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流金歲月》女主劉詩詩和倪妮的男人們之中,董子健、楊祐寧和楊玏等年輕男主演雖各有千秋,卻不敵老演員陳道明的光芒四射,引人矚目。
除了演技上的碾壓,陳道明飾演的角色地產(chǎn)大亨葉謹言,與倪妮飾演的朱鎖鎖組成爺孫CP大談忘年戀也是制片方的一個營銷熱點。
劇中陳道明與倪妮充滿溫情、浪漫而又克制、遺憾的情感對手戲,讓觀眾們不勝唏噓,而在原著作者亦舒的筆下,并沒有什么爺孫CP,只有年輕拜金女與老年有錢男人的各取所需而已。
現(xiàn)實總是比電視殘酷,年輕美貌與財富地位的交換,是千百年來常見的一種社會現(xiàn)象,也是人性最真實的寫照。
在《流金歲月》原著中,老年有錢男人的欲望和騷動,被描述得直白而不失分寸,且不止葉謹言一個角色。
1,老年有錢男人的欲望。
葉謹言在原著中叫做李先生,地產(chǎn)界如雷貫耳,是頂級“撈女”朱鎖鎖的第N個男人,也是她唯一想嫁的男人,但不是因為愛慕,而是因為他給了她想要的一切,除了婚姻。
李先生非常寵愛朱鎖鎖,她不需要刻意討好他。南孫去看鎖鎖,剛好李先生也過來,從進門到逗留之后離開,朱鎖鎖從頭到尾以同一姿勢蜷縮在沙發(fā)中,動也沒動過,而李先生自己倒水喝,寵溺眼光沒有離開過她。
鎖鎖的第一份工作,攀上的日本老板難以伺候,她不僅每天要保持微笑,而且每天早上早上八點鐘,她得準時去他公寓按鈴叫他起床。所以,那些男人被鎖鎖利用完之后就毫不留戀地拋棄了。
南孫雖然知道他與鎖鎖的關(guān)系,卻不反感他,因為“覺得他沒有架子,相貌也威武”,而且很有修養(yǎng),見南孫到訪,自己馬上主動離開。
他對鎖鎖的給予采取的是“授人以漁”,鎖鎖曾告訴南孫說:“我從沒在他手中接過現(xiàn)款,但是他指點我,教我投資,是我自己賺回來的?!?/p>
這正是鎖鎖需要的,她雖然一直依附男人,但骨子里是獨立的,而助她在謀生道路上成長的,只有李先生一人。
李先生對鎖鎖照顧得很好,且有求必應,連為她朋友南孫幫忙也不遺余力。他貪圖的雖然是鎖鎖的美色,但不算下流。
鎖鎖懶洋洋脫下那件破衣裳,露出一身泳裝,那樣的皮膚,那樣的身段,不要說在東方首屈一指,簡直世界性水平。李某十分滿意,幸虧目光如欣賞一件藝術(shù)品,不致淪為猥瑣。
這樣的男人,除了年紀老一點無可挑剔,而童年寄人籬下缺乏父愛的朱鎖鎖,對李先生產(chǎn)生的正是戀父情結(jié)般的依戀,所以她想跟李先生結(jié)婚,結(jié)束“撈女”生活,況且李先生已經(jīng)足夠保她余生衣食無憂。
鎖鎖的逼婚手段很簡單,要不結(jié)婚要不分手。李先生卻無論如何不愿離婚與鎖鎖結(jié)婚,即使李夫人在美國臥病已近十載,他們早已沒有夫妻之實。
他不是不愛鎖鎖,否則也不會去找蔣南孫當說客勸鎖鎖不要離開他。
南孫聽見他說:“蔣小姐,有幾個臭錢的糟老頭子,居然愛上小女孩子,你一定覺得好笑吧?!甭曇袈詭了?。
南孫勸他離婚跟鎖鎖在一起,他卻依然搖頭說:“我不會虧待她,但結(jié)婚是另外一回事,我的長孫都快進大學了,我得替家人留個面子”。
他重視家庭,每個周末必定陪伴家人度過,被鎖鎖稱作是“家庭日”。但他真是愛家庭及對發(fā)妻情深意重嗎?并不是,他只是害怕失去罷了。
南孫一語道破真相,那是因為李夫人娘家于他的恒昌地產(chǎn)公司有控股。所以當南孫勸他放棄公司與鎖鎖過世外桃源生活,他失笑了。
“真是孩子話,李某退休之后,同一般老年人有什么不同?朱鎖鎖三個月就會踢開他?!迸c其冒這樣的險,他不如做回他自己,美麗的女孩子,總還可以找到。他不是不愿意犧牲,只是上了年紀的男人,扔開尊嚴身份,一文不值。
說到底,李先生害怕失去財產(chǎn)之后,也失去年輕的朱鎖鎖,財富是他交換的底氣,他自認為能給予鎖鎖的唯一價值。
一個有錢有地位的老年男人,什么都不缺,唯獨缺乏青春與激情,這些能用錢買到,他怎么會為了得到這些而放棄自己所有的資本呢?更何況,年輕的女人也許會離他而去,最終落得人財兩空。
同樣是有錢有勢的男人,年輕的謝祖宏就敢放棄一切去追求朱鎖鎖,他不害怕失去,是因為有翻本的機會,而花甲之年的李先生,賭不起也輸不起。
李先生雖然對鎖鎖一往情深,卻始終是個遺憾,鎖鎖家里出事他各種關(guān)心,但離婚后鎖鎖依然沒有回到他身邊。
