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水秀三江,人杰地靈。合川自古以來就是人文薈萃、名家輩出之地。詩圣杜甫曾留下“江花未盡會江樓”的詩句,理學鼻祖周敦頤曾在合川筑“養(yǎng)心亭”講學,為合川積淀了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誕生了雕塑大師黎廣修、評書“泰斗”逯旭初和周北溪、唐吟仙、江從革等文藝名家。
去年,區(qū)文聯公眾號推出“合川文藝名家巡禮”“合川優(yōu)秀文藝家巡禮”系列,宣傳推介了54位活躍在當代合川文藝界的老、中、青藝術家,文藝愛好者爭相轉發(fā),在全社會贏得廣泛贊譽。今年,我們將陸續(xù)推出“合川籍全國文藝名家巡禮”系列,為大家推介從合川走向全國,乃至在國際上有影響的文藝名家,讓我們共同為合川人的榜樣點贊!
李幼謙老師
李幼謙,重慶合川人,現居安徽。中國散文學會、散文家協會會員、安徽現代人文藝術研究院院士,學術委員會研究員兼客座教授。 在多種書刊雜志上發(fā)表過八百多萬字的文學作品;出版專著20多本;當當網、中文書城、磨鐵中文網等推出她一千多萬字的多部網絡小說;喜馬拉雅、蜻蜓等平臺正播放她的《臥底中將》《小子大任》《血證》《魚城紅顏》《女兒行》等十幾部有聲小說。
▲李幼謙老師歷年來出版的著作
▲《釣魚城的亂世佳人》獲得蕪湖市優(yōu)秀長篇小說一等獎
▲《血證》獲得安徽省長篇小說精品創(chuàng)作工程重點扶持作品
▲《間島鐵騎》入選安徽省作協向第八屆矛盾文學獎推薦作品
▲《臥底中將》在喜馬拉雅有聲小說平臺熱播
▲在安徽省蕪湖縣采訪農戶,了解農民脫貧致富的故事
▲在蕪湖市電視臺擔任文化訪談節(jié)目嘉賓
▲為文學愛好者送書題字
▲在長篇小說《間島鐵騎》作品研討會上發(fā)言
李幼謙:
與書同行,成就最好的自己
文/唐玉霞
蕪湖市評論家協會主席
五一假期約了李幼謙老師做“大咖領讀”的專訪。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我初識的時候,清脆婉轉,不像一位古稀老人。
放下手機,梳理認識李老師的這些年,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初識是哪一天。但是清晰記得一些片段,比如我生孩子,李老師搖著輪椅去看我,彼時弋磯山醫(yī)院的產科在山腰處,不知道她是怎么搖上去的。我在家休產假的時候,她又搖著輪椅來看我。一孕傻三年,那時候我抱著娃坐在小區(qū)門口的臺階上望呆,李老師搖著輪椅停在我跟前,從掛在輪椅把手的袋子里掏出一只綠色的絨毛兔子。
李老師是個寫了一輩子書,也是和生活搏斗了一輩子的人,她一直看不得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直到現在,這位73歲的老人一天至少寫5000字。
夏至前夕的傍晚,走進李老師的家,我十幾年前曾經來過。那時候李老師剛剛搬家,如今的家比那時陳舊,也比那時黯淡。大客廳一墻壁的書櫥并不充實,和大多數人愛書如命不同,李老師對藏書很大方,樂意與大家分享。我記得那次來她家,臨走的時候,她執(zhí)意要我從架上選本書帶走。這不是第一次。何止是書,對于身外物,李老師沒有執(zhí)念。
看書、偷書、教書、賣書、寫書、出書,現在是網絡賣書,賣自己寫的書,我們在采訪中,總結出來的李老師七十多年的書緣,也是被書改變的人生命運。
兩歲時,因為患小兒麻痹癥,此后的李幼謙不得不拄著拐棍行走。書香門第的孩子,自小喜歡讀書。小學四年級時,她住在古書院改造成的合川一中,母親兼著工會委員,分管的教工閱覽室恰與住處在同一層樓,鑰匙經常丟在家里,又常常開會學習到深夜才歸。李幼謙就去偷書讀,第一次心情緊張,著急忙慌地闖進閱覽室,一把抄起桌上的雜志塞進衣服就走人,半路上想起沒鎖門,轉身回去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等回到家中,兩本《世界地理》已經被汗水浸泡得軟綿綿的。
于是第二天卷書重來,找到了《人民文學》《龍門陣》《旅行家》,好看得多。除了偷書,她還偷看人家的書,同學在看書,蹭到一旁伸長脖子看,像偷吃隔墻樹葉的長頸鹿,一目十行,別人才看三五行,她已經等著翻下頁了,等待中,便設想后面的情節(jié)發(fā)展、人物對話,若與下一頁文字相差不多,就中彩般歡喜。李幼謙總結說她的小說創(chuàng)造力,就是從那時培養(yǎng)起來的。
在閱讀中度過的少年、青年時代,李幼謙積累了厚實的創(chuàng)作功底。一個人的閱讀史,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其精神發(fā)育史和思想成長史。
