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北魏時期,地理學家酈道元就在《水經注》里記載了“湑水河兩岸埋藏有大量青銅器”的事實:“婿水又東徑七女冢。冢夾水羅布,如七星,高十余丈,周回數畝。元嘉六年(429年),大水破墳,墳崩,出銅不可稱計。”“婿水”,指的就是今天陜南漢中市漢水上游支流湑水河,七女冢則是沿河交錯分布的七座土丘。
古怪離奇的是:繁榮昌盛的三星堆,沒有出土殷商王朝的青銅重器;而毗鄰陜南漢中卻獲得商王武丁鑄造的3個青銅大罍!
《詩經·商頌·殷武》:“撻彼殷武,奮伐荊楚。罙入其阻,裒荊之旅。有截其所,湯孫之緒。 維女荊楚,居國南鄉。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曰商是常。”
譯文: 殷軍神速展威武,揮師奮勇伐荊楚。深入荊楚據險阻,大敗荊楚捉俘虜。王師到處皆平服,成湯子孫建功業。你們荊楚乃小邦,偏居南方得一隅。往昔成湯建商朝,偏遠就如那氐羌,無人不敢不貢獻,無人不敢不朝王。尊重湯王為眾長。
商王武丁南征北戰,東討西伐,開辟疆域,中興殷商。他“奮伐荊楚”,其時周成王和熊繹尚未出生,無人受封楚地“子男之田”(相當而今一個鎮村地盤),他伐的是湖北荊山到陜南商洛楚山,商代《爾雅》:“八蠻在南方。”即秦巴漢水的巴方八國,夏巴盧、蛇巴濮、龍巴庸、虎巴彭、魚巴微、鳳巴蜀、姜巴髳、唐巴羌,有這“牧誓八國”在前線苦戰,還有“三苗集團”做后衛,西南巴國中心三星堆,不會遭受打擊,只會享受平安康泰榮華富貴,無須拿寶貴財富給殷商王朝進貢,也不必低三下四向殷武朝拜,你兇我比你更牛!
因為殷墟甲骨文明載,商王武丁三次派婦好掛帥伐巴方:“王令婦好率沚盾伐巴方。”“令婦好比沚盛伐巴方。”“壬申卜,爭,貞,令婦好比沚戎伐巴方,受又祐。”婦好掛帥領王師和諸侯沚國三次征伐巴方并未獲勝。
于是商王武丁御駕親征“辛丑卜,亙貞,王從奚伐巴方。”武丁親率王師和諸侯奚國,也難對付巴方八國聯軍勢大強悍;商王武丁便命令全部王師和眾多諸侯武力“貞,我共人伐巴。”亦未能如愿。
最后武丁和婦好兵分兩路夾攻“辛未卜,爭,婦其從沚伐巴方,王自東受(騷)伐,戎陷,于婦好立。”商王武丁率王師和各路諸侯大軍從東路進攻,婦好率王師和沚國首領率諸侯軍從西邊進攻,才攻陷巴方后衛防線,婦好立了大功,“乙巳卜,爭,貞,巴方其敗。”婦好得勝在于“貞,登婦好三千,登旅萬,乎伐羌方。”婦好率王師三千和諸侯兵一萬,從西部將巴方后衛西“戎”羌方攻“陷”;而商王武丁率王師及眾諸侯兵,從東部進攻巴方,戰績并不佳,因為面對的是秦嶺南坡東部的夏巴盧、巴山北坡東部的龍巴庸、中間漢水的蛇巴濮的頑強抵抗,及后面緊鄰虎巴彭、魚巴微的強力增援。
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前線秦巴漢水的“牧誓八國”,并非殷商文人頌揚殷武那樣不堪一擊,婦好掛帥伐巴方三戰不勝;商王武丁御駕親征率王師和眾諸侯兵力伐巴方兩戰難勝;第三戰役殷商王朝以傾國兵力兩面夾攻,使巴方首尾難顧,后衛羌方被攻陷。巴方雖慘遭損傷,但婦好乘勝由西向東進攻漢中卻受挫,遭到羌方緊鄰唐巴羌、姜巴髳、鳳巴蜀的奮勇反擊,巴方得勝繳獲3個大酒罍,用商王武丁賜給婦好女帥的美酒,來祝捷慶功。
