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征服你的恐懼,代表你可以戰勝死亡。
我們賦予哈比人不可想象的品質。在我看來,它們是善良、忙碌、健談的小動物,住在簡陋的房子或洞穴里,穿得像羅賓漢中快樂的人——當然,尺寸要小一些。他們一天吃七八次飯,喜歡午睡,從來沒有離開過家很遠,而且眼睛在夜晚的聲音中睜得大大的。他們就像長大或變老的孩子,當他們挺身而出時,需要真正的英雄主義,因為他們天生膽小,寧愿避免戰斗。
這種關于霍比特人的想法可以在《指環王:護戒使者》中找到,但是霍比特人自己已經被推下了中心舞臺。如果說這本書是關于勇敢的小生物在危險的遠征中招募強大的男人和巫師來幫助他們,那么這部電影則是關于強大的男人和巫師開始了危險的遠征,并帶走了霍比特人。并非每一個場景或情節都是如此,但到了最后,《友誼》更像是一部劍與魔法的史詩,而不是實現了J. R. R .托爾金更為天真和樸實的愿景。
《指環王》三部曲體現了屬于更早、更溫和時代的那種純真。制作了《綠野仙蹤》的好萊塢也許可以與之媲美。但《聯誼》是繼《角斗士》和《黑客帝國》之后的一部電影,它本能地上升到過度緊張的特效動作片的類型。它超越了這種類型——這是一部制作精良、有時激動人心的冒險——這是值得稱贊的。但這并不是托爾金中土世界的真實寫照。
我想知道這三部曲是否可能像這部電影一樣充滿動作,于是我在記憶中尋找持續的動作場面,最終轉向了這本書本身,這本書是我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從未讀過的。“哈扎德-杜姆之橋”這一章提供了這部電影中可能是最轟動的動作場景的基礎,其中巫師甘道夫站在一座橫跨峽谷的不穩定的石橋上,必須與怪物巴洛克進行一場致命的劍斗。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場景,用最先進的特效和震撼影院的聲音完成。在書中,我毫不驚訝地發現,整個場景不到500字。
我坐下來,看了一個小時左右的一卷本1969年印度紙質版的書。這是我記憶中的樣子。三部曲主要是關于離開地方,去地方,成為地方,然后去其他地方,所有這些都在可怕的預兆和猜測中。這里有許多山脈、山谷、溪流、村莊、洞穴、住宅、巖洞、涼亭、田野、大路、小路,霍比特人和他們較大的同伴在行進時非常注意進餐時間。一位維多利亞時代的游記作家對風景進行了細致入微的描寫。旅行者一路上遇到了奇怪而迷人的角色,有些很友好,有些不友好,有些人的等級遠高于霍比特人甚至人類。有時,他們必須為保護自己或保住魔戒而戰,但三部曲大多是一種展開、一種探索、一次旅行,以一種高雅、古老、浪漫的散文風格講述,考驗著我們陳述聲音的能力。
讀著讀著,我想起了當初為什么喜歡它。這讓人放心。你可以把這本書拿在手中,告訴你有許多頁要看,許多景點要看,許多冒險要分享。我珍惜它為歌曲和詩歌暫停的方式,這是電影沒有時間做的。像《源氏物語》一樣,有人說這是第一部小說,《指環王》不是關于一個敘事弧或人物的成長,而是關于一長串情節,在這些情節中,人物的本質被一次又一次地展示出來。戒指為旅程提供了目的,是托爾金理想中的麥高芬,激發了一場史詩般的探索,同時大部分時間都留在佛羅多·巴金斯脖子上的鏈子上。
導演了這部電影的新西蘭導演彼得·杰克遜(Peter Jackson)已經為我們的時代制作了一部作品,也屬于我們的時代。我懷疑,它將會被許多托爾金迷所接受,并成為一種崇拜。它是許多奧斯卡獎的候選人。它在大膽和廣度上是一部令人敬畏的作品,有一些小的觸動恰到好處;霍比特人可能看起來不像我心目中的霍比特人(實際上,可能看起來像通過視覺欺騙變小的全尺寸人類),但他們的目光中閃爍和勇氣的結合恰到好處——特別是伊萊賈·伍德飾演的弗羅多和迪安·霍爾姆斯飾演的憂心忡忡的比爾博。
然而,較高的角色似乎跨越了小小的霍比特人世界,偷走了這個故事。善良的巫師甘道夫(伊萬·麥克萊恩飾)、奸詐的巫師薩魯曼(克里斯托弗·李飾)和被稱為“漫游者”的戰士阿拉貢(維果·莫騰森飾)在戰斗中表現得如此可怕,以至于我們無法想象霍比特人沒有他們會有什么作為。精靈阿爾溫(麗芙·泰勒飾)、精靈女王凱蘭崔爾(凱特·布蘭切特飾)和阿爾溫的父親埃爾隆德(雨果·維文飾)不像文學精靈那樣矮小(“他們非常高大,”這本書告訴我們),在這里他們像北歐的神和女神一樣高聳入云,伴隨著如此多的戲劇性的聲音和燈光,以至于他們能在所有的干擾下思考說話,這是一個奇跡。
杰克遜在幾個鏡頭中很好地利用了現代特效,尤其是在一個巨大的水墻形成并變成沖鋒的公馬的幻影的鏡頭中。我喜歡他在大型戰斗場景中處理獸人人群的方式,他明智地知道在這種類型的電影中,現實主義必須與某種幻想的捏造相調和。這部電影制作得非常好。但它確實在繼續,繼續,繼續——更多的景色,更多的森林,更多的夜晚的聲音,更多可怕的生物,更多的預言,更多的幻覺,更多可怕的警告,更多的千鈞一發,直到我們意識到這種事情可以無限期地繼續下去。“這個故事在講述中成長,”托爾金在他著名的前言中告訴我們;好像托爾金,現在還有杰克遜,變得如此喜歡旅行,以至于害怕目的地。
《指環王》和我想象中的中土世界不符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也許它會和你想象的一模一樣。但有些人可能會后悔霍比特人被擠出了前臺,淪為配角。這部電影比托爾金更依賴于動作場面。托爾金的兒子克里斯托弗是他父親作品的“文學保護者”,他在上周的一份聲明中說,“我自己的立場是,《指環王》特別不適合轉變成視覺戲劇形式。”這可能是真的,杰克遜沒有改變它,而是將其轉化為一部現代風格的劍與魔法史詩,包含許多相同的人物和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