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中國新主流電影在經過了連續幾年的高增長“黃金時期”后,雖遭遇了疫情的沖擊,呈現出“整體增速放緩”的發展態勢,但仍以“新常態”的步伐穩步發展。
2021年10月1日電影《長津湖》四個億的票房打破了國內的單日影片票房紀錄,這也在某種意義上意味著集體觀影仍然是當前社會大眾較為重要的消費文化模式。
而這種“商業化消費”投射到當代新主流電影的敘事內容與結構方面,則具體的呈現為包容性的表達、情節完整的線性結構等。在早期學者鮑德里亞的消費文化研究論著中,曾明確指出在一定時期內,消費社會中的繁榮景象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影視符號的消費幻覺。
一些商品本身屬性被受眾所忽視,與之相反的是,一些結構化的符號表達甚至比商品本身價值更高。
消費文化視域下,新主流電影在變革中逐步向市場化靠攏,積極地探尋影片的話語表達途徑,“共情”作為一種人類情感的反映,是需要他人與主體的互動來完成,在“共情”的傳播過程中,受眾作為主體以影片為載體獲得情感的共鳴,一些新主流電影中個體人物的生活,傳遞著通俗與真實,能夠快速與受眾產生共情,滿足其心理需求。承載“共情”的空間。
《紅海行動》、《湄公河行動》將真實的故事嵌入到一個完整的民族框架中,以多元的敘事結構,期望贏得共情的空間。
消費文化視域下,電影的消費主要是指從社會和國家的層面進行電影消費,新主流電影作為文化消費的一種方式與物質消費最大的差異,既是個體化的消費,也是整個社會整體和國家民族精神的一種消費。
近年來,伴隨消費文化的發展,當代新主流的電影創作與傳播也呈現出了一些新的發展趨勢,可以說一些“新主流電影大片”承擔著國家民族文化認同傳播的功能,一些低成本的新主流電影以“民生化”的制作方式,通過家鄉、個人來與國家的主題相融合,以戲劇性的表達滿足青年文化、平民文化和國家主流文化的美學呈現,達成時代文化消費的共同體。
新主流電影的內容大多取材于生活,并且生活素材大多零散,如何將零散的碎片組織成一個完備的內容是非常重要的,這些零散的碎片大多是從日常生活中取得,這些零散的碎片是影片內容中的基本要素。
正所謂“一千個讀者一千個哈姆雷特”,一千個講述者也會有一千個敘事結構,故事的不同也因敘事者的選材和結構設計的不同而有所差異。
因此,在當代新主流電影中,一個故事的情節呈現可以由不同的版本,也就是說故事敘事結構在進行表達前,要對素材進行結構化的設計,即敘事結構就是素材的框架與邏輯法則,可以說敘事結構也是新主流電影風格組成的決定因素。
一、情節完整的線性結構
社會的發展與電影市場的變革,激發了影像消費帶給受眾的快感,再加上消費文化帶有大眾化和去中心化的特點,很多電影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消費文化的影響,呈現出了敘事結構發展上的新模式。
如在當代新主流電影里通過人物的性格和獨特的情節構思顛覆傳統的電影敘事時空。
以線性結構化的方式將電影美學與傳統文化、價值觀等進行敘事解構,在解構中進行主題思想的傳遞,在豐富電影主題內涵的同時,透出當代消費文化社會下的人類生活常態,通過線性的敘事來傳遞人性價值和人生哲理。
在新主流電影的內容敘事中較多地使用線性結構,所謂線性結構主要是敘事的結構按照時間的發展順序和對事物的日常認知邏輯進行組織。
其中單線結構較多的根據時間的自然發展情節進行內容的組織,這種結構在新主流電影的創作中較為常見,單線結構多以時間作為敘事的主要線索,整個敘事過程的起承轉合都不可缺少,結構情節也要求完整,整個故事有頭有尾,同時具有較強的邏輯性。
整個敘事過程符合受眾的日常觀看習慣且容易接受。通常情況下,在單線結構中,主要內容按照時間線進行串聯,通過完整故事情節的敘事,來表達作品的主題,突顯主旨,以此抓住受眾的眼球。
但單線結構的線索單一、內容簡單,受眾很容易猜到故事的情節走向,從而失去觀影的好奇感和興趣。而多線性結構主要是指在新主流電影中,通過多條故事線索來進行影片的組織,多條故事線索相互交織完成故事的敘事。
多線性結構敘事主要分為兩種形式:一種是平行的線性結構,另一種是交錯的線性結構。第一種就是在一部電影中進行敘事,幾條線索同時進行,平行發展;第二種則是幾條線索在不同的時空中交錯著發展。
在如此大的時間跨度下,導演巧妙地將情節設計聚焦于歷史線上具有可看性的節點,在順序的時間線上,將歷史節點進行放大,以期完成對整個歷史的建構。
在當代新主流電影《集結號》的內容中,其敘事內容更加著重個體人物的價值與命運表現,通過對谷子地這一個體人物的解讀,呈現出時代性的民族精神,通過對這一個體情感的全方位表達,從側面贊揚了集體主義精神。
