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家刷視頻時,有沒有刷到過這樣的畫面:一個衣著落魄、邊走邊哭的男人,他身后的街道一片狼藉,滿是散落的家具行李,還有死狀凄慘的尸體,背景音樂是俄語歌曲《搖籃曲》。
這組鏡頭出自波蘭電影《鋼琴家》,這是男主從去集中營的路上逃回來后,看到空蕩無人、只余一地凄慘的街道,忍不住號啕大哭的場景。電影中比這更凄涼、更震撼人心的場景,應該是下面這個畫面:
這是一個猶太裔鋼琴家在二戰中的真實故事
電影《鋼琴家》是根據波蘭籍猶太人鋼琴家瓦迪斯瓦夫·席皮爾曼真實經歷改編的電影。1946年席皮爾曼根據自身經歷寫成了回憶錄《城市之死》,這本書在90年代改名《鋼琴家》重新發行,并成為暢銷書。
2000年,88歲的席皮爾曼離世。兩年后,電影《鋼琴家》面世。
電影從1939年,德國突然進攻波蘭開始。男主席皮爾曼正在波蘭電視臺表演,電視臺遭受了攻擊。畫面也在短短的一分半鐘內由平靜的生活,轉為兵荒馬亂。男主是猶太人,影片借男主的視角,開始講述猶太人在這場戰爭中的悲慘遭遇。
席皮爾曼在電臺彈琴
戰爭開始時,席皮爾曼一家人聽到英國、法國這樣的大國對德國宣戰時,都很興奮,他們以為戰爭會很快結束。哪知道,德國只用了短短的28天就占領了波蘭全境。作為猶太人家庭,等待席皮爾曼家族的將是無盡的折磨。
猶太人一開始是被要求家庭資產只能有2000波幣,不能進入公共場所,連公共長椅都不可以坐。后來又被要求上街佩戴醒目標志,即使他們不想戴,但也只能遵從。很快德國納粹又在華沙建立了猶太人特區,所有猶太人都被要求進駐。
1940年猶太人進駐猶太特區
猶太人進入特區后,整個特區都用圍墻與外界隔絕起來。猶太人在這里艱難生存著。不僅要忍受饑餓,時不時被納粹分子戲弄,還要擔心晚上被納粹分子隨機抽中,成為槍下亡魂。他們活在那片灰暗的陰影下,死亡如影隨形。
他們以為這就是最糟糕的了,哪知道這才是開始。1942年,猶太人們從生活了兩年的特區搬了出來,被送上了通往集中營的列車。
1942年猶太人被送往集中營
席皮爾曼幸運地被當猶太警察的朋友所救,沒有踏上那輛有去無回的列車。但他的日子并不好過。他工作犯點錯,就要被鞭打,過著要被隨機抽中成為槍下亡魂的日子。他加入了地下工作者的活動,為反抗活動收集物資。
這樣過了一年,席皮爾曼在朋友的幫助下逃脫了納粹的視野,開始了東躲西藏的日子。此后,大多時候我們只能通過窗戶來觀察外面局勢的變化。
波蘭人開始反抗,得到了德軍猛烈的還擊。幾輪交火之后,曾經繁華的華沙變得滿目蒼夷。
席皮爾曼躲進了一棟外觀稍好的房子中。這一次,他遇到了一位德國軍官。正是這位德國軍官的幫助,席皮爾曼熬到了蘇聯援軍的到來。
影片以席皮爾曼彈鋼琴開始,又以他彈鋼琴結束,從始至終彈的曲子正是肖邦的《升C小調夜曲》。影片中也沒有其他配樂,軍隊的腳步聲、槍炮聲成了常見的背景音,更是烘托出納粹分子的殘暴和戰爭的冷酷。
該片沒有恢弘的戰爭場面,沒有激烈的兩軍對壘,卻有一種無形的張力,讓看官沉浸其中,被一種悲涼的情緒慢慢籠罩,也許淚流滿面不自知,也許過很久才會哭出來。
席皮爾曼在假裝彈琴
沒有戰爭的無數種可能
電影開始時,波蘭電視臺受到轟炸,席皮爾曼也正是這時遇到了讓他一見鐘情的女人多蘿塔。他們的相遇只有匆匆的兩次,再見時,多蘿塔已經為人婦為人母。
想想,如果沒有席皮爾曼和多蘿塔會是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