殷商王朝中晚期,所開展規模最大的持久戰,首推與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前線巴方八國的戰役戰斗,使殷商王朝國力日益衰弱;其次是紂王時期對東夷的戰役戰斗,曠日持久地大拼消耗,西周聯合“牧誓八國”趁機從西部攻入中原滅了殷商。
陜南漢中市城固縣,以寶山鎮為中心的湑水河兩岸,從1949年至今,先后十五次出土殷商時期青銅器,數量達680多件,主要為兵器,酒食器和祭祀禮器次之。令人驚訝的是:3大件青銅酒器鑄有殷商王朝甲骨文銘文,其中兩件器物銘文相同,銘文分別是“銅山父己”圓罍和“亞伐”方罍。
“銅山父己”圓罍,1992年在城固縣陳邸村出土,通高42.8厘米,口徑18.7厘米,腹徑35.3厘米,腹深38.3厘米,圈足19.6厘米,重9506克。罍內壁底處有“銅山父己”銘文。這四個字,“銅山”是地名,“父”乃父親,“己”是人名。 查史料得知,銅山屬夏代彭祖國管轄(今江蘇徐州下轄的銅山區),因境內微山湖中銅山而得名。夏代彭祖封國,“地產堅金”,其以冶鑄貨幣、銅器名重天下。商王武丁四十三年(公元前1207年),征伐滅其國,在銅山鑄造了一批實用盛酒器圓罍,以紀念父親神靈的護佑之功。在甲骨文中,“父己”指武丁的父親小乙(又稱后祖乙,亞祖乙,商代二十二代國君)。
1976年10月在城固縣寶山鄉蘇村肖冢出土商代銅方罍兩件(另一件在洋縣博物館),因有銘文“亞伐”兩字,故名“亞伐方罍”,通高51厘米、口縱12.9厘米、口橫15厘米、腹深39厘米,重15.9公斤。亞,甲骨文中,原稱商王朝主管軍事的武官,或商王朝治下地方方國的首領為亞。但這里亞特指商代二十三代國君武丁,有甲骨卜辭:“亞祀父己”可證;伐,即征伐。兩件亞伐方罍酒器應是商王武丁,為紀念父親神靈護佑其征伐土方、鬼方、東夷、西羌拓疆擴域之事而鑄造的。
將甲骨文卜辭選幾個字鑄在銅器上作為獻辭,成為開創金文之源頭,城固出土這3件罍銘文,是金文之母,其文史價值高貴。 “銅山父己”圓罍和兩件“亞伐”方罍,作為商王武丁曾鑄造擁有的酒器,為何會遺落在漢中城固呢?這是因為武丁中興,征討四方,到其為王的中后期,“奮伐荊楚”“伐巴方”,把戰火燒到西南巴國的前線,向控制秦巴兩山、漢水流域的“牧誓八國”展開爭奪拉鋸戰。河南西南部、湖北西北部、陜西南部的秦巴漢水,地理位置特殊,是控制西南最好的地方。北有秦嶺,南有巴山,中有漢水,駐兵易守,進兵難攻,在歷史上是軍事必爭之地(戰國時,秦得南鄭即今漢中市,滅蜀亡巴以霸西南,而后滅楚統一天下)。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盟邦“牧誓八國”,在前線英勇頑強地抵抗商軍,雖互有勝負,但西南巴國疆界被蠶食不多,甚至繳獲了商王武丁鑄造的3件大酒罍,歸公于前線指揮部。前線“牧誓八國”的浴血奮戰,保障了后方三星堆的興旺發達。
三星堆凸目鼓眼的面像面具,專家說是“古蜀國王縱目蠶叢”,提醒專家別忘常識:所謂三星堆“縱目”面具,其實都是平向橫目,豎向才叫縱目,成語橫眉豎眼,俗謂“火神爺三只眼”,額上豎立一眼,即縱目,古典稱作“雕題”。
陜南漢中也出土許多商代凸目鼓眼的面殼面罩,難道都是“古蜀王縱目蠶叢”?話說“古蜀”確實在陜南,發祥于旬陽蜀河,歷經三皇五帝夏代,是夏朝侯伯;商代前期改封蜀侯于石泉咎家河,商王武丁及女帥婦好六次“伐巴方”包括三次“征蜀”,蜀西退到達南鄭,但還遭受商朝“伐褒與蜀”,“吳弗其哉羌蜀”。
