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被譽為“香港黃金配角”卻很少人知道這個在我們印象中油膩十足的達叔,其實‘起點’并不低。
出生在普通家庭的達叔雖然對讀書不上心,帶弟弟在電影院逃票是專業的。在年幼的吳孟達印象里,那些在熒幕上出現的演員就是對出人頭地四個字最好的解讀。1973年TVB的藝員培訓班招生時,他就瞞著家里人報名了,順利考進了吳孟達,成績一直保持在全班前五,甚至最后達叔拿到的是全職合同,但他同班那個日后被稱為發哥的男生也就只有半只合同。吳孟達日后也坦言道,當時想做明星的初衷不是熱愛表演,而是為了輕松賺錢。1979年28歲的吳孟達就已經和當時紅透半邊天的鄭少秋同臺出演《楚留香傳奇》里的男二號胡鐵花,而此時的周潤發還在跑龍套,周星馳也還在當少兒節目的主持人,<楚留香>的火爆程度不亞于《還珠格格》,當年萬人空巷的場面,吳孟達的人氣也水漲船高。日后達叔提起也說到當時的人氣甚至不輸現在的周杰倫,名表跑車、酒池肉林。老板們千里迢迢只為敬他一杯,原本三個月的假期,他讓TVB等了他一年。有人曾說過最怕尚在格局有限時,先被周圍的夸獎淹沒,會有無數個時刻,你站在一級臺階上,以為窺見了天光,而當時的吳孟達正是以為自己就是站在天光下的少年。在銀行準備宣布破產的時候,他才大夢初醒。但昨日還在推杯換盞的老板們人間蒸發,昔日的好友們都已讀不回。走投無路的吳孟達同時約上六個高利貸大哥說道:你們了結了我吧。但好在大哥們還有理智,放了他一馬。這個世界上最貴的東西莫過于浪子回頭,被TVB雪藏還經濟破產的吳孟達決定放棄虛榮,但也只能接一些跑龍套的角色。周星馳日后回憶起達叔當時的認真,他說:我們去喝咖啡,達叔坐在地上研究臺詞,兩個小時后回來,大叔還坐在那里研究。而達叔手上的那份臺詞只有三句話,雖然最后也被導演剪掉了,但達叔說:他想要三句普通的臺詞,變得不那么普通,那最低谷的四年,沒戲拍的時候,達叔就在家里讀師父觀山海給他的《演技六講》,這本書也先后傳給了吳鎮宇、劉青云和周星馳,間接打造了三大影帝,而喜劇之王里周星馳躺在椅子上研究《演員自我的修養》的片段,靈感來源正是來自于他們兩個的真實經歷。周星馳和吳孟達的緣分早在八三版的《射雕英雄傳》里已經寫下,開端一個是乞丐,一個是小兵,那時這兩個沒有交集的龍套也許也不會想到,七年后他們會承包一個時代的笑聲。
從1989年的《蓋世豪俠》開始,吳孟達是《賭圣》里患先天性失控癥的三叔,是《逃學威龍》里重案組之虎曹達華,也是《少林足球》里的黃金右腳,在演《少林足球》時,周星馳要求人物在三秒內做出震驚、憤怒、自嘲、苦笑、難過五種表情,這樣苛刻的要求,吳孟達卻順手拈來,畢竟21年前他真是‘黃金右腳’那場大夢也早已教會了他遠遠不止這些。吳孟達說:‘演員真的是騙子,騙你心目中的那種感覺,我騙了兩到三代人還在騙。’那個口口聲聲說不熱愛演戲只為錢的吳孟達,在身體已經不堪重負的情況下,依然在《流浪地球》中穿上70斤的太空服,已經66歲的他一邊哭一邊吸著氧氣瓶調整機會,他說只是想為中國科幻事業做點事情。達叔和星仔在十幾年的時間是合作最久的拍檔,在無厘頭的世界里,也就只有達叔能接下當年星仔所有的天馬行空,但《少林足球》過后,大力金剛腿再厲害也沒能再遇上黃金右腳,不合交惡的傳言沸沸揚揚,盡管他們有過澄清,但日漸疏遠的關系以事實。許志遠曾問過吳孟達,如果兩人重聚,想跟周星馳聊些什么?吳孟達說:“過去的種種我們再也無法得知”他說的過去的種種里,是感慨人生如戲還是酒后的嬉笑怒罵,但若干年后,所有的是非恩怨終將一筆勾銷,主角龍套都已不再重要。
我們只會記得曾經有個為老不尊的大叔帶著一個天馬行空的孩子在陪著一代又一代的人長大,很感謝在那些沒有那么多娛樂活動的歲月里,被你‘騙走’了我們為數不多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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