚姻的破碎,還是期待婚姻,還是期待愛情。
她沒有自卑過,活得熱氣騰騰的。
比起杜長風那拖拖拉拉的性子,三娘那種爽直的作派更讓人贊賞。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幾千年的文化熏陶都在告訴我們,女子應當矜持,等著君子來追求。
所以,矜持刻進了我們的骨子里,有訴求不愿意直說,要讓伴侶去猜。
喜歡卻不肯大膽表白,要矜持。
女子被拒絕很沒面子,期待對方來表白,自然而然地覺得,感情的主動權在男方。
所謂的男女平等,其實在感情上也一樣。
被拒絕又如何,敢爭取才算有勇氣。
三娘就活出了另一種可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你對我有意思,我也喜歡你,索性我主動一點吧!
三娘去書院看傅子方時,和杜長風秀起了恩愛,被書院的學生看到。
杜長風羞得拿袖子遮住臉,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三娘倒是大大方方地跟幾個學生打招呼,讓學生叫她師娘。
男歡女愛,沒什么好羞恥的,就該坦坦蕩蕩的。
引章兩次離開姐妹投入男人懷抱,歸來時她終于坦然直面自己的嫉妒,完成了一次自我成長。
其實三娘也經(jīng)歷著這么一個過程,只是她的成長和覺醒不是情愛上的。
她的夢想是鳳冠霞帔,所以在錢塘的時候,一直督促兒子念書,寄希望于兒子考取功名后給她掙鳳冠霞帔。
像極了現(xiàn)實生活那些虎媽,要求孩子用功讀書,將來考名校。
把自己的夢想和焦慮全部加注在孩子身上,孩子不開心,媽媽更焦慮。
傅子方就是不愿背負三娘的理想,產(chǎn)生了逆反心理,所以跟他爹聯(lián)合起來休了三娘,認陶氏為娘。
小孩子懂什么呢?他內心覺得,只要能掙脫這以愛之名給的枷鎖,傷害母親又如何。
被丈夫休棄對三娘來說打擊沒那么大,真正讓她覺得人生幻滅的是兒子不認她。
因為她傾注太多心血在培養(yǎng)孩子上,無怨無悔的愛,望子成龍的期盼。
那時候的她,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她的一切價值都是為了孩子而存在,失去了自我,所以被孩子否定時,才沒了活下去的希望。
盼兒在去東京的船上救起三娘時,就很現(xiàn)代化地說過:你是孫三娘,不是傅子方的娘。
三娘當時渾渾噩噩,其實也沒聽進去。
后來三娘和杜長風在一起,遭到傅子方的反對時,她終于擲地有聲地說出: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權利管束我的婚姻,就算你是我兒子也不行。
當時我感動得不行,為這個女子終于找回自己而驕傲。
做了母親的女人都懂,那種不由自主、無怨無悔愛孩子的心情。
女人做了母親之后,很容易在這份愛與付出里沉醉與迷失。
三娘曾經(jīng)迷失過,最后終于找回了自己。
因為孩子長大之后,遲早會離我們越來越遠,我們總是要放手的。
我們最終還是要為我們自己而活著。
三娘本來就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女子,她靠著和姐妹合伙開茶坊、開酒樓,找到自己的價值,放大自己的價值,所以哪怕傅子方再離她而去,哪怕杜長風也像傅子方他爹一樣嫌棄她,已經(jīng)找到自我的她,一樣活得下去。
她身上就是有種被摔打后的韌性,找回自我的三娘才是正真的獨立女性,人間清醒。
我們都不是完美的,成長的意義就是不斷地修正自己,突破自己,找到自己的價值,發(fā)出獨屬于自己的那道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