西周中期蜀侯蠶叢見“周失綱紀”而發怒,橫眉豎眼地在南鄭稱王(陜南蠶叢的象征物是金蠶),繼任者柏濩、魚鳧、杜宇、鱉靈;東周初期開明氏盧保,從南鄭擴疆到岷江流域。
話又回轉到商代中晚期,蜀是從今陜南安康市移民搬遷到漢中盆地的新戶,還不具備稱王稱霸的實力,這里有老戶西鄰羌、北鄰髳,東鄰微、彭、濮、盧、庸,各戶都與殷商王師拉鋸戰,無一亡國,越戰越強,后來助西周滅了殷商。
三星堆單憑“古蜀”方國,又無軍隊掠奪鄰國,咋能創造出遠超當時西周方國,而與殷商王朝并駕齊驅的燦爛文明?所以說,三星堆是西南巴國的中心,秦巴漢水的“牧誓八國”和江南的“三苗集團”是其聯邦。“三苗集團”產象牙、能吃苦耐勞長途跋涉搞外貿;古典多載陜南“漢嘉金”、旬陽有丹穴古汞礦水銀“熔金劑”、美國和前蘇聯專家認定漢濱牛山為“世界罕見的大型紫銅礦床早已被古人采乏”。供給了三星堆。
面像、面箔、面具和面罩的作用:
1、三星堆雙目如柱的巨型面像,或許是跳儺驅邪消災用的,鑄造這個“千里眼,順風耳”古怪離奇、令人畏懼驚駭的神主,是嚇唬惡煞兇神、厲鬼瘟神的;不是戴在人臉上的面具,它寬1.38米、高約0.65米、重80多公斤,腦后兩側上下和眉心共有5個方孔,是用來穿繩索或插木杠抬的,巨大的面像則是由人抬著,作為儺儀主神,行進在隊伍前頭,幻想嚇得妖魔鬼怪魂飛魄散、逃之夭夭。
若是當作威嚴祖神,則可掛在樹上、墻上或祭壇柱上,令人駭怕、心驚膽戰地敬畏崇拜;幻想祖神有“千里眼,順風耳”,后輩行為言論都能見聞,豈敢胡作非為胡言亂語?威懾后輩駭怕受懲罰,只能敬畏守規。其形象吻合虎巴始祖“顧相”,三星堆出土有虎雕塑,虎巴在上古威風八面,而今四川、重慶、陜西、甘肅、河南、安徽、湖北、湖南、江西、貴州、云南、廣西等地,都在論證其地古之虎巴。而蠶叢是位倡導養蠶織錦的侯王專家技師,使民穿著美好,善良賢達,可親可敬,適合可愛金蠶象征其功德善美形象,不具備柱目虎耳霸凌駭人的威武嚴厲。
2、大而薄的黃金箔面膜,不是貼在人臉上美容的,而是給崇拜的高級神靈、祖先圣賢的塑像臉上貼金的。
3、巫師戴面具祭祀,面具必須具備口、鼻、眼、耳有孔。
4、無孔出氣看聽的,就是穿套在木柱上,供信徒祭祀的神靈或祖先圣賢的面罩。
神農后世在秦巴漢水建立姜巴髳國,以牛首為圖騰,歷經三皇五帝夏商,殷墟甲骨文不僅載有商王武丁時曾“伐髳方”,而且還有“呼伐髳”,“博伐髳方”,“崇伯虎伐髳方”。《春秋外傳》:“當成周之時,南有荊蠻申、呂、姜姓也。”《世本》:“神氏,神農之后。”姜、申、呂、神四姓,都是神農后世氏族。
陜西寶雞的神農廟、旬陽的羊山呂河神河,湖北的神農架、隨州,甚至湖南茶陵等地的神農文化,就是髳國人所傳。否則,經過“炎黃戰爭”黃帝統一天下后,五帝夏商周都是黃帝子孫,是誰傳承神農炎帝文化?而今中國人仍曉得是“炎黃子孫”。
姜巴髳國是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的邦國,而且髳國首領曾任前線“牧誓八國”總指揮,甚至一度在漢中稱王。理由是出土眾多的牛首面具上鑄有“王”字。但不能用狹隘的地方觀念幻想漢中為“古髳”王國,而只能說是姜巴髳首領被選舉或禪讓為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之王,因前線戰事吃緊,豈能在三星堆安享歌舞升平?而是坐陣前線指揮部掌控局勢。