這樣一段不道德的感情,卻真實反映了有錢老男人的欲望與失落,每個人都有得不到的東西,也有害怕失去的恐懼。那些看起來要風得風 要雨得雨的人,活得也許更累。
2,遲暮之年的騷動。
無獨有偶,書中南孫也曾有一個五十多歲的曖昧對象,她的大學系主任張良棟教授,初次見面他就對她表示了極大的興趣和好感。
南孫的男友章安仁,被新來的女助教歐陽追求,這位囂張的情敵視南孫為眼中釘,利用職務之便處處為難南孫,甚至讓她無法結(jié)業(yè)。
無奈之下,南孫想到了歐陽上司的上司,系主任張良棟教授。
她沒有預約,但她相信張教授會見她,果然他親自出來迎接。當他問到南孫為什么來找他,南孫輕柔地說:“呵,我來看看你?!?/p>
張教授心弦被撩動,耳根一陣發(fā)麻,心里更是舒暢。
他已有多年沒聽過秀麗的少女說出如此溫情含蓄別有用意的話,雖是正人君子,因憐惜自身而有點辛酸,故此竟輕佻起來。
年輕女學生對老年教授表現(xiàn)出來的尊重和仰慕,通過純凈的面容表達的情緒,讓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無比動容。
他們從文學談起,漸漸聊到功課,南孫從書包中取出歐陽不公平給分的卷子,訴說自己受到的偏見和委屈,激動之處眼眶泛紅,讓人心生憐憫。
張教授知道這是兩個年輕女孩的一些是非恩怨,并不是大事,但他卻允許她一直說下去,這個女孩的神情太像他十六歲那年一別兩寬的小女朋友。
為她,把系里講師調(diào)走,也太小題大做,并且惹人議論,照規(guī)矩,他應當公事公辦,把責任客客氣氣推給手下,拍拍手把學生送出去。
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三個星期之后,歐陽合同期滿,系主任張教授不推薦續(xù)約,親筆撰寫一個簡短的報告遞上去,歐陽變相被革除職位,她大哭一場離開,“結(jié)束一學期的風光,并不知死在誰的手上”。
兢兢業(yè)業(yè)了半輩子的張教授,為了南孫破例使用了權(quán)力,就為博美人一笑。
這個漂亮的女學生前來申訴她心中委屈,是信任他,輕而易舉的一件事,博得美麗少女一笑,確是值得。這是他表露權(quán)力的一個好機會,何必做一個圣人,并且,一間小大學的文科教授,有多少這樣的機會呢,教學生涯,寂寞透頂。
張良棟是個正人君子,但在面對美少女的曖昧誘惑時,還是沒守住底線滿足了南孫的報復私欲。
他其實并不敢對南孫有過多非分之想,他是個苦學出身的學者,如今的身份地位來之不易,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孩的青睞自毀聲譽。
他根本不可能在她身上得到什么便宜,他也沒打算這樣做。
張教授明白他不可能得到南孫這樣的年輕女孩,但騷動的心,卻讓他為她不惜鋌而走險,唯一的要求是南孫要保守秘密,或許他享受的,僅僅是南孫對他的信任和仰慕。
在年輕美麗的女孩身上,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感,也是張教授等老年男人甘之若飴的事情。
結(jié)語:
人到了老年,衰老所帶來的焦慮感,隨著年齡增長不斷加劇。
年輕時,努力打拼贏得鮮花掌聲,仿佛全世界都在掌控之中,而年老之后,能主宰的事物越來越少,擁有權(quán)力和財富的老年男人,就會利用資本去換取自己失去的一切。
電視劇《都挺好》里的老年蘇大強,為了留住小保姆,不惜與子女反目,賠上房產(chǎn)都要跟她在一起,現(xiàn)實生活中也有很多這樣的新聞事件,說明老年男人的情感與欲望不會因年齡增長而消失,反而會更加渴望。
《流金歲月》原著中,李先生和張教授代表有身份地位的老年男人階層,他們的情感需求真切卻又理智,他們了解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內(nèi)心的欲望與騷動大多數(shù)止步于感性與理性的分界線。
這類老年男人,無疑是別有用心的年輕女人最容易下手利用的群體。雖然受人唾棄,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道德選擇罷了,無人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