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一個群體之中,成為所謂的怪胎,唯一的原因也不過就是數(shù)量少。不一定對或錯、好或壞,但就是少,就是孤獨,就是難被了解。
蒂娜是一位海關(guān)檢查員,她外表長得與一般人不同,而且嗅覺靈敏,不僅可聞到物品,還可以聞到情緒,所以非常適合海關(guān)工作。某次她嗅出一位私藏兒童色情照片的嫌犯后,上級請她幫忙追查兒童色情犯罪的案子。不過,即使能力獲得賞識,蒂娜知道自己在社會上仍是個怪人,她習(xí)慣把這標簽解讀為差人一等,知足接受不快樂的生活,直到她遇見另一個同類。
這部瑞典電影,充滿北歐的神話味道與人類文明的邊界想象,自然景觀震撼猶如世外桃源,帶著奇幻氣息,但導(dǎo)演清楚將這些傳說與寓言般的故事,建筑在真實世界里,將人類的文明社會撕開,直視底下的殘酷與偽善。
蒂娜,身為一個怪胎、少數(shù),不斷得思考我是誰,我在這個社會里是誰。但她連自己是什么都搞不清楚,所以在寂寞、無法感到滿足時,仍摸不清自己錯失的究竟是什么,當然也就無從解決。她找到一位如同室友的男友,但很明顯只是彼此將就,她與野生動物的連結(jié)還比較深。
食物的出現(xiàn)是一部分的解答,至少解釋了蒂娜身世。她的兒時遭遇,讓人聯(lián)想如澳洲過去被偷走的一代、或是加拿大六零年代掏空運動之類的故事。這些同屬文化滅種,孩子們被迫與不屬于的文化同化。這造成的種種傷害是難以估量的。
但編劇不想用簡單的二元論來闡述世界,《邊境》并非想表達人類很壞、精靈般的蒂娜與食物很棒那樣的童話。蒂娜因同類的出現(xiàn),終于能開心接受自己,在湖里開心的模樣非常動人,一場難以形容的奇異性愛戲徹底消除了蒂娜對自己的迷惘。但她也發(fā)現(xiàn),各族群都有壞人。
我們習(xí)慣清楚的分界。男人,女人。人類,非人類。先天遺傳,后天環(huán)境。自然,非自然。善,惡。偏偏實情是我們無法那么簡單分類,尤其我們身處全球化、多種族雜處的世界,有各種矛盾與沖突,有時就像《邊境》里那樣,造成了更多的邊緣人。
蒂娜曾想要像人,她盡力了,但仍不夠像,因此寂寞地住在人類社會的邊緣。當她找到食,她想要像他,但她愿意放棄多少來像食呢?最后,定義人的不是基因,而是選擇。她選擇站在邊界上,接受當自己的所有選擇揉和在一起時,會令她站在這么孤單的邊界,也許真不會有同類或者仍有機會?結(jié)尾的意外發(fā)展,還帶來了其他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