影片《戰狼2》講述了在第三世界的戰亂中,主人公冷鋒用個人的努力與智慧保護了祖國同胞與一些難民的人身安全,通過以小見大的方式將國家與個人的主題相融合,通過線性的敘事方式展現了一種“國”與“人”的人文關懷,這也是當代新主流電影敘事內容的一種延展,是一種主題建構的突破與嘗試。
二、緊扣主題的板塊結構
消費文化的視域下,大部分新主流電影的敘事都是集商業與藝術為一體。
許多電影都帶有去中心化的特點,將影片的主題聚焦到一些小人物上,通過對小人物日常生活狀態的拍攝,從中挖掘亮點素材,在緊扣主題的基礎上進行人文關懷的呈現,與此同時,也再現了當代新主流電影即具商業模式又有藝術風格的影片形態。
而這種形態的展現需要通過敘事結構來實現。在當代新主流電影的敘事結構中主要有三種板塊結構即:并列式板塊結構、連接式板塊結構、漸進式板塊結構。
所謂并列式板塊結構主要是指相互獨立并列式板塊結構,在電影板塊中,每個板塊都有完整和獨立的故事,每個板塊之間都能共通,但相互之間又可以從不同的維度和層面完成敘事,因此,二者前后的順序可以隨機打亂,其間的邏輯性并不是很強,并列式板塊結構各板塊之間看似沒有任何關系,但實際上各板塊都是因為同一主題才放在影片之中。
相比較于并列式板塊結構,漸進式板塊結構的每個板塊是一種循序漸進、由淺入深的邏輯關系,就如同不同板塊之間有一條線索相串聯。
隨著全球化經濟發展的推動、各個國家間的文化逐漸融合發展,為當代新主流電影的發展提供了有意義的經驗借鑒,同時也極大的拓寬了受眾的文化接受范圍。
在當代新主流文化的發展中,我們應以開放、樂觀、包容的姿態去吸收別國的優秀文化,通過積極主動的融入,為當代新主流電影的敘事表達提供更為新穎的素材。
如高票房電影《戰狼2》不但延續了《戰狼1》的影片類型模式,在敘事中還將災難與武俠、戰爭等情節進行了融合,讓受眾在刺激緊張的場景中感受中華民族所特有的大國情懷。
又如當代新主流電影《流浪地球》、《拆彈專家2》等作品,在敘事的過程中將體育、武俠、愛情、科技、奇幻、冒險等元素相融合。在電影《流浪地球》中觀眾可以更真切的感受到在世界末日來臨之際,人類用高科技來逃避災難的那種緊張,在緊張的同時也能感受到人間的真情。
這樣的包容性表達也為受眾呈現出了科技、災難、人情相交織的世界。縱觀國內的新主流電影,很多優秀作品都在吸收和借鑒西方成熟電影敘事經驗后,形成了具有包容性的文化融合元素。
我國新主流電影的包容性敘事表達,還需要試著與多種亞文化相融合,也正是源于這一次次的嘗試,當代新主流電影在敘事內容的包容性才顯得愈發重要,當代新主流電影在敘事創作上應當多角度進行文化融合,才能被更廣泛的群體所接受;
電影的敘事內容不應被局限于政治意識層面,還應符合廣大群眾的消費文化標準,跟得上當代主流觀眾的“新”變化,如線性社會中出現的“青年亞文化”等相關文化類型,在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段內都將可能轉化為時代的主流文化,成為新主流電影的敘事內容創新點。
在新主流電影中,將多種文化元素進行糅合式創作的作品如《攀登者》就將愛情、體育、冒險等多種元素及糅合在一起進行敘事。《攀登者》如還增加了愛情元素,迎合了年輕人的觀影需求,符合觀眾的審美趣味。
三、開放式的非線性結構
消費者們對物欲的認知改變也隨之衍生出了許多現實問題和生存問題。
影視消費作為一項重要的文化消費活動,必須要注重影片所帶給受眾的消費價值意義,這就需要電影的制作方把握好消費文化對當代電影影響的“度”,以此來平衡當代電影的藝術性和商業性,而這種“度”的體現也體現在新主流電影的非線性結構敘事呈現層面,通過開放式的非線性結構敘事為受眾傳遞帶有一定文化內蘊的價值觀念。
非線性敘事時間是跳躍、反復甚至是顛倒的,它可能是現實時間,也可能是心理時間,后面講述的故事可能是對前面故事的否定與顛覆。而這種“開放式”的非線性敘事也是對受眾審美經驗的推翻。
2018年由林超賢導演的《紅海行動》中多個事件平行發展,五場為救援我國公民的故事線被林超賢導演有意識地銜接在一起,在最大程度保證影片思想與情節有機統一的同時,也更能調動觀眾的觀影情緒,以實際行動彰顯出大國軍隊擔當。
影片《拆彈專家2》跳出了第一部的完整時間鏈,主人公潘乘風在尋找個人身份時加入“失憶”和“植入記憶”等情節,讓其在身份不斷轉變的過程中多了幾重敘事屏障,在真實回憶與植入回憶之間來轉換,為觀眾留下了更為廣闊的想象空間。
這種非線性的敘事結構使得文本留存大量的“空白”,觀眾可以根據自己的審美經驗和生活經驗對其進行“填充”,無形間重構了電影文本,或者說故事的完整版本并不是在影像敘事中完成,而是在觀眾的頭腦想象中完成,觀眾不僅在觀影的過程中建立起一種全新的審美體驗,還成為文本敘事的參與者,“閉合”的敘事結構也隨著時空的錯亂而變得“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