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還在圣馬利奧英文中學時,
李健仁就是同桌的“活靶子”。
他的這位新同桌,是中二那年才到班級里的。
和李健仁平日里愛好與同學交往比起來,
這位同桌不善言辭,甚至到了完全不合群的地步。
好在李健仁對他另眼相看。
同桌的衣服雖然看上去明顯都是舊的,
但異常的干凈和整潔,讓李健仁覺得,他不同于一般人。
李健仁知道,同桌雖然不善言辭,但喜歡功夫。
聽說他還專門去拜師學習了詠春拳。
有一天,同桌突然請求,問李健仁能不能當自己的陪練。
李健仁雖然沒去學過武,但愛好體育,
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下來。
只不過說是陪練,但其實更像是沙袋。
同桌拳拳到肉,李健仁就等于挨了一頓胖揍。
雖然過后感到身上有點疼,但想到同桌練得高興了,
李健仁就沒有說什么。
從那之后,他就成了同桌的免費沙袋。
李健仁彼時只想幫同桌一個忙,
卻沒有想到,多年后在同桌的電影里,
他又被拿來“戲虐”了。
那時候,當年這位不善言辭的同桌,
已逐漸成為觀眾口中的星爺。
從十幾歲的青春期,再到后來人到中年,
李健仁和同桌周星馳的友誼,持續了幾十年。
青年時期除了當免費沙袋,
李健仁也經常拉著周星馳到外面去“混”。
那時候,他們經常去的是位于尖沙咀的一個舞廳。
別看李健仁人高馬大,不過打起架來總是犯怵。
每次把周星馳拉上,要是和其他年輕人發生了沖突,
讓他展示一段武功,沒準兒就能把對方唬住。
再后來中學畢業,兩個人的前程都成了大問題。
愛好體育,足球踢得不錯的李健仁,
未來似乎比周星馳要更好一些。
還在中學的時候,李健仁就是青年隊的守門員了。
他是學校里,是唯一一個去參加過世界級比賽的人。
因此畢業之后的李健仁,就進入香港的愉園隊做守門員了。
不過,彼時的李健仁,似乎更想去拍電影。
原來,李健仁的父親李有棠,彼時是知名的電影攝影師。
李有棠起先在邵氏工作,后來嘉禾成立,他被后者挖了過去。
從小,李健仁經常隨同父親出入片場,他越發覺得父親很酷。
漸漸地,他的內心有了當明星的念頭。
可是,當他中學畢業,把自己這一想法跟父親說了后,
沒想到卻遭到了父親的激烈反對。
父親反對的理由是,這一行太辛苦了。
以至于多年后再次回想起來,李健仁坦言,
他也不會讓兒女加入這一行。
畢竟,當父母的永遠不想讓子女辛苦。
就這樣,李健仁沒有跟父親“頂牛”,而是去做了守門員。
相比之下,他的同桌則遠遠沒有這么多的選擇。
周星馳愛好功夫的念頭一直沒有改變。
但是學武僅僅算是愛好,在現代社會又不能當飯吃。
唯一能把武功運用起來當飯吃的,就是去拍戲。
可他要相貌沒相貌,要人脈沒人脈,怎么可能去拍戲呢。
就這樣,在畢業的早期,周星馳一度跟著李健仁混過。
當然,兩個人不是去踢球,而是去干餐飲。
與此同時,他們也做過辦公室的底層職員,
在旅行時做過銷售,還曾一度在銀行工作過。
有一天,周星馳的姐姐,給他們介紹了一位新朋友。
新朋友在鞋店工作,專門給女孩子做試穿員,他的名字叫梁朝偉。
除了他們三個,當時還有一個叫戚美珍的朋友,
在小區的樓梯間底下,開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店面。
幾個人能湊在一起越走越近,就是因為都想拍戲。
可他們都沒錢,日子天天過得都是一地雞毛。
甚至于去夜店里喝點酒,也得幾個人一起湊錢。
每次去喝酒,周星馳和梁朝偉都是只管悶頭喝,
往往還得靠李健仁帶著他們活躍氣氛。
那時候,他們幾個都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
有一次,李健仁就跟他們幾個人說,咱們幾個可以去拍戲了。
我當攝影師,戚美珍做女主角,周星馳和梁朝偉當男主角。
至于誰當導演,從你倆中選一個就行。
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但周星馳當真了。
此后,他們幾個湊在一起,還真的拍了一個很短的功夫片。
所有的拍攝器材,花的都是周星馳的錢。
多年后,當他們個個都在香港影壇叫得出名號的時候,
李健仁問周星馳,當年的功夫短片哪兒去了。
搬家好幾次,早就找不到了。
聽過之后,李健仁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可在當時,他們自己搗鼓拍攝之后,
除李健仁外,其余三人的拍戲夢就更強烈了。
香港那時候的演藝事業繁榮,各大電視臺和電影公司,都開設有藝員訓練班。
先是戚美珍,考上了TVB的藝員培訓班。
此后她終于走上了大熒幕,事業順風順水。
緊接著是梁朝偉從培訓班起步,也做了演員。
最后才是周星馳。
他雖然也在按部就班地做著,
但很長一段時間,只能在各大電影里跑跑龍套。
只有李健仁自己,一直做著餐飲的活兒。
用李健仁自己的話形容,他的培訓班就是生活。
彼時的李健仁還不到三十歲,前后在三個餐廳任職經理。
每個月的收入有五萬塊,生活還算穩定。
可眼瞧著同學朋友都前后入行了,
李健仁也不愿意過這種單調生活。
于是在八十年代末,李健仁辭去餐飲工作,也進入了片場。
剛開始,李健仁都是在幕后打雜。
干過場記,也做過攝影助理,還干過制片和副導演。
每個月的收入只有三千多塊。
