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生活悲慘的電影明星,珍·茜寶可以說是其中最悲慘的一個。事業的成功和電影界的不朽,可能需要用可怕的代價來換取,不過并沒有以犧牲正義和正直為代價:正如下面將為大家講述的故事那樣,這位《你好,憂愁》和《筋疲力盡》的女主角命運,在今天仍然具有文化和政治上的意義,就像她去世的1979年時那樣。
她從一開始的美國愛荷華州的一個普通小鎮女孩,一路成長為法國新浪潮明星,讓很多人都為之驚訝。不過她與黑豹黨的牽連,最終的自殺,以及她死亡的諸多細節表明,她的最終歸宿可能是一個陰謀的結果。當然,在美國當局眼中,她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團伙中的一員。
她剛出生的女兒死后,她經常試圖自殺
1969年,在墨西哥拍攝一部電影時,珍·茜寶與學生革命家卡洛斯·奧內拉斯·納瓦拉墜入愛河,據傳不久便懷孕了。由于珍·茜寶繼續與黑豹黨有聯系,聯邦調查局一直在密切監視著她,并向新聞機構散布謠言,說這個孩子的父親,是黑豹黨的一名高級官員,其目的是詆毀這位女演員對黑人民族主義的支持,并將其歸因于單純的迷戀。
珍·茜寶分居的丈夫、法國外交官、小說家、導演羅曼·加里告訴媒體,這個孩子其實是他的,不過傷害已經造成。珍·茜寶非常難過,導致提前4個月分娩,之后她剛出生2天的女兒妮娜便去世了。
珍·茜寶因失去女兒而崩潰,據說此后她每年都會在女兒的忌日試圖自殺。
在多次嘗試自殺失敗后,她在40歲時成功了
在她女兒去世后,加上聯邦調查局的持續騷擾,珍·茜寶的精神狀況不斷惡化,并多次試圖自殺。1979年8月30日,她失蹤了。她當時的丈夫艾哈邁德·哈斯尼(Ahmed Hasni)稱,他和她一起看完電影后上床睡覺,醒來便發現她不見了。
9天后的巴黎,人們發現珍·茜寶已經死亡,尸體被裹在一條毯子里,靜靜地躺在她的汽車后座上。在她身上發現了一瓶藥丸、一個空水瓶和一張紙條。紙條據說是寫給她兒子的,上面寫著:“原諒我,我再也受不了我的神經質了。”之后,她被安葬在巴黎蒙巴納斯公墓。
她為黑豹黨提供槍支,并致力于美國制度的革命
珍·茜寶與黑豹黨的關系,不僅僅是意識形態上的:據說她曾因為黑豹黨運槍而被捕,而且據該黨唯一的女性領導人伊萊恩·布朗(Elaine Brown)說,她會定期向黑豹黨提供大筆資金。(珍·茜寶最終與簡·方達以及那個時代的其他左傾明星一樣,被好萊塢列入“非正式黑名單”。)
布朗詳細地描述了珍·茜寶與他們之間的故事:
“珍·茜寶并沒有過于激進之處。從馬賽和我進入她在貝弗利山的出租房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到她的真誠和得體。她表情豐富,像個小女孩,并對我們的事業很感興趣。她雖然是一個來自愛荷華州的白人女孩,但她真的想了解黑人,了解我們受壓迫的性質和我們為自由付出的代價。”
她過去曾支持過黑人的很多其他努力:“令人驚訝的是,當她還是愛荷華州的一名少女時,她就加入了全國有色人種協進會。最近,還有一個名叫哈基姆·賈馬爾(Hakim Jamal)的獨立穆斯林(馬賽認識他)開辦的學校和其他社會項目。她告訴我們,她已經意識到,黑人永遠不可能得到公平和公正的對待,除非美國的整個制度發生革命,所以她想支持這樣的努力。”
她向黑豹黨捐了大筆的錢
在“黑豹”運動的全盛時期,珍·茜寶與馬爾科姆·艾克斯的表弟哈基姆·賈馬爾(Hakim Jamal)有了聯系,不過后者在70年代初被殺(很明顯,是由于黑豹運動內部的政治分歧導致)。一些人聲稱賈馬爾是珍·茜寶加入該黨的催化劑,盡管這位女演員的傳記清楚地表明,社會正義問題一直是她想要解決的。
聯邦調查局估計,珍·茜寶給了該黨1.05萬美元(在2019年價值約7.2萬美元),其中大部分是大額支票。與這位女演員關系密切的消息人士,對這一說法的真實性提出了質疑,并暗示調查局的證據實際上是捏造的,因為珍·茜寶實際上有一個秘密的向黨捐款的流程,只用現金,并通過中間人進行捐款。
黑豹成員伊萊恩·布朗,回憶了珍·茜寶的捐贈過程:
“那時珍·茜寶已經捐贈給了我們一大筆錢。她每次都是以遞增的方式捐贈,并且我們的約定是,當她需要捐款時,她會給馬賽或我打電話。然后,一個裝著現金的信封會被送到我母親的家里,讓我們中的一個去取。她打電話時用的是假名,叫“艾瑞莎”,一位美國靈魂歌后的名字。當然,我們三個人在決定用這個名字的時候都笑了起來。珍·茜寶覺得,如果自己使用真名被稱為該黨的主要貢獻者,那么她就會失去在好萊塢的工作,因此也不會有資源足夠支撐這樣的捐贈。”
她與黑豹黨領袖有染,因此FBI對她展開了抹黑行動
