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最初被起名為《誓不低頭》,之后回歸到直譯的名字《套裝》還是比較合適的,英文原名就是The Outfit。而裁縫這個身份也可以說是影片中神秘主角的“外衣”。
看過電影之后,你就知道這件掛在墻上的外衣發揮了怎樣的作用。而這件外衣對主角的隱喻也是微妙的。整部電影不緊不慢地將緊張氣氛逐漸推上高潮,反轉意外不斷,你以為你猜到了,但總有你想不到的。
01 謀劃布局
這是一部結構工整的懸疑電影,開篇是很老派的旁白,主角倫納德在敘述制作一件衣服的繁瑣與精細程度。而制作一件衣服的工序,也是隱藏真實身份下倫納德的行事流程。這套工序背后是一個思維縝密者的思考與謀略。你知道這個人背后肯定有秘密,但他隱藏得很好。
量體裁衣是在閱人。來做衣服的人,會體現出他們的某種性格、氣質,而敏感的裁縫,通過和他們打交道,還會感受其心理活動。從宏觀的衣服和褲子到測量、塑形、剪裁和拼湊,這是在講成衣的步驟,也是再說布局的過程。
所以倫納德總是稱自己為剪裁師(cutter),而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裁縫(tailor)。他也像是電影剪輯師一樣,把故事的片段按自己的方式拼湊在一起。幾方勢力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不過,對于他來說,這些人更像是自己裁衣桌上的面料。重新組合故事,更是剪出一身像樣的行頭。
02 穿針引線
下這盤棋的難度很大,整體方向倒是明確,但細節之處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比如瑞奇脫下來的那件大衣。因為他受了槍傷,子彈打穿了身體,于是這里還有一次具象的縫制,就是倫納德用針線給瑞奇縫好了傷口。
瑞奇的死其實不算意外,倫納德既然已經開始離間瑞奇與弗朗西斯,就已經預料有人會被干掉,甚至是兩敗俱傷。他故意去搶那個已經被他騰空的箱子,也是想讓兩個人在看到磁帶的消失后互相懷疑對方,以至于怒火中燒,拔槍搏命。
但瑞奇脫下的大衣讓事情的難度升級。瑞奇的黑幫老爹羅伊兜兜轉轉和倫納德聊了很多,表明自己的厲害之處,是因為他看到了兒子的大衣就掛在倫納德身后,察覺出了謊言的存在。寒冷的冬天,再著急也不應該落下外衣就出門。
在聊天的過程中,倫納德正在縫制一件西裝,而他也要在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穿針引線”。意外不只是大衣,當弗朗西斯用槍指著梅布爾出現的時候,倫納德要快速在腦中旋轉出應對方案,要迅速編造新的謊言,才能讓局勢按自己的方向繼續行進。
03 剪裁與拼湊
衣服的拼湊要在一定的模版之下,事件的發展也需要一個框架。倫納德
要斟酌誰能成為“上衣”的面料,誰能成為“褲子”的材質,而誰又是會被裁掉的那部分。于是在驚心動魄的心理戰術之后,羅伊家族的人都被干掉了。
弗朗西斯開槍打死了瑞奇,弗朗西斯和老大羅伊都死在了拉芳丹幫派的手下。倫納德利用羅伊家族打來的電話,把羅伊和手下騙到了拉芳丹的埋伏圈。這是觀眾沒有看到,但之后通過拉芳丹女老大之口聽到的實情 。
而可憐的弗朗西斯還是玩不過老辣的倫納德,本來躲藏起來的他,還是被騙了出來,最終“死”在兩個黑人打手的槍下。此處用了引號,是因為沒到最后,倫納德不會想到,還是得自己親自了結弗朗西斯。
04 收尾
收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哪塊面料不對勁,或者針腳出了問題,就要拆了重做。弗朗西斯正是最后的一個帶來麻煩的“面料”。倫納德準備離去,穿好自己縫制的西裝,走之前他要放火燒掉裁縫店。可一回身,他看到中槍后趴在地上的弗朗西斯又站了起來。
關于火的意向,在影片中出現了多次。他代表了倫納德的前史。在羅伊家族打來電話之前,他曾當著羅伊、弗朗西斯和梅布爾的面講述了自己為什么從倫敦來到芝加哥,說是自己的房子被燒,妻子和孩子葬身火海。在親手點燃眼前的裁縫店的那一刻,面對最后一口氣的弗朗西斯,他又重新講述了一遍。
這最后的表達,看來是最真實的版本,但這已經不再重要。之前,倫納德讓羅伊老大摸過的裁縫剪刀,終于還是會插在弗朗西斯的脖子上。點燃一個地方,不論是被迫還是主動,在艱難的世事之下,都是一次告別過去的方式,意味著毀滅之后的重生。
05 裁縫的外衣
倫納德的“隨機應變”,已經暴露了他隱藏在裁縫職業下的真實身份。他深藏不露,是真正的高手。隨機應變的確也是真實的,畢竟謀劃之后,會發生什么,他并不能完全預測,但他有十足的把握。本以為是倫納德攤上事了,其實是幫派們攤上事了。他開玩笑時說自己是告密者,其實也算是句實話,但瑞奇卻并不當真。這說明倫納德是成功的偽裝者。他還對弗朗西斯說,自己不想被卷入幫派斗爭。而真實情況是他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決定親自攪動渾水。
巧妙的是,倫納德旁白里講述制衣過程的段落錄進了磁帶,成為他用來蒙騙這些人的手段。他把這盤假冒的磁帶通過梅布爾的手交到了拉芳登手里。而留下的錢卻留給了他的助手,一個讓他仿佛看到自己女兒的梅布爾。
倫納德像一個俠客,帶著他來自倫敦的紳士派頭,攪亂了芝加哥當地黑幫,得到錢卻留給一個女孩,然后燒了房子瀟灑離去。在他把剪刀插入弗朗西斯的脖子之前,他挽起了袖子。紋身是最好的證明,如同電影《小人物》里主角手臂上的紋身。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輕易出手。一旦出手,就沒有誰能成為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