1973年到1985年,李幼謙在當時的園林消防廠子弟小學教書,其間,成為蕪湖文革后第一屆夜大學生。一個周日下午放學早,當天下午上的是《外國文學》,什么斯基、洛夫在腦袋瓜里打架,扯得太陽穴的筋亂跳。公交車遲遲不來,她在路邊買了包花生米,看到包花生米的紙是從一本厚書上撕下來的,讀了幾句,很有看頭,于是就用剛考過的《唯物辯證法》換了這本沒頭沒尾的書,多年后才知道,這是左拉的《婦女樂園》,李幼謙做了封面封底保留下來,從此愛上了外國名著。
李幼謙上夜大期間,孩子還小,愛人又在外地工作,為了上學,只好將孩子鎖在家里。多年前她曾經愧疚地跟我說過。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李幼謙到服裝鞋帽工業(yè)公司從事宣傳工作,還因為研究服裝的論文獲得大獎,當了服裝實驗工廠廠長,兼管服裝研究所。但其間兩次手術,不得不申請辭去職務。人人都說李幼謙有文化,公司管理職能淡化,1995年,機關派她領著七八個人出來開書店賣書,一賣就是三年。
賣書需要進書。李幼謙搖著輪椅到北京南京跑出版社,選書,談價。有一次,到武漢圖書批發(fā)市場去進書,剛下過暴雨,批發(fā)市場被淹了,商家把書都打包架在高處,李幼謙的輪椅側翻在水里,臉也蹭破了。回到蕪湖,同事們說,破相就破相,你反正也不另外嫁人了。
李老師是笑著說的,聽起來卻令人辛酸。
我認識李老師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她在春安路的“黃山書刊總匯”書店里,里面全是書和看書買書的,還有偷書的,李老師坐在書店中間一張桌子后面,簡直是坐擁書城,書架上站著的桌上躺著的都是書。李老師說,她沒事就以檢查書籍為名看書,并說她的下一本要寫的百萬字小說就是《我是個賣書的》(結果寫成106萬多字的《書蘊芳華》)。
也就是在賣書期間,1996年,李幼謙出版了她的第一本長篇小說《抗婚》,雖然此前已經發(fā)表了多篇散文小說,長篇小說,讓李老師完成了從看書、賣書到寫書的華麗轉身。
現在的李幼謙,發(fā)表了700多萬字的文學作品,創(chuàng)作了個人作品十九部,其中十部是長篇小說。最近幾年每年都有100多萬字的創(chuàng)作量,還有寫不完的素材……李幼謙說,這都是讀書給予她的意義和價值。
談到讀書,李老師的第一句話是,她已經不讀書了。細問才知道,現在她更多的是聽書。諸子百家、社科人文,她的閱讀觀是來者不拒,只有博覽群書才能觸類旁通,才能腦洞大開。李老師在采訪中多次說到這個詞,她喜歡腦洞大開帶來的快感。1998年,李幼謙是蕪湖第一位更換寫作工具的作家,觸網之后,李幼謙在“榕樹下”網站寫小說,先后以《救贖,在迷霧中》和《釣魚城的亂世佳人》出版紙質本。她的后期作品都是先在網上日更,再出紙質版。如2017年創(chuàng)作的99萬字抗日小說《血證》,獲當當網最佳故事獎,2018年被安徽文藝出版社計劃內常規(guī)出版,還獲得省作協精品長篇小說扶持。2018年創(chuàng)作了101萬字玄幻小說《小子大任》,被喜馬拉雅冠名“東方的哈利·波特”有聲播出,同時還有7部長篇小說,作為有聲小說推出。現在,每天一集發(fā)表的網絡小說,就是她腦洞大開的奇效。
網絡小說的日更對于正值創(chuàng)作高峰的壯年人都是艱巨的,李幼謙一部一部地不間斷地做著。她卻覺得很輕松很有趣,欲罷不能。
而今,李老師說她聽讀得多是社會文化類書及中外名著,也看網絡小說,學習他們大膽而率真的寫作手法。因為她還幾十個中小學生的寫作,領命的任務就是傳播中華文化。所以她的學生每天要朗讀中外名著,每天打開微信群,聽孩子們稚嫩的聲音是一大享受。
除了這一類偏好的書籍,其它就是對寫作有用的書。比如寫《釣魚城的亂世佳人》讀《宋史》《元史》;寫《無頭將軍》讀民國方面的書;寫《血證》讀抗日戰(zhàn)爭方面的書;寫《臥底中將》讀解放戰(zhàn)爭方面的書;寫《救贖,在迷霧中》甚至要讀一些佛經教義;寫少年玄幻小說《小子大任》,她也做足了功課:因為全書是以《史記》為線索的,倡導“修行就是多讀書”。她讓其中一個小子修煉成“詩詞大法”,在書中穿插了一百多句詩詞歌賦以改天換地,那都是她順口背誦出來的(她是語音寫作)。不要認為閱讀沒用,這是李老師對當下閱讀觀的反駁。對于說現在讀書人越來越少了,泡在網絡上的這位老太太說,那是讀純文學書的人越來越少,網絡書的讀者越來越多。她是兩棲作家,她的網絡小說多數都出紙質版。
不要看不起網絡書,李老師說,網絡書有網絡書的優(yōu)點,就像純文學書,也有沒營養(yǎng)的。
讀書、寫書,李幼謙在與書同行中成就了自己的高度。我想起2009年左右,那時候李幼謙老師住在東郊路的一個深巷里,記得是春初吧,我因為寫一個東西,頻繁地拜訪李老師。走過繁華擁擠的東郊路,拐進一條狹窄的巷子,一個院子,院子里有一株梅花,開了,又謝了,褐金色的花朵萎謝在枝頭,我們坐在樹下看花,說起上次來時花香撲鼻。當時我應約在晚報寫過一個稿子,是讀李幼謙老師作品的讀后感,其它都忘了,只記得其中有一句大概是,李老師盡情地擁抱了文學。
那時候我尚年輕。如果是現在,我會加上一句,李老師盡情地擁抱了文學,她的擁抱充滿了激情,文學賦予了她生命的激情,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