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若水
最近,閨蜜婚姻因公婆介入亮起紅燈,非離不可。
我問:如果走開,3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怎么分配?創業時借娘家的50萬啟動金如何償還?她說老公發了狠話,將50萬欠債還清后,凈身出戶,甚至不帶走一個孩子。我勸她換位思考:一個掙錢能力并非太強的男人,明知還債后一無所有,還能保證他心甘情愿去還款?何況債主都是丈母娘家親戚?如果他撂挑子,大筆債務和子女養育費,你該如何承受?
主持人柴靜說:“永遠不要高估人性的善和低估人性的惡,世間最毒莫過于人心。”就像《金粉世家》里的金燕西,追求冷清秋時承諾得花好月圓,然而,婚姻不到一年,冷清秋的生死他全然不顧。
費盡心思做鄰居,一擲千金贏得美人心
陽春三月,天氣晴和,頤和園一帶成了游春好去處。平民女子冷清秋坐著人力車和幾個同學郊游,被騎馬游逛的金燕西一眼看中。
只見那女子綰著如意雙髻,髻發里面,盤著一根鵝黃絨繩,越發顯得發光可鑒。身上穿著一套青色的衣裙,用細條白辮周身滾了。項脖子披著一條西湖水色蒙頭紗,被風吹得翩翩飛舞。
金燕西的父親時任國務總理兼某家銀行總董,家里銀錢如流水般進來出去??梢哉f,除了讀書,18歲的金燕西沒有一樣不順心。但此時,沉迷交際,見慣胭脂堆里鶯鶯燕燕的金燕西,一下被冷清秋的素凈聰穎所吸引,他的目光如同蒼蠅見血般追蹤著清秋,欲罷不能。
得知冷清秋住所后,金燕西瞞著家人,以開詩社為名,租下冷家隔壁與清秋做鄰居。十六七歲的冷清秋正是愛美年齡,但是冷家貧寒,甭說給女兒添置飾品,就是買衣料鞋子這樣的必需品,寡婦冷太太也要精打細算。金燕西很會投其所好。為接近清秋,他“收買”清秋乳娘,找各種理由請客吃飯,知道清秋給閨蜜做伴娘渴望新衣首飾,他借助過節或生日送來衣料飾品,并幫清秋舅舅找到肥差,還主動送錢解他燃眉之急。
這段婚姻的失敗,固然與冷清秋的拜金和虛榮有關,但在一個長輩樂意,帥氣多金,一派紳士做派的窮追猛打下,很多女孩確實難以抗拒,更別說拒絕。
金冷兩人本該光明正大去交往,但認識冷清秋前,金燕西有一個只差一個結婚程序的女友——白秀珠,也是燕西三嫂的表妹,秀珠是金燕西公認的未婚妻,金冷兩人交往一直瞞著金家人。
冷清秋懷孕后,開始緊逼金燕西,讓他三天內向金家公開并確定結婚事宜。
不可否認,冷清秋為促成婚姻,動了一些小手腳,但是,她是沖著好好過日子的目的。金燕西自然也很喜歡冷清秋,他用金家厚重財力給冷清秋做衣食無憂的保證:
“我金某人雖不能干什么大事業,我想我們一份祖業,總可以守得住。就靠我這一份家產,就可以維持我們一生的衣食。你怕什么?”
在婚姻問題上,清秋母女信奉“齊大非偶”的古訓,認為兩家門第差距太大,不敢高攀。金燕西表示金家人無論男女,婚姻極端自由,長輩們也從不干涉兒女婚事。冷清秋依舊不踏實,反問金燕西“府上有人和貧寒人家結親嗎?”,金燕西安慰冷清秋,“你家不過家產薄弱點,一樣是體面人家,我為什么不能向你求婚?”最終給冷清秋一顆定心丸,
“反正前途是樂觀的,我早就想了一條妙計。真是家庭有什么難關,我就用我最后那一著棋,拿錢出洋。到了外國,隨便怎樣辦,也沒有人管的著的?!?/p>
金燕西聲明戀情到結婚,只有半個月時間。金燕西父母自是不肯,不知兒子找的什么女子,讓燕西再交往一段時間。金燕西竟然要死要活,以“出家”要挾金太太同意。
金太太道:“我真也猜不透,這件婚姻問題,是多么要緊的事,可是你不提就不提,一提起來了就要辦,辦得不痛快還要著急。我真不懂,這是為了什么?”
燕西將腳一頓道:“我不要你們管我的事了,過兩天,我做和尚去!”說畢,板了臉,卻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最終,疼子心切的金太太夫婦,在道之幾個姐妹的勸說和“誆騙”下,同意金冷婚事,金燕西抱得美人歸。
金家失火,清秋母子生死不明,金燕西極致薄涼
金銓見她(清秋)今天換了一件絳色旗袍,臉上淡淡地施了一點脂粉,向前平視著,緩緩走將來,只覺華麗之中,還帶著一分莊重態度,自己最喜歡的是這樣新舊合參的人,而且看她那嬌小的身軀,年歲很輕,還有一種小兒女態,便覺得這一房媳婦,就算肚子里沒有什么學問,已經可以滿意了,何況還很不錯呢?