“牧野之戰”后,姜巴髳受封為“一伯三侯”,伯爵“姜茅”封地于今寶雞,呂侯封地在今陜南安康旬陽呂河神河,申侯封地在今河南南陽,姜侯封地在晉南即《史記》“周宣王戰于千畝,王師敗績于姜氏之戎”。
《呂氏春秋*尊師》:“帝顓頊師伯夷父。”《山海經*海內經》:“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龍,先龍是生氐羌,氐羌乞姓。”《說文》:“羌,西戎,牧羊人也。從人,從羊,羊亦聲。西方羌從羊。”西羌人以牧羊為主業,而以羊為圖騰。“禹興西羌”,羌方是夏朝西部的一個部落聯盟,主要活動在今陜西西部、甘肅東部及四川北部一帶,地廣人眾,勢力強大。成湯建立商朝,曾是臣屬羌方伯;而后西羌與商朝的關系和戰不定。
在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前線巴方八國中,因西羌與殷商有秦嶺北部平原便于相通,首先是羌方向東擴張:“壬子卜,王貞,羌其侵于東。”羌方便遭受殷商王朝征伐的次數多:“己丑卜,貞,今出羌亡咎?”“乙亥卜,貞,伐羌。”“翌丁巳,伐羌。”“勿登人呼伐羌。”“乙卯卜,爭卜,王伐馬羌。”
殷墟甲骨文卜辭還記載,商王武丁和婦好六次征伐“巴方”八國聯盟,最后一戰由婦好率王師和諸侯兵,達一萬三千人,打敗了羌方。
商朝人俘獲的羌方人,一部分成為三種奴隸:商臣家奴“多馬羌臣”;冒險狩獵“多羌獲鹿”;充軍拼命“午卜,貞,令多馬羌御方”。上至方伯,下至一般的羌民的大多數,都在商王頻繁地祭祀中充當敬獻給先王神靈的犧牲品:“羌二方伯,其用于祖丁、父甲。”“辛亥卜,犬延以羌用大甲。”“王于宗門逆羌。”殷商王朝既有甲骨文占卜之文明,又有屠殺俘虜之野蠻。
羌方部落聯盟戰敗后,一部散居甘青、大部逃到四川西北部(即分散的氐羌、白馬羌等);其主力移師陜南西部,加入夏朝初期到達東、西兩漢水上游的,唐堯帝長子丹朱支庶、驩兜支庶及舜遷三危三苗,聯合建立的唐巴羌國,定居于漢中略陽、寧羌(今寧強)一帶,成為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的邦國。但仍受到商朝討伐:“貞,吳弗其哉羌蜀。”后來商王廩辛卜辭中還記載命令多邦族戍羌:“王叀次令五族戍羌。”
唐、羌兩族文武結合,形成“牧誓八國”既有謀略又有戰力的堅強后盾,“馬羌”騎兵可以快速偵查突擊、聯絡增援;并逐漸將“文”輻射到分散的氐羌區域,以至《后漢書*南蠻西南夷列傳》載:“七羌九氐,各有部落,其王侯頗知文書。”西戎氐羌融入華夏文明,這或許是西周春秋戰國時期典籍文物很少出現“戎羌”詞語的原因。又因“牧野之戰”后唐巴羌受封“一伯三侯”爵位于故地。
《山海經*海內經》:“黃帝生駱明,駱明生白馬,白馬是為鯀。鯀復生禹。”夏巴盧國始祖為夏鯀,以白馬為圖騰。陜南安康市紫陽縣“白馬氏遺址”出土巴蜀文字銘文戈,釋讀為:“云明馬鯀禹。”正是夏巴盧國祖先世系。《路史*國名紀》:“夏世侯伯有盧氏,商世侯伯有盧,蓋即牧誓八國之一。盧氏縣有盧氏山。”
《尚書*立政》:“夷微盧丞,三亳阪尹。”是說殷商始祖契,受封于商山,商祖閼伯封于商丘;而商朝建立者成湯興于毫;所以稱商山、商丘和亳為“三亳”。而首毫商山在秦嶺,東部夏巴盧、西部魚巴微。
