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和鞏俐曾說過,奧斯卡就是美國的金雞百花。
如今看來,一語成讖,奧斯卡確實成了美國人自己玩的游戲,什么都迎合所謂的正確,甚至連藝術性都丟了。
以前的奧斯卡最佳影片,社會議題,革新性和前瞻性的視聽語言,兩樣至少會占一樣。
現在的奧斯卡最佳影片居然是《健聽女孩》,它能得嗎?得不了,沒這個能力知道嗎,臉都不要了。
這并不是否定《健聽女孩》,它是一部好電影,這一點毋庸置疑。
《健聽女孩》有很工整的線性敘事,有明確的故事主線和時間線,然后通過主線將劇情徐徐展開,最后收尾贏得觀眾的共情。
整個故事就是按照開端、發展、高潮、結尾的標準線性敘事方式構成的。
露比出生在一個聾啞家庭,全家只有她一個人是健聽女孩,所以她必須從小擔任家里人的傳譯員,過早地肩負家庭的責任。
他們家捕魚為生,每次出海都需要露比全程幫著接聽無線電和指揮航向,到岸后,與商家商量賣魚的價錢,然后才能去上學。
除了捕魚之外,露比也有自己的愛好,那就是唱歌,這個在他們這個聾啞家庭看起來格格不入的特長。
在學校,露比想報其他社團,但是由于自己暗戀的男生報了合唱團,她也隨之加入,而在這里,露比的天賦被音樂老師發現,這就是《健聽女孩》的開端。
至于《健聽女孩》的發展與高潮,就是順著唱歌與家庭這條主線而來。
露比喜歡唱歌,想上伯克利大學,而這個學校在外地,那就意味著露比不能幫著家里打理漁船的生意,他們家將失去經濟來源。
個人夢想與家庭束縛成了《健聽女孩》的主要矛盾點。
到底是選擇出去闖一闖還是待在家里當傳譯員,這種沖突在他們家的漁船營業執照被吊銷后達到了高潮。
最后,全家人一起去看了一場露比的學校音樂會后,決定支持她的夢想,陪她一起參加伯克利的面試。
而他們自己也試著慢慢學習如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不是一味地逃避和抱怨。
最終露比順利考上了伯克利大學,家人們適應了離開露比后的生活,與周圍的鄰居打成了一片,導演給了一個大團圓結局。
《健聽女孩》翻拍自2014年的法國電影《貝利葉一家》。
后者并無什么重量級獎項入賬,前者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影片和最佳改編劇本兩項大獎。
同類型的還有2011年的法國電影《觸不可及》,同樣被美國改編成了美版,可是原版卻連奧斯卡的提名都沒有撈著。
與2012年入圍的《藝術家》、《雨果》、《午夜巴黎》等影片相比。
《觸不可及》在社會議題和視聽語言方面確實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只是用通俗的手法講了一個溫情的故事。
但是如果《健聽女孩》都可以拿下奧斯卡,那么比《健聽女孩》優秀好幾倍的《觸不可及》憑什么不可以。
這是不是就說明《健聽女孩》配不上奧斯卡最佳影片的殊榮呢?
可是與其他入圍的影片一對比就會發現,《健聽女孩》是唯二在IMDb評分上8分的電影,另一部是《沙丘》。
但《沙丘》是個老派的科幻劇本,只是在工業水平上有所優勢,從其拿下了許多技術性大獎就可以看出。
由此可見,這屬于矮子里面拔將軍,差中選稍差。
那么這可以表明奧斯卡在退步還是世界電影沒有進步,亦或是奧斯卡已經開始圈地自嗨?
電影的進步是一個很大的命題。
短時間內很難遇到像《公民凱恩》這樣的天降猛男,革新電影的敘事方式和視聽語言,在時間和空間上有所突破。
所以更多的原因應該從奧斯卡自身說起,這些年他們選的那些最佳影片真的可以提升奧斯卡的權威性和公信力嗎?
2019年奧斯卡最佳影片是《綠皮書》。
但是《綠皮書》論經典程度顯然不如1989年的《為黛西小姐開車》。
《為黛西小姐開車》的故事是黑人為白人開車,但白人不接受他,黑人用自己的淳樸善良感化了脾氣古怪的白人,兩人打破隔閡和偏見,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綠皮書》的模式與《為黛西小姐開車》如出一轍。
只不過把黑人司機換成了白人,同樣都是美式主旋律營造的童話,《為黛西小姐開車》更具開創性,《綠皮書》像是拾人牙慧。
《綠皮書》沾了政策的光,與影片本身的質量無關,就算它是一部平庸之作,也極有可能拿下奧斯卡最佳影片,要不就是歧視。
既然都是討論種族和膚色的問題,斯派克·李的《黑色黨徒》比《綠皮書》更值得拿獎,畢竟片中的關于黑與白的議題更撕裂。
2020年奧斯卡最佳影片是《寄生蟲》。
《寄生蟲》獲獎得益于奧斯卡評選制度的改革,拿下了不少國際選票。
但是與同期入圍的影片相比,好像也只能是《寄生蟲》得到最佳影片這個獎了。
《小丑》是傳統的美式革命,美國完犢子了,需要有人站出來拯救,《愛爾蘭人》是對黑幫片的致敬與懷念。
《好萊塢往事》乏善可陳,《1917》只有一鏡到底可吹,反思方面蜻蜓點水,《極速車王》是被好萊塢拍爛的傳記片。
而《寄生蟲》則不同,以窮人寄生富人,富人寄生權貴,權貴寄生韓國,韓國寄生美國的四重寄生,既諷了自家又搖尾于美國,一石二鳥。
由此再來看《健聽女孩》,命中的依然是西方的所謂女性正確主義。
《綠皮書》是種族歧視,《寄生蟲》是外國丑陋,美國美麗,而《健聽女孩》有什么?
《健聽女孩》有的是女性導演、女性視角和女性凝視,弱勢群體。
而上一屆最佳影片關注的便是美國的流浪一族,所以人們根本無法談論是非,全是言論上的你死我活,奧斯卡選擇了順勢而為,為正確主義服務。
長此以往,奧斯卡還能代表世界最高水平的電影盛會嗎?
大家拍電影只要命中某一個主題就可以拿下奧斯卡,如種族、女性、lgbt、弱勢群體,有誰還會為藝術創新而努力。
有的盡是滿天飛的漫威,裝成文藝片的DC,正確主義的電影,閉門造車的奧斯卡,不會再有戈達爾、特呂弗、奧森·威爾斯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