在與哈基姆·賈馬爾(Hakim Jamal)有染之后,據稱珍·茜寶與另一位黑豹成員雷蒙德·休伊特(Raymond Hewitt)有了戀情。而這段關系也讓她受到了FBI越來越多的審查。
休伊特是黑豹黨的教育部長,長期以來一直是FBI COINTELPRO項目的目標,而他與珍·茜寶的關系,是FBI加大抹黑行動力度的絕佳機會。
她因支持黑豹黨而被聯邦調查局、中央情報局和其他情報機構追蹤和騷擾多年
眾所周知,聯邦調查局(FBI)對珍·茜寶進行了很多可怕的監視、跟蹤和騷擾。在這位女演員開始公開支持黑豹黨后,政府官員們精心策劃了一項陰險的任務,旨在“讓她難堪,降低她在公眾中的形象”。
這場抹黑行動始于謠傳珍·茜寶的孩子,其實是一個黑豹黨成員的孩子,但事情到這里并沒有結束:據消息來源證實,珍·茜寶隨后“多年來都在遭受出于政治動機的入室盜竊、竊聽、跟蹤和……美國軍事情報機構、美國特勤局和中央情報局以及其他機構的監視。”
1979年,珍·茜寶去世后的一周,聯邦調查局正式承認過去將她作為目標,隨后他們的行為受到了媒體的廣泛譴責。
她的前兩部電影反響太差,簡直是一場噩夢,以至于她精神崩潰
珍·茜寶的開創性角色,出現在由奧托·普雷明格執導的《你好,憂愁》和《圣女貞德》當中。不過制作和宣傳這兩部電影的過程對珍·茜寶來說,并不那么美好,甚至是一場噩夢。1961年,她說:
“我對圣女貞德有兩段深刻的記憶。第一個是影片中的被綁在火刑柱上燒死;第二個是被現實的批評家綁在火刑柱上燒死,而后者更傷人。”
美國人也同樣討厭《你好,憂愁》,討厭珍·茜寶的表演。盡管有負面報道,這部電影還是讓傳奇導演讓·呂克·戈達爾注意到了這位女演員……不過當時他既不傳奇也不知名。并通過珍·茜寶的法國丈夫、導演弗朗索瓦·莫雷爾成功地認識了她,剩下的就是我們所知的歷史了。
然而,在成為法國新浪潮的新面孔之前,珍·茜寶住進了一家精神健康診所。正如她在接受法國電視臺采訪時所解釋的那樣,她忍受了三年的疲憊,受到了影評人的攻擊,一段時間的廣泛孤立和與家人的分離,以及離婚。而這一切都發生在剛剛21歲的幼小年齡。
在戈達爾看來,珍·茜寶是無可替代的。他的好友弗朗索瓦·特呂弗(Francois Truffaut)曾稱她為“歐洲最佳女演員”,并試圖讓她出演他1973年上映的電影《日以作夜》(Day for Night)。但由于未知的原因,他無法與她取得聯系。
戈達爾后來解釋了他選擇珍·茜寶出演《日以作夜》的原因:“她在《日以作夜》中扮演的角色,是她在《你好,憂愁》中角色的延續。所以我完全可以將普雷明格這部電影的最后一個鏡頭拍下來,然后用‘三年后’這個字幕,開始接下來的拍攝。”
雖然她的死被裁定為自殺,但當局指出情況可疑
考慮到珍·茜寶的抑郁癥病史,她的自殺被認為是不可避免的,但許多調查人員并不這么認為。1980年,在她死后一年,出現了一個對“身份不明的人”提出的指控,因為警方推測當時有人出現在了她的死亡現場,并且沒用采取行動拯救她。
不過這些猜測都是基于珍·茜寶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調查人員稱,這些酒精含量足以使她陷入昏迷,甚至無法上車,更不用說開車了。不過警方并沒有在車里或周圍發現酒瓶,這意味著她要么是在開車前喝了酒,要么是有人在事后拿走了證據。
之后,人們開始懷疑珍·茜寶的生前曾經的伴侶,演員艾哈邁德·哈斯尼(Ahmed Hasni)。人們認為哈斯尼虐待過她,而且在賣掉她的公寓、紀念品和其他物品后,他“徹底消失”了。在前妻去世后不久,珍·茜寶的前夫羅曼·加里(Romain Gary)在“一場痛苦的新聞發布會上”譴責了FBI。
最終,世界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在那九天里珍·茜寶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的前夫因心碎而抑郁,在她自殺后不久也自殺了
她的前夫羅曼·加里在她死后一年,用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最終這一行為給珍·茜寶的人生悲劇蒙上了更多的陰影。據說,他的遺書詳細描述了他對妻子去世的痛苦和心碎,但他也明確表示,他的決定是由于“一種神經抑郁癥”,他再也無法忍受。
她在拍攝《圣女貞德》時,真的被火燒到了
在圣女貞德火刑柱的拍攝場景中,當道具噴出火焰時,珍·茜寶的衣服被意外點燃。有那么一瞬間,女演員被火包圍,不過很快就被撲滅,沒有受傷。不過在短暫的恐慌中,她大喊:“我著火了!”隨后,她對真實事件的真實反應,被普雷明格將其融入了電影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