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彥——優秀的青年書法家
走進書法,只因當初對中華傳統文化的美好憧憬。
最早接觸書法是在小學三年級,書法課上老師講述的蘭亭故事,在我心里形成了一幅美好生活的圖景。因為年紀小,并不懂得書法藝術中蘊含的許多道理,只是留下一抹美好的向往,喜愛和堅持便從此開始。
當然,后來學書過程的也是及其不易,因為條件有限,學業的壓力,初中階段到高中階段對書法的學習總是斷斷續續,都是在生活中擠出來的時間,很碎片化,即便如此,我也從未放棄學書法,高考之前聽聞身邊的書友說,書法可以高考,我高興極了,便回到家中與父母商議之后,去了當地文化底蘊濃厚的蘭州拜師學藝......
時間的雕琢,在學習這些古人的作品時,看久了,臨久了,古人書作中的不喜、不悲、不驚、不嗔的氣息,仿佛會從帖中升騰彌漫開來,進入自己的心里。顏真卿、歐陽詢、褚遂良、王羲之、孫過庭、米芾、蘇東坡,已不是一個個具體的名字,如同“林間蕭散處,又遇故人游”一般,那么喜愛,他們通過作品在傾訴著,而我在聆聽他們的心聲。
每每臨習《蘭亭序》,最令我動容的是《蘭亭序》中洋溢出的那一股鮮活的身入化境濃酣忘我的時空畫面。晉人蕭散超逸的風神,自由放達的性靈,總讓我心馳神往。這短短的尺箋中濃濃淡淡的字跡都是一個個呈現生命的表象符號,而貫穿于書者心靈的,便是帖中散發出來的崇尚生命的性情。在他們用墨線勾勒岀的虛空里,好像能聽到古琴的吟揉,那種回旋往復的韻致是音與音之間的藕斷絲連,是字與字之間的回眸深情,意蘊深長。
宗白華說“晉人向外發現了自然,向內發現了自己的深情。”而最彌足珍貴的是晉人向內心的發現。有了這樣一種心情,才能讓自然與心靈相互交養,達到冥契物我的人生境界,留下一份情致化、虛靈化的人生情懷。
在王羲之的蘭亭里,遇“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之良辰,值“崇山峻嶺,茂林修竹”之美景,“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羲之與蘭亭,一觴與一詠,彼此熱愛,彼此感動,微醉間將目光推及無限玄遠之境。“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這深幽的玄學精神、晉人的風骨在右軍筆端的提按使轉間,裹著滿懷的溫暖飄落在素箋上,那般的溫文爾雅,清凈蕭疏,“迥出塵埃之外”,使《蘭亭序》成為那個時代最恰當最具體的藝術表現形式。
在我眼里,書法藝術從來不是單純地用毛筆書寫文字,書法是當下的體驗,是即時的藝術實踐,是不關乎功利,不關乎知識的直覺感受,是作者的心情、心聲。
“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所謂“境由心生”,書家筆下的境界,是活潑潑的心靈呈現的真實。“觀夫懸針垂露之異,奔雷墜石之奇,鴻飛獸駭之資,鸞舞蛇驚之態,絕岸頹峰之勢,臨危據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輕如蟬翼;導之則泉注,頓之則山安;纖纖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猶眾星之列河漢;同自然之妙,有非力運之能成;信可謂智巧兼優,心手雙暢,翰不虛動,下必有由。一畫之間,變起伏于鋒杪;一點之內,殊衄挫于毫芒。”
孫過庭在《書譜》里這一段精彩的文字,向我們透露了真正的藝術家在對天地自然的觀照中,將自然造化之種種雄奇瑰麗化為萬般變化的線條,把對自然的體驗轉化為書寫的體驗,具象的真實轉化為抽象的真實,這一切實為心中的真實體驗。
書法之美,如同生活之美,自然之美,從來不是外在的,它源自我們的內心。
書法,既是哲學的,也是生活的,既是理念的,也是實踐的。它具有強烈的民族性,文化性,時代性,而美是一種文化的約定。書寫技巧是理念的落實,也是理念的實踐。書法理論從來不是空洞的,它需要技術去支撐,去落實?!兑捉洝酚性疲?ldquo;陰陽互抱謂之道。”即是理念與技術之間的相互倚重,不可偏廢一端。中國傳統文化的美學觀,不但是書法藝術的審美原則,也是書法實踐的技術原則,同時也是塑造理想人格的原則。
書法藝術的探究過程亦是逐漸完善人格的過程,書法即人生,人生即書法。清代劉熙載在《藝概》中曰:“書,如也。如其學,如其才,如其志,總之如其人而已。”道出書法藝術是以人的全部生命內容為軸心的藝術實踐活動。每一次的藝術活動其實是一次次心靈的游歷,那里是可居可游的精神家園。
把自己化成一滴墨,讓心走進去,探索文化的精深!
弘揚中華文化,傳承中華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