而他第一次的出鏡,又是同桌的“功勞”。
那是1990年,因為要拍戲,周星馳帶著劇組去了北京。
順便他把老同學也拉去了。
那是李健仁第一次來北京,兩個人后來還去爬了長城。
本以為就是來北京玩玩兒,順道幫同學做做幕后的活兒,
誰想有一天周星馳突然讓老同學幫忙。
周星馳當時說,這個角色非李健仁來演才行。
就這樣,李健仁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在片場,他被化妝師拉到一旁,很快就給他弄了一個造型。
當李健仁找了一下鏡子,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大紅的腮,倒八字的柳葉眉,牙齒上還粘著吃剩的菜葉子。
這樣子自己看了都怕,一旁的人也都圍著笑。
化妝師還安慰他,看著是丑,可這反差效果肯定讓你紅。
就一個鏡頭,連兩分鐘都不到。
就這樣,在電影《武狀元蘇乞兒》里,
李健仁成了“我朋友的阿姨的妹妹”,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
這是李健仁第一次在周星馳電影里出鏡,
也是他隨后扮演類似形象的開端。
而這個形象,也是后來如花的1.0版本。
接著,周星馳籌拍《唐伯虎點秋香》。
李健仁繼續做著幕后工作,他在片中擔任場記。
這一次,為了營造反差性的喜劇效果,
同桌希望李健仁再“奉獻”一次。
反正就是客串一個角色,李健仁于是又答應了。
和上次的造型差不多,只不過這次化妝師,
還刻意在他的胸前扣了兩個碗。
早上化妝,但等了半天還沒有開拍。
中午時分,終于要拍了。
按照劇本的要求,他這個“黃花大姑娘”,
要背對著鏡頭,坐在橋中央。
老同學扮演的唐伯虎,期間要過來跟他搭訕,
然后他要做出一個猛一下回頭的動作。
一切都很順利,不過李健仁猛回頭的時候,
那造型和著裝,一下子就把對面的唐伯虎給嚇得呆住了。
這是真的呆住了,因為周星馳嚇得連臺詞都說不出來。
第一遍等于沒拍好,畢竟喜劇片不能拍出恐怖片的效果。
于是在拍的時候,加上了那個挖鼻孔的動作。
就這樣,鏡頭的李健仁,一邊回頭一邊挖著鼻孔。
喜劇的效果一下子就被營造出來。
只不過這一次的李健仁,在劇中依舊沒有正式的名字。
隨著《唐伯虎點秋香》的熱播,
很多人只記住了他是橋頭的女子。
一直到《九品芝麻官》,
李健仁扮演的這個“猥瑣”的影視形象,
才正式有了名字——如花。
在這部電影里,李健仁是副導演。
如花這個名字,是導演王晶取的。
很顯然,意思是如花似玉。
名字和形象的反差,讓李健仁在拿到劇本后,
內心的激動開始四溢。
畢竟,一個角色只有有了名字,觀眾才能記住你。
事實也正如李健仁所料,
此后的如花,雖然每次出鏡只以分秒計,
但是在華語樂壇,即便沒有看過電影,對如花這個形象也絕對不陌生。
對李健仁來說,多年來在影視界,
自己做得最多的是制片和副導演,
但都被如花這個形象給搶了風頭。
除此之外,他也曾出演過其他的配角。
有一回,朋友幫他算了一下,從八十年代末入行到后來,
李健仁前后出演的配角,整整有八十多個人物。
連他自己聽后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沒想到居然出演過這么多的影視形象。
2003年,拍戲之余,李健仁開了一家手包店。
可惜時運不佳,剛開張就碰上非典。
實體店遭遇寒冬,每個月高達28萬元的門面店租,
讓李健仁一年下來虧了幾百萬。
這一次的慘敗,讓李健仁對生活有了新的看法。
他不再去強求什么,而是一邊順其自然的工作,一邊經營著自己的家庭。
相比于老同學,李健仁早早結婚成家,他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兒女們長大后都有各自的生活和事業,
李健仁覺得這就是幸福。
而且,他覺得同學沒有自己幸福,
因為周星馳一直沒有家庭。
只不過兒女們還小的時候,有時對父親飾演的角色并不理解。
尤其是他的女兒還有些自卑,
小時候看那些喜劇電影,從不敢對朋友說父親也在里面出演了角色。
李健仁后來也曾坦言,希望自己的形象能夠變一下。
但是觀眾和導演又非常喜歡。
既然這是自己的工作,那就應該做下去。
不過,李健仁還說,年紀越大,還是希望能多扮演一些男性的角色。
尤其是在2019年中風之后,
李健仁更盼望著身體康復后能出演父親這樣的形象。
2019年,李健仁和朋友一起去蒸桑拿。
因為突發的頭痛而暈倒,其后被確診為中風。
右半邊的身體癱瘓,同時還伴隨著失語的癥狀。
從那之后,李健仁徹底放下了工作,開始在家里休養治療。
2020年,李健仁曾先后多次通過媒體和網絡,
透露過自己一年多來的治療情況。
他表示自己正在努力治療,希望身體能夠盡快康復。
除此之外在網上,李健仁還感謝了幾位生病期間,幫助過他的人。
在接受采訪時,李健仁還表示,身體康復后,自己最想出演父親。
如今李健仁已經61歲,今年才開始客串角色復出。
不管影迷們如何噓唏,當年的如花已經遠去。
對李健仁而言,放下一切,
調養好自己的身體,才是人生后半段的重中之重。
文|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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