殷墟甲骨文記載“盧伯”或“盧方伯”曾與商朝友好:“盧伯溧,其延乎饗,吉。”意即盧首領溧參加了商王宴席;“盧方伯溧,王永,大吉”意為盧首領溧與商王結成永久聯盟。
盧與商交惡的卜辭:“甲戌卜,翌日乙王其尋盧伯,不雨。”商王武丁之父小乙王,捉拿盧伯殺害作為犧牲品,祭天求雨;并在盧伯的頭蓋骨上刻字。
商王武丁愛妻婦好墓出土一件大玉戈銘文:“盧方皆入戈五。”婦好征伐盧方,繼任盧伯皆無奈進貢五件玉戈。在武丁和婦好征伐“巴方”八國聯盟的六次戰役中,夏巴盧首當其沖。
白馬夏巴盧國活動于漢北河南盧氏、淅川到陜南商洛、安康,以及漢南湖北十堰、襄陽、宜昌一帶。夏巴盧國是西南巴國的邦國,位于與殷商王朝交往與對抗的最前沿,以其人力、財力的最大犧牲,捍衛三星堆繁榮昌盛。
“牧野之戰”后,夏巴盧被封為伯爵,封地在湖北宜昌,“一伯轄三侯”,有三個邦族為侯爵。春秋時期《左傳*桓公十三年》(前700年):“楚屈瑕伐羅。入羅,羅與盧戎兩軍,大敗之。莫敖(楚大將)縊于荒谷,群帥囚于冶父。”隨后盧伯作為漢水聯邦巴國盟主與楚聯盟“伐鄧攻宋”;而后面對楚國進攻蠶食而《國語》“盧由荊媯”(即盧伯爵曼族從湖北荊山遷都安康媯墟,即今安康火車東站“魚翅遺址”,盟友魚巴微讓給的地盤),指揮其分散在湖北十堰、襄陽、宜昌三侯與楚周旋;戰國初期出了個著名首領“巴曼子將軍”。
伏羲第四子墨檊后世建立蛇巴濮國,三皇五帝夏商時期,史稱“江漢南百濮”,分布巴山南北江漢流域,《逸周書*王令解》:“伊尹受(商湯)命,于是為四方令:正南,百濮,請令以珠璣、瑇瑁、象齒、文犀、翠羽、菌鶴、短狗為獻。”
殷墟甲骨文記載商王武丁時,商朝經常“伐濮”,俘掠濮人做奴隸,所以后來稱奴隸為奴僕。漢中出土商代“蜒維紋戈”和“龍蛇紋戈”,即蛇巴濮國圖騰。安康漢濱、紫陽出土的巴式劍,是近戰兵器,柄鑄雙箍,緊握不松手。
殷商時期,蛇巴濮的眾多部族,分散在漢水之南到長江一帶廣闊區域。經常與商軍交戰的是今十堰襄陽宜昌三市的“巴濮”和安康市的“僰濮”“濮砣”三族,人多勢眾,戰力頑強,習慣沖入敵陣短兵相接,只圖進攻而不后退,所以一旦受敵大軍包圍,被俘不足為奇。“牧野之戰”后,這三族都被封為侯爵。周初《大保玉戈》銘文載周王命召公出漢南見濮侯君并賞百名人才。《國語》:“武王克殷,巴濮楚鄧,吾南土也。”
伏羲長子青檊后世建立龍巴庸國,三皇五帝夏商時期,龍巴庸國人旺地廣,活動于湖南、湖北,巴山東部屬于上庸。
殷墟甲骨文載有商王武丁多次伐龍巴庸:“婦井伐龍方。”“惟婦井伐龍。”“十月,王敦庸。”“辛未卜,王執庸。”“丁卯卜,止冊庸,大戊戊辰。”伐庸用俘虜作犧牲品,祭祀第九代先王大戊。
漢中出土商代龍巴庸國銘文矛“上庸”。殷商時期,龍巴庸的龐大勢力,在湖北江漢平原和湖南。“牧野之戰”后,上庸首領釐氏被封為伯爵,史稱“釐伯”;其所轄江漢平原、洞庭長沙、大庸三侯。《逸周書》載周武王滅商后舉行典禮“樂人奏《庸大享》,王拜稽首”,顯示對庸大國的尊重。
值得說明的是,漢中是“牧誓八國”的后勤保障基地,出土各國的兵器,除所在地的蜀國兵器是使用過的殘器,其余各國的兵器都是完美樣品,按照各國提供的樣式,分別予以批量鑄造,多鑄實用兵器,也鑄祭祀兵儀。未使用的“上庸”矛,就是提供給批量鑄造的樣品。
殷墟甲骨文載有商王武丁曾三次征蜀:“囗寅卜,殼貞,登人征蜀。”“囗寅卜,殼征,王登人征蜀。”“丁卯卜,殼貞,王敦岳于蜀。”即使蜀退至南鄭,還要“伐褒與蜀”“吳弗其哉羌蜀”。漢中出土商代銘文鉞“蜀山”,“蜀”字用鳳尾紋勾勒出人面目輪廓,山形口,即蜀山氏。鉞刃殘,顯示蜀侯或將帥應戰使用過。