無論長相,學問還是性情,金燕西父母對清秋這個兒媳相當滿意。清秋與道之姐妹相處也很融洽,尤其道之,幾乎要把清秋當成自家姐妹維護了。
然而,公公去世后,不學無術,沒有掙錢門路的金燕西,索性放任自流,廝混戲子姐妹,花錢如流水,一門心思靠定白秀珠出國謀生,正如冷清秋所說,“我家窮,他(燕西)現在是不需要窮親戚的。”短短一年,金燕西對冷清秋的態度急轉直下,不是丟下清秋母子徹夜不歸,就是一言不合惡語相向,金冷婚姻降到冰點。
暫且不說金燕西私 生活多么荒唐,單看他對冷清秋母子火中失蹤后的反應,足以照見他的薄情。
金家失火次日,冷太太聞訊趕來,當她看到女兒院落早已燒成瓦礫場,驚慌失措,連問“清秋在哪里”,隨后一陣痛哭?;馂陌l生后,只有金燕西看到過清秋抱子逃離,冷太太想找他問情況,但燕西全然不顧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以身體疲倦為由拒絕與冷太太見面。道之看不慣燕西置身事外,毫無擔當的作風,去書房找他理論,卻看到他翻來覆去在折紙,道之極為生氣。
燕西看到姐姐,問道:“你還沒有回去嗎?”
道之:“家里鬧了這樣大的事,我總得在家里安慰安慰老人家,哪能像你這樣沒有心肝,一點兒不在乎?”
燕西:“我怎么沒有心肝?火已經燒了,燒的就是我,我算倒霉極了。我有什么法子?叫我對火場痛哭一頓不成?”
道之:“老婆孩子,生死不明,你倒坦然無事?”
燕西:“她走了,叫我有什么法子?這大的北京城,叫我滿市亂找去不成?”
金冷婚姻是道之一手促成,如今過成這樣破裂,金太太難免責怪她當初的極力撮合。但道之深知燕西本性,再換一個妻子,未必比清秋更合適,更不用提愛發脾氣的大小姐——白秀珠。
金燕西看到道之動了氣,拱手笑道:“不要提那些了,只要你能和我想個法子,我和她彼此兩全,我沒有什么不遵照辦理的?!奔依锸Я舜蠡?,清秋生死不明,這個做丈夫的居然還能笑出來,如此丈夫,怎能不讓人寒心?道之生氣出了屋子。
一幫酒肉朋友來看金家兄弟,聊到金太太準備出租金宅,讓子女們出去租房過日子,金燕西淡淡一笑:
“現在倒是我好了,大家庭也好,小家庭也好,對我反正無所謂。我一個人,哪里也好安身。”
鳳舉道:“你這叫胡說!難道你的孩子和媳婦,就聽其自然地消失,不去找了嗎?”
金燕西回應,即使找回來也未必和我合作,夫婦勉強生活在一起,反倒沒有趣味,倒是這樣火中走失,婚姻自然解體更痛快。他的婚戀準則是“合則留,不合則去”,哪管孩子去留。
在大家為找回清秋懸賞或登報時,金燕西像個局外人,他滿腦子想著分家后,跟著白秀珠去德國。就像冷清秋“離婚書”中所寫“君且無伉儷之情,更何有父子之義?”對于兩人的兒子,金太太滿心不舍,而作為父親的金燕西,想法卻是這樣的,
其實我不過二十歲的人,哪里會愁到沒有孩子?你(清秋)帶了去就只管帶了去,我是絲毫也不關痛癢的……只是自己第一個兒子,白白讓她(清秋)帶走了,心里總不能完全拋得下。但是留了兒子,其實也不能不留他的娘,嶄新的人物,犧牲個把兒女,又值得什么放在心上?
打聽到冷清秋攜子跳湖溺亡后,金家主仆一片悲嘆唏噓,認為不錯的清秋,竟會落得這樣結果,而且連同一個無辜的孩子,真是造孽。諺語講得好,“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自始到終,金燕西不認為自己負有“殺死”清秋的責任,反而多次強調丈夫沒有看管妻子的責任,清秋的出走和投河與他無關。
結束語
人性之美不可低估,人性之惡遠超想象。
冷清秋出走幾天后,寄來一封“離婚書”,聲稱婚姻破裂是自己無視“齊大非偶”古訓,咎由自取。承諾“君子絕交,不出惡聲”,既然當初鐘情于金燕西,如今也不會做撕破臉的爭論,好聚好散。她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之后的歲月,她帶著兒子家人隱姓埋名,生活雖然清苦,但從不打擾金家。就是金燕西拍電影映射黑化自己,她不過流下兩行傷心淚,是非真偽,不做爭辯。
而金燕西,從費盡心思追求冷清秋,到棄之如履,不到一年時間。當金燕西狠狠說出“從頭上到腳下為止,哪些東西是金姓的,哪些東西是姓冷的。”他大概早已忘了當初的信誓旦旦,“我若說了不能履行,就是社會所不齒的人,永不將金燕西三個字,和社會見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