席皮爾曼的父親是小提琴家,一個妹妹是律師,弟弟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還記得在去集中營的廣場上,有個賣糖的小男孩,太多太多,想想死在集中營幾百萬的猶太人,老老少少,他們如果不死,沒有遇到戰爭,他們也許會為了理想奮斗,會為了生計奔波,他們會成為醫生、商人、律師、畫家、音樂家、科學家……
沒有戰爭,他們的生活有無數種可能。他們會有一場浪漫的愛情,會和心愛的姑娘結婚生子,他們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二戰和猶太人
現在經常看到有言論說猶太人在二戰中慘遭屠戮,是他們自找的。因為二戰前,德國因一戰的影響經濟十分不景氣,物質匱乏,德國人民生活十分艱苦。但一些經商的猶太人將資本家的丑陋嘴臉發揮到了極致,一塊面包都要幾十萬帝國馬克。
猶太人和我們大多數民族一樣,有好人也有壞人,有精英也有平民,商人中出那么幾個奸商也不稀奇。不能將少數猶太人的錯誤歸咎于全部的猶太人。
如果奸商哄抬物價是引起德國民眾仇視猶太人的原因之一,那么有心人利用這種心理,宣揚雅利安人是高等人、猶太人是低等人的思想,讓德國民眾反猶情緒高漲也應是原因之一。
而且德國將猶太人集中起來開始是逼迫他們做低價勞動力,為德國入侵提供物資。但這樣做并沒有緩解德國物資短缺的問題,反而越來越嚴重,可見猶太人并不是德國困境的主因。但他們又將問題歸在猶太人身上,并開始大規模屠殺猶太人。
納粹分子隨機槍殺猶太勞工
我們在看片時,也許會覺得奇怪,猶太人為什么不反抗?
回到那個時候的我們,有些人的思想也是不抵抗,以求茍活,但換來的也是日本侵略者慘無人道的屠殺。但幸好,我們之中永遠有那么群人,在領導我們奮起抵抗侵略。
在影片中我們可以看到猶太人開始是寄希望于他國的援助來趕跑侵略者,希望破滅后,基本都是順從。影片快一小時時才有人開始組織反抗,此時猶太人受迫害已有三年。這些反抗似乎有些遲,而且還比較分散。這和猶太民族的分布有關,猶太人在各國居住比較分散,有心抵抗,但也很難聚集起來。或者按照影片的時間線來看,反抗有點遲。
最后,寫給那一束月光
影片中席皮爾曼有四次彈肖邦《升C小調夜曲》的場景,還有幾次是他在虛彈。讓小編最難忘的是他在廢墟中的那棟房子里為德國軍官彈琴的那一段:靜謐的月光透過窗戶,靜靜地灑落在鋼琴和鋼琴家身上,德國軍官坐在陰暗的角落里靜靜聆聽著琴聲。
席皮爾曼在廢墟中彈琴,旁邊是德國軍官霍森菲爾德
這似乎在預示著,德國軍官給活在黑暗中的席皮爾曼帶來了一束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而德國納粹即將失敗,德國軍官即將步入暗無天地的俘虜生活。
這位幫助過席皮爾曼的德國軍官,叫威廉·霍森菲爾德,于1952年在蘇聯俘虜營被折磨致死。席皮爾曼在1950年才知道恩人的名字,他和被霍森菲爾德救助過的人曾聯合請求波蘭政府營救這位德國軍官。但當時的波蘭政府拒絕了,因為霍森菲爾德在蘇聯,而蘇聯政府并不相信一個德國軍官會做這些事,反而變本加厲地折磨霍森菲爾德。霍森菲爾德死后,席皮爾曼并沒有因此就放棄恩人的名譽受損之事,他去世后,他的兒子為恢復霍森菲爾德的名譽繼續戰斗。直到2009年,以色列猶太大屠殺紀念館追封霍森菲爾德為“國際義人”。
回到1945年,回到席皮爾曼彈奏鋼琴的那個夜晚,那一束月光,照亮的不僅僅是鋼琴和人,還有戰爭中那些微不足道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