“巴人以比翼鳥”,秦巴漢水“古蜀”以鳳凰為圖騰,稱“鳳巴蜀”。漢中出土商代“古蜀”鉞,鉞面鑄有一對抽象的鳳凰紋,鉞柄銘文“山”,暗示鳳巴蜀山氏。
殷墟甲骨文的“蜀”字,類似原始抽象“鳳”,強調鳳眼和曲線美的鳳身尾爪;西周以后加“蟲”演變為“蠶”(蠶是圓眼),也許因蜀侯蠶叢稱王“教民養蠶”改變了圖騰。《說文解字》:“蜀,蠶中葵也。從蟲,上目象蜀頭形,中象其身娟娟。《詩》:‘娟娟者蜀’。”所謂“蠶從縱目”,或許在額上雕題豎立鳳眼,以留念“古蜀”圖騰。
《華陽國志.蜀志》:“蜀之立國,肇于人皇,與巴同囿。至黃帝,為其子昌意娶蜀山氏之女,生子高陽,是為帝顓頊;封其支庶于蜀,世為侯伯,歷夏商周。武王伐紂,蜀與焉。”并云:“周失綱紀。蜀侯蠶叢縱其目始稱王。后有王曰杜宇,教民務農,一號杜主。”
原來,“縱其目始稱王”的蜀侯蠶叢,是周代人。《班簋》銘文載周穆王:“王令毛伯更虢城公服,俜王位,作四方極,秉繁、蜀、繅。”表明蜀受伯爵升任公爵的毛公領導,蠶叢稱王起碼在周穆王之后,前提條件是西周王朝衰弱無力征伐。漢代蜀文豪楊雄《蜀王本紀》仙話的6位蜀王(帝),是周厲王到周幽王時期人。顯然商代三星堆的王者不是尚未出生的蠶叢、柏濩、魚鳧、杜宇、鱉靈、盧保。
五代前蜀馮鑒《續事始》:“蠶叢氏自立王蜀,教人蠶桑,作金蠶數千頭,每歲之首,出金頭蠶,給民一蠶,民所養之蠶必繁孳,罷即歸蠶于王。巡境內,所止之處,民則成市。蜀人因其遺事,年年春置蠶市也。”漢水上游陜南安康市石泉縣出土的一枚金蠶,名揚國內外。
伏羲次子火風赤椫為蜀始祖;其后咎繇為舜帝、禹王大臣,封地漢水蜀河(在今陜南安康地市兼管旬陽縣市境內)。《世本。作篇》:“咎繇作耒耜。”《類聚數考》:“舜時,咎繇為秋伯。”《漢書。武帝紀》:“朕聞咎繇對禹曰:在知人,知人則哲,惟帝難之。”《史記。殷本紀》:商湯時,“咎單作《明居》。伊尹卒,咎單遂訓伊尹事,作《沃丁》。”其后封為蜀侯,封地漢水咎家河(在今陜南安康市石泉縣)。殷墟甲骨文載有“伐褒與蜀”“吳弗其哉羌蜀”,與蜀毗鄰之“褒”“羌”都在今陜南漢中市西北部。
蜀是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聯邦“三苗集團”和“牧誓八國”邦國之一。在三皇五帝夏商周漫長時期,“古蜀”一直活動在漢水上游秦巴山間,在與夏、商、周和平與戰爭中,求生存、謀發展。東周初期“古蜀”開明氏向岷江開拓疆域,歷經春秋戰國時期,“王蜀十二世”,前316年被先秦統一,“開明氏遂亡”。該區域出土的“開明氏準蜀”文物夠不上西周時期。
從大區域視野開闊地看《禹貢》梁州荊州(西南中南),各地出土商代類似文物證明,三星堆文化,是商代“漢南四十國”即“牧誓八國”和“三苗集團”的聯邦巴國文化。僅憑尚在秦巴漢水的“古蜀”一己之力,是很難創造出燦爛絢麗的三星堆文化;而其時在四川盆地的土著人,能創造出三星堆豐富多彩的奇跡更是不堪設想。
虞舜帝后世在今陜南安康市媯墟建立魚巴微國,《世本》:“媯墟在西城西,舜所居。”《帝王世紀》:“安康為媯墟,或謂之姚墟。”為懷念“大舜陶漁河濱處”而以魚為圖騰,活動于秦巴山間、江漢流域。夏代虞思曾幫助少康復國中興,微國勢力范圍從秦嶺北部的弓魚氏、蛙魚氏、麇魚氏,到漢水中上游的鯉魚氏、白魚氏、魚姐氏、儵魚氏、魚氏,再到江漢平原的鱷魚氏;商朝建立后將勢大的魚巴微分封為兩侯國,秦巴漢水為微侯,江漢平原為鱷侯,因此今湖北省簡稱鄂。
