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豪門恩怨、家族智斗和反恐怖行動后,高級督察和廉政公署的故事如約回到觀眾視線,順勢掀起了一場有關港劇時代的爭議。
作為一部懸疑劇,《黑金風暴》有重案組高級督察和廉政公署兩大部門的緝兇破案過程,以及贓款陷害、殺手追殺、搭檔反目等多重反轉劇情;作為港劇,《黑金風暴》的主線和各案件集結了林峰、周秀娜、黃浩然、熊黛林、吳啟華等TVB新老演員,陣容豪華程度堪比鼎盛期的《萬千星輝頒獎典禮》。然而首播當日,《黑金風暴》數據成績并不理想,開播3日,景氣指數僅有0.392,未進入榜單前十,劇播中期,排名雖有回升,但相較于它的“豪華配置”而言,總有些食不甘味,問題究竟出在了哪里?01不及格的“懸疑”猶如《少年審判》以韓劇之名遠銷海外一般,在作品類型性質面前,地區國家的分類只是一種外衣表象,它立足于劇集市場歷史里程碑的原因是其優秀的懸疑犯罪故事本身。《黑金風暴》亦然,在以港劇標簽博得港劇愛好者的關注和討論時,它也要接受所有懸疑劇愛好者的審判。而以當代懸疑劇的要求來看,《黑金風暴》的主角光環和細節問題是導致觀眾不耐受的直接原因。
《黑金風暴》犯了多數懸疑劇的通病,將所有破案主線技能全都放在了林峯飾演的韋景聲和黃浩然飾演的賀偉廉身上,兩人的查案和追兇過程太過懸浮,特別是韋景聲,所有線索證據的出現都太過刻意,打散觀眾期待值。細節問題上,《黑金風暴》過于展現高難度追捕,卻忘記了一些基礎常識。劇中,有關追查細節的部分,后期剪輯多次跳過;無論是重案督查還是廉政公署,在跟蹤嫌疑人方面,不如外行和兒童;警察們在翻找東西和證據時不戴手套和腳套,廉政公署兩位新人出任務前不做任何功課;第一個案件重要證據存在U盤之中,并由多個重要角色多次拷貝,反派BOSS吃了多次虧之后,仍舊覺得毀掉數據卡就能湮滅所有證據。這些細節的偏頗,給了《黑金風暴》最重一擊。
此外,《黑金風暴》的8集一結案的節奏較多數懸疑劇來說較為拖沓,每集前面的前情回顧雖然可以幫助觀眾回憶總結劇情,但是在內地上星劇和網劇全都混入前情回顧的當下,觀眾早已心生厭煩,而《黑金風暴》是港劇也是網劇,這一“好意”終究在觀眾心生的心理反抗下沒有得到應該發揮的效果。德塔文數據分析顯示,《黑金風暴》對珠三角地區、及輕熟齡觀眾更具吸引力,但若以多平臺輿情監測來看,《黑金風暴》前期播出的內容還未達到一般港劇和懸疑劇的平均水準,所以即便中后期劇情漸入佳境,觀眾也早就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02“熟悉”與“陌生”對于港劇迷而言,“港劇”已不再是以前的港劇。“山頭文化”競爭下,TVB沒落,無線并不能撐起一片天,尤其在內娛崛起后,各路資本注資港劇的幕后制作,干預演員生態和臺內布局,港劇風格也隨即發生變化,《黑金風暴》雖然有內地資本注資,但主要制作演出人員構成仍以港劇制作團隊為主,所以劇中便充滿著被干預后的“熟悉”與“陌生”。
這份熟悉感始于《黑金風暴》首集,李志堅幫韋景聲在精神病院亮出身份時,就已經注定其難逃港劇20年前的套路魔咒。事實也正是如此,劇中警察們的辦案手段、李志堅和韋景聲的上下級調侃、夫妻戀人間情感關系的表達,露出了《陀槍師姐》《刑事偵緝檔案》系列的影子。而一方面,作為合拍劇,《黑金風暴》中律師女主追著高級督察,讓其賠償項鏈的情節,又讓不少觀眾幻視了《掃黑風暴》中的江疏影和張藝興;路人故意推動男女主關系進展的過程,與《也平凡》極度相似。
港劇講求的“與時俱進”,是將當代年輕人生活和觀念融入扎實的故事中,其重點在觀念表達,《黑金風暴》卻將其誤解為生活表象和臆想,制作出了雄競和雌競。而在主線男性角色的義薄云天和責任感的襯托下,目前劇中的表象和臆想主要體現在了女性角色身上,如女主文靜的咄咄逼人和其朋友的一根筋復仇,以及韋景聲妹妹的戀愛腦等,無意在戲劇內外,做出了存在于觀眾討論中的女性雌競。
回看同類劇集,《刑事偵緝檔案》結合時代發展,將情感線深埋于離奇案件中,引人入勝;《陀槍師姐》聚焦女警們的工作和感情生活,展現當代女性意識;《女警本色》劇情邏輯雖被詬病,但其展現的年輕人情感模式和不同女性的觀念卻至今被人稱道。由此來看,《黑金風暴》并未把握住港劇“與時俱進”的內核,且無形間在港劇迷的心中建筑了陌生感而不知。03“反擊”從《黑金風暴》的劇情的內容和創作模式可見,港劇經歷變遷后,其核心模式一直未變,只不過摻入雜志的金已不再是純金,港劇已不再是以前的港劇。可即便如此,在同期流量劇集的沖擊下,《黑金風暴》開播首日成績并不理想,而在第2天劇迷就位,獲得了1.58%的市占率,第4天優酷熱度9227,并持續厚積薄發,憑借一眾戲骨演員和港劇迷情懷,在上線10天內擠入各數據排名榜單前十,且保持繼續上升趨勢。
而除了高級督察和廉政公署聯手追兇的《黑金風暴》外,港劇懸疑題材待播劇仍有由TVB出品,文偉鴻監制,馬國明、唐詩詠等主演,以隱形任務戰略部隊及反恐特勤隊作為劇集主題的《隱形戰隊》,以及由周柏豪、王敏奕主演的《旁觀者》和湯洛雯、黃庭鋒主演的《OPM》兩部時裝懸疑劇。可見懸疑劇在港劇市場的影響力和認同度,以及港劇不斷嘗試探索尋求反擊逆殺的決心。
綜上,《黑金風暴》的劇本故事充滿了20年前的港劇套路,鏡頭運動和拍攝手法是10年前的最新方式,畫面卻是當下最高清的分辨率,其中還插入了檸檬茶、咖啡等大量內地手法的廣告植入,這種劃時代的割裂感讓部分港劇迷和其他懸疑受眾望之躊躇。如同優酷港劇場的立意,其原本是想通過投資和合作,為港劇提供可持續運作空間,用不斷推陳出新的作品重振港劇輝煌,但是多方因素綜合下,其理念的實現過程著實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