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以陜西關中地區白鹿原上白鹿村為縮影,通過講述白姓和鹿姓兩大家族祖孫三代的恩怨紛爭,表現了從清朝末年到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歷史變化。
小說著重描寫了幾個女性的不幸遭遇,尤其是田小娥,這個美麗的女孩,最后孤苦地慘死在白鹿原上,還受到其他人的唾棄,讀完后,令人不勝唏噓。
陳忠實曾在一次訪談中說道,她是“生得痛苦,活得痛苦,死得痛苦”。
痛苦是田小娥一生的底色和主基調,少女時期的她,含苞待放、美艷動人,她的父親,一個窮秀才,把她賣到郭舉人家里,當作小妾,受盡了磨難和折磨。
田小娥的人生理想不過是當個名正言順的莊稼院媳婦罷了,可這點微末的希望也被白嘉軒的‘禮’斬絕了。
死后的田小娥更是可悲的,不僅被燃為灰燼,還被鎮在六棱磚塔下,她曾經發出這樣的吶喊:“我到白鹿村惹了誰了?我沒偷掏旁人一朵棉花,沒偷扯旁人一把麥秸柴禾,沒罵過一個長輩人,也沒搡戳過一個娃娃。大呀,俺進你屋你不認,俺出你屋沒拿一把米也沒分一根蒿子棒棒兒,你咋么著還要拿梭鏢刃子捅俺一刀?“
她在臨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大呀,你好狠心……”
田小娥出身于秀才之家,他的父親想著找一家門當戶對的人家,給女兒找一門可保衣食無憂的婚姻,便將田小娥嫁給地主郭舉人,其實是將女兒推入了火坑中。
田小娥正值青春年少,就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卻嫁給了行將朽木的郭舉人,兩人之間不可能有任何感情。
而且郭舉人其實是一個斯文敗類,他娶田小娥的目的令人不齒,他自己年近古稀,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作為,他只是把田小娥當作了泡陰棗的工具,來達到所謂的養生目的,想著可以借此長生不老。
同時,郭舉人的大老婆又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她嫉妒青春美貌的田小娥,所以處處刁難和欺凌田小娥。
田小娥在郭家過著非人的生活,主子不像主子,丫環不像丫環,就是一個不付錢的保姆,還是郭舉人的性工具。
后來,黑娃的出現,令她看到了一絲光亮和希望,她動了“凡心”,人性中的本能沖動戰勝了理智,她禁不住誘惑,即使面前是萬丈深淵也不惜縱身一躍,這也就預示了她接下來的人生注定痛苦。
田小娥面對這種暗無天日的婚姻沒有逆來順從,她骨子里有一種叛逆性,她用了一種獨特的方式來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
看似離經叛道,實質則是人性發展的需要。
在遇到黑娃以后她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關愛和溫情,可是這樣的感情卻不被理解和接受,遭人唾棄。
田小娥和黑娃私定終身,被看作是一種恥辱,她被看作是不守婦道之人,族人甚至規定她不能進入祠堂,更不能叩拜祖宗。
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田小娥把黑娃當作了她的“天”,在事情敗露后不惜和他一起私奔,遠離家鄉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白鹿原,卻不知道她的苦難生活再次拉開序幕。
來到白鹿原后,她根本不被原上的人接受,也不被黑娃的家人接受,只能和黑娃棲息在破舊的窯洞內生活。
被鹿三趕走,住在村外的破窯里,承受著一切不公平待遇,這一切并不影響她對安穩平凡生活的追求。在她內心仍渴望和黑娃通過樸實的生活能夠得到原上人的理解,可見,她對封建落后的白鹿原抱有幻想。
雖然住在破窯中,過著饑寒交迫的生活,但這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刻,也是生命最旺盛的時候。
如果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也算是一種平淡的幸福吧。
后來黑娃鬧革命,事情敗露后,不得不去逃命。
黑娃如果是真的愛田小娥的話,就不會將田小娥一個人丟棄在白鹿原,任她自生自滅。他明明知道自己一走了之,會給田小娥帶來無窮的麻煩,依然決絕而去。
也許當時的逃走是不得已,但在做這一系列事情之前,確實沒有為田小娥考慮過。
但是田小娥依然把這個男人當作了自己的全部,為了救他一命,她不惜投奔陰險狡詐的鹿子霖,她以自己作為代價來換取生存的資本,同時也為了保護黑娃。
農協失敗后,黑娃逃走,田小娥獨自面對來自白鹿原上的各種輿論壓力。鹿子霖為了保存自己的臉面,脅迫田小娥引誘白孝文,無論她和白孝文之間有沒有愛情,這一切都是她力所能及的報復。
田小娥不僅淪為了鹿子霖的玩物,更是變成了復仇的工具。
鹿子霖要田小娥去勾引下一任族長的繼承人-白孝文,讓他沉淪,變成了一個不堪重用的廢物。
有人說,白孝文對于田小娥是出于真愛。
可是,白孝文的自我毀滅的時候,帶給田小娥的也是滅頂之災,再一次將田小娥推到了風口浪尖中。
白孝文對于田小娥更多的是一種迷戀,于是他不顧家里是妻子,為了和田小娥短暫的歡愉,敗光了自己的家產。
于是,白家父子形同陌路,白孝文也從原先的“正人君子”變成了地痞流氓,淪為敗家子兒。
黑娃的父親鹿三,打著正義的旗號,在一個電閃雷鳴、狂風呼嘯的深夜,用一把梭刀結束了田小娥的一生。
在幻想破滅、反抗無力的情況下,性,在她那里已經變得畸形,也是她作為反抗的唯一出路,甚至導致她走向人生的不歸路。她的丑事丑聞在白鹿原上被傳說,讓族長、鹿子霖、鹿三等人顏面盡失。
鹿三在封建思想的促使下,在憤怒中將自己的兒媳殺死。
田小娥臨死前叫了一聲:“大……”
可見,在她的內心深處,確實將黑娃當作了自己的男人,所以也把鹿三當作了自己的公公,可悲的是,鹿三卻把她當作一個可恥的女人,令他家蒙羞的女人。
即便是黑娃和白孝文,這兩個男人也沒有把田小娥當作是妻子,他們只是迷戀上了她的美色。
這也許是田小娥最可悲的地方。
陳忠實先生就是通過田小娥這個人物的故事,來反應出那個時代的悲劇,同時也反應出了人性中“惡”的一面,那些父權社會體系中男人的虛偽、自私和冷漠的一面。
田小娥是一個覺醒了的女性,她用自己的一生在反抗那個時代,打碎了這長久以來立的“貞節牌坊”,陳忠企圖借小說中的田小娥和其他幾個女性,探討更深層次的“自由”與“獨立”。
陳忠實在獲得茅盾文學獎之后,也明確表示《白鹿原》初版比刪減版有著更高的價值。因為在《白鹿原》中的“性”不僅僅是一個引誘讀者的手段,而是內涵豐富、深刻的沉思,是時代精神與歷史文化的高度融合。
小說《白鹿原》既立足于歷史又超越了歷史,陳忠實老先生雖然已經離開了人世,但是他留下了這部經典小說,我們不妨去讀讀這本小說,更好地了解那段歷史,才能走好現在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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