商王武丁和愛妻婦好發動六次戰役征伐“巴方”八國,占領了微國北部弓魚氏、蛙魚氏領地,弓魚氏和蛙魚氏一部分遠徙江南躲避戰亂,主力退至微國中心媯墟。漢中出土商代魚巴微國鉞,鉞柄鑄魚紋,鉞面鏤空透雕青蛙;安康出土魚形矛、魚形箭頭,刺、射會造成創傷口大。
到了商王廩辛時,派小臣垟“伐微方伯”北部邦族麇魚氏,并俘虜了其族長,麇魚氏退至渭水南岸居今陜西眉縣境,與西周結盟。
商王文丁時,魚巴微國仍很強盛,對殷威脅很大,曾是稱霸的伯主,即微首領被選舉或禪讓為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執政王者,殷商王朝不得不與其講和。微國文韜武略,進退自如,靈活機動,令敵人畏懼。
微國貴族是虞媯氏,世居安康盆地,較早進入“以人為本”,出土文物戈上鑄人面紋,是其族徽。周武王伐商紂王的“牧野之戰”,微國首領媯微被推舉為“牧誓八國”即巴方八國盟主巴王,因功被周武王任命為陶正,封地閼(今河南南陽西部)而號虞閼父;其子媯滿為先鋒將,因功榮獲周武王嫁女大姬并封最高爵位陳胡公(封地在今河南淮陽)。弓魚氏和蛙魚氏隨遷入陳國。
封漢南壩河流域的微國貴族歷山氏,為“禮虞侯”,在虞舜帝故里媯墟守護祭祀。領安康盆地鯉魚氏、白魚氏、魚姐氏三子爵。該“一侯三子”族在安康遺風綿延不絕,直到清代還復建“虞帝廟”“禮虞廟”。以其氏族命名的歷史地名,諸如禮虞山、鯉魚山、白魚鄉、魚姐河等,至今依然流傳叫響。
從漢水到渭水的大微國,被西周王朝分封拆散了,臨近西周國都的微麇侯日漸強盛,因其率先代表“牧誓八國”與西周結盟,居功不向周王朝貢。于是周王“征微眉”;“眉微至,獻帛”。之后微麇被迫翻越秦嶺退至漢水白河錫穴,稱麇國。在十堰的儵魚氏、魚氏歸屬麇國。麇國雖小,但有安康盧、濮、呂、虞、虎的強力支援,“居長利谷東拒楚”,楚軍始終沒有越過漢水白河關,直到前312年被先秦統一。
伏羲第五子咸鳥曾孫顧相后世建立虎巴彭國,“虎巴”名氣挺大,多地都在爭“虎巴”。三皇五帝夏商周時期,虎巴彭國興旺于秦巴漢水,以今陜南安康市為中心(在崇拜動物且青銅器鑄造興起的商周時代,各地都有打造“百獸之王”虎形的可能性,但不一定等于虎方;而安康市漢濱區“王家壩虎巴聚邑遺址”出土西周《史密簋》93字銘文,載周王命盧師俗、虎史密率本族將士并聯合南方盟友“東征,聯南夷,盧、虎會”,遠征攻陷軍神姜子牙齊國的東夷眾部落,而且斬獲立功受獎;說明盧、虎兩國及南方盟友的戰力強于周王師。是盧、虎兩國在秦巴漢水的詳實證據),春秋戰國時期虎巴彭國各部族活動地域廣闊。
據《竹書紀年》載,在夏啟十五年,季子武觀在西河(今陜西韓城)發動叛亂,彭伯壽率師征西河,擊潰武觀平息叛亂。其時虎巴彭國的主力在秦嶺北部,彭伯壽率師北上西河,距離不遠。
殷墟甲骨文載東南有立國八百余年的彭祖國被商王武丁所滅,而西南的虎巴彭國卻難對付,甲骨文有4條記載同一件事:“貞,令望乘暨舉途虎方,十一月。”后3條分別附有“告于大甲”“告于祖乙”“告于丁”。舉、望為隨商王師參戰的侯伯方國名,途有征伐之意,商王武丁為了征伐虎方,卜告祭禱先祖戰神大甲、祖乙、祖丁保佑,如此慎重說明虎方很強大,也許此次征伐吃了敗仗,以后商王不敢冒然行事,這正是甲骨文少見記載伐虎方的原因。
