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策劃 | 資姐
文案| 管管
排版 | 林小末
故事發生在西湖之畔,以煙雨朦朧充滿詩情畫意的江南為背景,兩個女人與一個男人,戲,就這樣開始了。
《柳浪聞鶯》改編自茅盾文學獎得主王旭峰的作品《愛情西湖》,以越劇為載體暗示時代變遷。制片人藤井樹表示電影與小說不同的一點在于人物視角的轉變。女性視角的切入將煙雨蒙蒙的江南小鎮以及戲中人和事物更添幾分柔情和典雅。電影以一種潤物無聲的態度傳達著人物之間情緒的翻涌,感情平實直觀,卻讓觀眾細細品味。融入電影的主題——傳統文化越劇,由盛到衰的境地無不映襯著當今傳統文化所面臨的問題,而近年來刮起的“國潮風”則是傳統文化的新一波創新與傳承,同時這也是電影想表達的主題:是在時代的巨浪中被擊落還是乘風而上。那么接下來關于垂髫和銀心以及工欲善三人之間的故事就跟隨制片人藤井樹一起開啟藝術之旅吧!
Q:為什么會選擇做《柳浪聞鶯》這部電影?
藤井樹:2018年8月我和導演戴瑋一起去西藏采風,當時我們倆想合作一部愛情片,計劃去西藏拍。戴瑋導演此前已經有兩部電影都和西藏有關,有豐富的藏區拍攝經驗。但是后來種種原因,那個愛情片的項目擱置了。后來2019年她告訴我,她買了一個小說版權,正在做劇本,問我有沒有興趣和她一起做這個電影,就是《柳浪聞鶯》。
我當時沒有看過《柳浪聞鶯》的原著小說,但我知道作者王旭烽老師,曾拿過茅盾文學獎,是一位文壇大將。當我看完《柳浪聞鶯》的初稿劇本后,第一感受是,文學性很好,非常感人,很流暢。但是太文藝了,這類項目真的很難找到投資。我對戴瑋實話實說,我說本子很好,但是太難執行了,關鍵是錢不好找。
戴瑋最早是央視大型晚會的總導演,也拍過非常多膾炙人口的MV。轉戰影視圈當電影導演后,拍的電影多是西藏題材的文藝片。不過她上一部電影《二次初戀》是個奇幻愛情片,已經顯示了一定的類型片功底,并且在女性精神的表達上是有獨到之處的。
我當時建議把《柳浪聞鶯》的劇本先送2019年的金雞電影節創投單元,我想無論如何先找一個平臺能讓這個好本子“曝光”一下,給更多業內專家把把脈,或許會有機會。
而另外一個考量是,《七月與安生》之后,我也在找一個從女性情感上能打動我的故事。《柳浪聞鶯》讓我看到了這種可能性。
Q:電影《柳浪聞鶯》最打動你的點是什么?
藤井樹:從劇本階段,到拍攝期,再到最后的成片,有兩個地方是一直讓我很動容的。
一是越劇的不斷沒落,在影片中有非常具象的表現。她們唱戲的地方,從省劇院,到鄉村舞臺,再到水上戲臺,最后是在船上給人唱堂會。這兩個熱愛舞臺,熱愛戲曲的姑娘,就這樣隨著大環境的沒落而一路命運沉浮。縱有一身武藝,卻是無處可棲。這是一個大時代的縮影,有人能在巨大的變革中適應,有人卻會因此而沉寂。
另外一個方面讓我動容,是影片提出的“第三性”。白馬非馬,非男非女。越劇是純女班,在舞臺上演梁山伯的都是女性,是性別反串。但是生活中,又都是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孩。對銀心來說,她是花旦,舞臺上她演祝英臺,一心一意愛著梁山伯。到了生活中,她也習慣了依賴垂髫,喜歡這個姐姐。所以當發現姐姐有了意中人,她的反應是,姐姐喜歡的,我也要喜歡,甚至是妒忌,我要把姐姐喜歡的人占為己有。
而對垂髫來說,愛情固然重要,但是姐妹更重要,舞臺更重要。她不是為了愛情就放棄藝術的人,并且她也知道,她和工欲善沒有辦法過世俗的平淡生活。她的眼睛一旦瞎了,她的藝術生涯也就此終結,那么她的安身立命之根就不存在了。
所以,垂髫和銀心的感情是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第三性”,她們有愛,但這個愛非男女情愛,也非簡單的閨蜜情深,是一種因為“第三性”而引發的情感狀態。很難描述,卻在電影里被表達了出來。這是本片很大的藝術特色。
Q:對于創作《柳浪聞鶯》這樣的文藝片,是否有商業上的考量?作為制片人,如何平衡藝術與商業?
藤井樹:確實,《柳浪聞鶯》從一開始就定位是部文藝片,這方面我們所有主創都是很清晰的,沒有擰巴過。所以我們在藝術的表達上是充分尊重導演,尊重創作團隊的。把導演的主題表達放在了核心位置。但并不是說,我們就放棄商業,放棄觀眾。恰恰相反,我認為好的文藝片其實應該做到雅俗共賞。既有導演的個人表達,又能讓大多數人看懂,看明白,領悟到導演要表達的東西,這個才是文藝片的最高境界。
那么在某種程度上,我認為《柳浪聞鶯》是做到了雅俗共賞的。從敘事層面,很流暢,很通俗,也很容易看懂。從畫幅呈現,戲曲元素的運用,包括拍攝手法上,又是藝術的,有高度的審美自覺性的。
再有就是演員的選擇,我們秉承著合適的原則來選定三位主角。兩個女演員有一部分戲曲的展現,所以我們要求她們的戲裝扮相必須好看。另外電影表演的能力要大于舞臺戲曲唱腔的專業性,因為我們畢竟是一部劇情電影,并非戲曲片。
而男演員我們則大膽用了音樂劇小生鄭云龍,他的外形條件非常出眾,加上他對于工欲善這個人物有著自己的理解。雖然在這部影片之前,他并沒有電影表演方面的經驗,但是從成片效果來看,他的首次大銀幕觸電,是相當驚艷的。他身上那種曖昧感和男性荷爾蒙的氣息,都給工欲善賦予了很多魅力。
Q:在演員選擇上,為什么會選擇鄭云龍和汪飏、闞昕,這也是鄭云龍大銀幕首秀,拍之前有什么擔憂嗎?
