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社會人,我們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有時候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難免跪了,但是有一點不同的是,有些人,跪下了,就再也起不來了,有些人,即便暫時跪下了,終于也能堂堂正正的站起來。
《庭外?落水者》系列的劇集里,有一集的最后,章政(李光潔)與喬紹廷(羅晉)在停車上的對話,發人深省。
前提背景,《庭外?盲區》的故事中,通過喬紹廷(羅晉)與走私首腦陳曼(萬茜)的對話,我們知道了,喬紹廷因為王博雷小坤的案子,以及發小鄒亮的死,被警察抓走調查,在看守所里待了一個多月,才洗清嫌疑,成功脫身,但是,他的律師執業資格,也被暫時停止了,一時之間,十大金牌律師,天子驕子光環圍繞的喬紹廷,如同從天堂被打入地獄,憔悴如斯。
為了能夠繼續調查王博雷小坤的案子,喬紹廷借了二十多萬的小額貸款,再加上自己的一百七十多萬的存款,要湊夠200萬,賠償因為自己被抓進看守所,導致的官司失敗,造成的律師事務所損失。
抵押了自己的豪車,開著朋友送給自己的破車,喬紹廷在停車場鼓搗著,遇上了自己的上司,老同學,德志律師事務所主任章政。
章政力勸喬紹廷放棄調查王博雷小坤的案子,這樣就會皆大歡喜,喬紹廷不用賠償律所200萬,老對手金馥律師事務所主任匡北平(霍青)也會放過對喬紹廷的針對,同時,章政面對匡北平的壓力,也會化為無形。
也就是說,只要喬紹廷妥協,認命,也就是跪了,把這一個多月的蹲看守所,視作過眼云煙,那么一切都好說。
面對章政的循循善誘,喬紹廷目光堅定,堅持不跪。
喬紹廷給章政要煙,章政讓司機送過來,喬紹廷好奇章政怎么突然戒煙了,章政解釋說:你進看守所,我進醫院,(指著胸口),這兒支個架。本來呢,都推到手術室門口了,又推出來了。
喬紹廷關切中帶有調侃:怎么了?人認為你沒治了?
章政借題發揮:就是甲狀腺出問題了,他們說是,被氣的。
章政的言下之意,喬紹廷平時老惹自己生氣,導致了自己住院,他借機調侃朋友的同時,也是真真假假,帶有勸誡之意。
接著,章政先是說,客戶吳總邀約一起吃飯,讓喬紹廷一起去,試探他的態度,遭到拒絕之后,又轉身,看似不經意的數落喬紹廷,剛回來,又揪著王博雷小坤的案子,跟接收這件案子的,喬紹廷的女徒弟洪圖過不去。
喬紹廷強調,就是想看看王博雷小坤的案子,其實,他就是想看導致朋友死亡,自己進看守所的王博雷小坤案件,到底隱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章政圍繞著洪圖做文章,其實就是想提醒喬紹廷,適可而止,見好就收,別再糾結這件案子,可實際上,章政勒緊領帶的熟悉動作,讓喬紹廷一眼看穿的他的“言不由衷”。
章政見到自己的把戲被拆穿,索性圖窮匕見,直言勸喬紹廷收手,放棄案子。
喬紹廷盯著章政,直言,自己被公安機關羈押的時候,作為領導,老同學的章政,并沒有想著幫助自己,原因有二,一是章政不相信自己會殺人,第二章政認為,喬紹廷出來后,就會揪著案子不放。
也就是說,章政認為,喬紹廷是那種堅持不跪的人,或者說,雖然暫時跪下了,但也會是馬上挺身而起的人。
喬紹廷確定,自己被關進去的幕后黑手匡北平,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或者說,羈押一個多月,只是剛開始,即便自己認慫,也換不回匡北平的放過,因為對方,要拿自己祭旗,換言之,匡北平要用徹底打垮喬紹廷,來警告反對者們,這就是跟他作對的下場。
喬紹廷早就看透了匡北平的本質,而置身事外的章政,從自身角度考慮,卻想著息事寧人。
章政還想著安慰喬紹廷:只要你罷休了,他就罷休。
喬紹廷的一句話,戳破了章政的自欺欺人:怎么可能呢,你忘了,當初我們一起把他搞下臺,他有多恨我,他就有多恨你,為什么現在他對我格外青瞇呢,那是因為他相信,他也相信你和唐初相信的,即便是我在他面前跪下了,他也認為我不會變。
現在你明白了,愛我的人,恨我的人,甚至,我瞧不起的人,還有共事的人,所有人,他們都相信,我,喬紹廷不會變……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曾經跪下過,那不是做做樣子,是徹徹底底地,跪下過……
章政曬然一笑:成年人,誰沒跪過?我每天給所有人跪……
轉身后的喬紹廷,迎來了他出看守所后,情緒的大爆發:去你的所有人,我去你的喬紹廷……
而這時,章政嘴角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斂。
隨后,喬紹廷坐上小破車,系上安全帶,打火,沖著章政淡淡地說了句:去吃飯吧,別遲到了……
接著開車走人……
留下章政,呆立當場,默默無言,只有那回眸,蘊含著許多想說,卻未盡之言。
作為成年人,我們經常面臨著很多的選擇,因為處境,位置的不同,我們常常與別人的看法不同,其實說不上誰對誰錯,只是生活,把我們打磨。
從喬紹廷的角度看,是匡北平不放過他,陷害他進看守所,發小不明不白的死,就是向他吹起斗爭的號角,雙方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既分對錯,也決生死。
而對于章政來說,作為律師事務所主任的他,要從律所,老板的角度考慮問題,既要維系律師的平衡,也要維護與客戶的關系,同時也要保持與匡北平的距離感,在他這個位置,有時像個火山口,容不得意氣用事。
喬紹廷的不跪,跟章政的下跪,都是個人選擇,也跟性格地位相連。
但是有一點,曾經跪了的喬紹廷,要把自己失去的東西奪回來;從不曾真正跪過的章政,要掌握平衡……
不得不說,羅晉飾演的喬紹廷,跟李光潔飾演的章政之間的這場對手戲,充滿了爆發力,尤其是羅晉最后的臺詞,從高亢到淡然,代表了一個男人的宣泄,以及堅定的抉擇。
在《庭外》這部戲里,羅晉充分地找到了自我,算是一個稱職的好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