藤井樹:汪飏演的垂髫是整個故事的第一女主,她在戲里面扮演的是梁山伯。越劇分旦角和小生,那么對于演員的外形是有要求的,旦角的臉要圓一點,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女孩,而小生要求棱角,當時我們看到了汪飏的現代照感覺這女孩外形是很貼合的,在導演讓她看過劇本之后她本人也非常喜歡這個角色,她在扮上之后處于男性與女性之間的中性美就徹底體現出來了,而且在拍攝期間她演的是梁山伯是扇不離手的,非常的敬業。鄭云龍我其實剛開始是不太了解他的,我和導演還有監制鄭大圣在上海和鄭云龍見了一面,第一感覺就是他挺高的差不多一米九左右,外形非常突出很有辨識度,而且鄭云龍是很有悟性的,對自己要求也很高,在我們見面之后4月30號到六月中旬他為了更貼合工欲善這個角色減重大概20斤,讓我們刮目相看。
Q:《柳浪聞鶯》是一部以“越劇”文化為背景的文藝電影,其中有大量的唱段演繹,電影是如何保證質量的呢?
藤井樹:首先,我們讓演員去了紹興嵊州,請了專業的越劇團對演員進行訓練。其次最重要的一點是人物視角的改變,由男性視角切為女性視角在情感的表達上更細膩,在結尾的部分我們做了一個相對開放的展開,觀眾可以想象三人的歸途也可以從中看到越劇由盛轉衰的場景,在時代變遷的過程有人會找到更好的發展,也有人會被時代的浪潮擊落,我覺得這是在電影當中對于人生境遇變化的表現。
Q:后疫情時代,電影發生了很多變化,包括看電影的方式,同時上游的開發制片層面也因此受到了諸多影響。具體到《柳浪聞鶯》,你們面臨的最大困境是什么?
藤井樹:我一直說,每部電影都有自己的命。從這個角度來說,《柳浪聞鶯》是不幸的,卻又是最幸運的。2019年11月,當我和導演帶著劇本去廈門參加金雞首屆創投,真的不確定什么時候能找到錢拍。
之后2020年遇到疫情,我們的開機時間一直往后延,因為投資遲遲不能落實。期間還發生了資方臨時撤資這樣的奔潰事,幸好后來浙江晟喜華視的周偉成老總主投了我們電影,加上寧波再干一杯等其他公司的加持,讓我們能夠順利完成拍攝。
但我們6月開機時,恰逢北京新發地疫情爆發,導致我們在杭州等地的拍攝遇到了不少挑戰。
7月底殺青,2020年11月我們帶著演員又去了廈門,作為首屆創投最早殺青的劇組亮相金雞創投推介會。再之后2021年6月我們入圍了上海國際電影節“金爵獎”主競賽單元,以及2021年12月入圍金雞國產新片展映單元。
現在我們的獨家宣發方是阿里影業,很感謝他們選擇與我們合作。真的非常高興,2022年3月8日,這部非常美的電影終于要和大家見面了。希望大家能去影院欣賞,如果有觀后感也請發在微博上,并@藤井樹小姐 ,我都會看的,哈哈!
Q:下一部的工作安排?今年還有哪些新片計劃,方便透露嗎?
藤井樹:作為一個小妞電影重度愛好者,和東野圭吾腦殘粉,我其實最喜歡的電影類型,還是愛情片和懸疑片,是非常商業通俗的那種片子。
目前手頭正在籌備三個項目:一個是都市愛情片,根據一本暢銷小說改編,是聚焦現任的治愈系愛情片。另一個故事是基于真人真事改編的,關于女性友誼和抵抗疾病的現實主義題材,很溫暖、也很勵志。還有一個故事是講黃昏戀的,溫情喜劇,也很有意思。
這三個項目目前都在劇本階段,慢慢來吧,先成熟哪個拍哪個。并且三部都是新導演處女作,我可真的是新人導演的挖掘機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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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影視項目需要更多的機會。在采訪完制片人藤井樹后對于這句話的感受更為直觀,這一點就是現下行業的現狀,疫情阻止了社會的進程也讓影視投資方更加地謹慎。年初愛奇藝內部的變動無疑是揭開了一層面紗,在看似平靜的湖面下實則暗潮涌動,在立項之前投資方各種考核,有一大部分項目未曾面世就被否決,能順利開機并上映的已是不易。《柳浪聞鶯》也遇到相似的問題,藤井樹坦言道:這種類型的項目找投資很難。作為小眾的文藝片錢不好找,可是讓藤井樹放棄她又心有不甘,所以《柳浪聞鶯》的劇本被送到了2019年金雞電影節創投單元,在得到曝光的同時機會也隨之而來。
藤井樹是熱愛藝術的人。縱觀其之前的作品《七月與安生》、《蕎麥瘋長》、《夏日往事》等風格鮮明,而這次《柳浪聞鶯》在其原有風格上融入新鮮元素,她想借著作品來一場雅俗共賞的藝術盛宴。敢挑戰,敢不同,敢較真這三個詞來形容藤井樹的制片人身份是有水準的,因為懷揣著熱愛的藝術作品是值得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