因為虎巴彭國各部族分布漢水川道和秦巴兩山,很難被攻破,從北部華山下攻其部族“彭戲氏”,會遭其盟邦魚巴微、姜巴髳兩面夾攻;從漢水而上攻其核心漢水兩畔“錫白虎氏”“顧相巴氏”“虎巴羅氏”,會遭盟邦蛇巴濮阻擋,東南龍巴庸、東北夏巴盧夾擊;何況還有其盟邦鳳巴蜀、唐巴羌為后衛;虎巴彭國位于巴方八國中心。漢中出土商代虎巴彭國鉞,鉞面鏤空透雕虎生動活潑。安康市各縣出土的虎紋、虎形兵器、禮器、生活用具數量多。
依據《尚書*牧誓》所載,周武王“杖黃鉞”,與周軍和“牧誓八國”說:“稱爾戈,比爾干,立爾矛,與其誓。”鉞為主帥所用,將士用戈、矛,干即盾牌,虎巴彭國是“板楯彭牌”的發明創造者,即木盾。虎巴戰力強悍,攻防兼備,令敵人聞風喪膽。
“牧野之戰”后,虎巴三大豪族分封三地,“錫白虎氏”受封伯爵,封地漢北秦嶺南坡,即幾代在西周王室做官的史密族,該族在安康綿延歷史悠久,西周春秋戰國秦漢魏晉南北朝歷代都有出土文物;華山下的“彭戲氏”于故地受封侯爵,領大梓、豐、大特三族子爵,秦文公二十七年(前732年)“伐南山大梓、豐、大特”,秦武公元年(前697年)“伐彭戲氏,至于華山下”,該四族主力退居安康融入錫白虎氏;“虎巴羅氏”受封侯爵,封地湖北荊州,前700年與鄰邦盧國兩軍夾擊,使屈原祖先屈瑕率入侵楚軍慘敗,楚文王元年(前687年)攻占羅國都城“紀南城”改為“郢都”,才有“下里巴人之歌,國中屬而和者數千人”,之后楚攻羅退直到前477年乘楚與姬巴子大戰兩敗俱傷才以故庸都方城為都與安康虎巴大本營連界,戰國中期被楚逼退到“捍關”(今陜鄂臨界關埡子)西融入“顧相巴氏”;“顧相巴氏”受封侯爵,封地漢南巴山北坡,周康王時作為史密“族徒”參加東征,后又參加抵抗周昭王使其“南征而不復,喪六師于漢”,隨后又參戰使“周穆王南征,三軍盡化”,春秋時期參加與楚聯盟“伐鄧攻宋”,戰國前中期參加“巴楚數相攻伐”,并出了位“廩君居捍關而王巴”,秦昭王時參加虎巴起義攻秦“秦蜀巴漢四郡”,在川東北及重慶戰敗,而其余部到湖北長陽建立“廩君后巴國”。
三星堆兵器僅出土有青銅戈,其十字形青銅戈的援呈細長等腰三角形,兩側有鋸齒或連弧狀刃口。一般認為,這種銅戈可能是西周至戰國時期巴蜀三角援無胡式銅戈的祖型。就器物分類而言,銅戈屬“青銅兵器”,但從三星堆銅戈呈薄片狀、不大具有殺傷性這點看,其應屬仿實戰兵器制成的禮儀用品。推測三星堆十字形銅戈是在宗教儀式表演活動中用作儀仗,以壯其隆儀。此外,在巴蜀人的祭祖請神儀式中,也可能使用這種銅戈作驅邪之法器。
三星堆尚未出土大量殺傷性冷兵器,只有宗教仿兵儀仗隊,既無衛戍部隊,又無野戰部隊,這個西南巴國的文明中心,已出土大量燦爛輝煌的珍貴文物,證明其繁榮富強,是同時代的世界發達國家,難道無防御安保?因其前有“牧誓八國”“巴師勁銳”,后有“三苗集團”頑強善戰。
商代末期,西周興起,與秦巴漢水巴人聯姻結盟,太王古公亶父娶姜巴髳國女太姜為后,王季歷娶蛇巴濮國女太任為后,文王姬昌娶夏巴盧國女太姒為后。而由東向西循序漸退,位于與殷商王朝對抗前線后方的南鄭“古蜀”,因南鄭是三星堆支前物資轉運站,擁有漢中盆地之富饒,既得到養精蓄銳坐大,又因為支援前方博得“牧誓八國”各聯邦方國的好感,“古蜀”首領咎蜀侯成為西南巴國三星堆,被選舉或禪讓的執政王者,因其妄自尊大,以蜀王自居獨裁統治,而引起前線各邦國反感,又同沒有與蜀聯姻的西周關系破裂。
關鍵問題出現在殷商中晚期總是商朝進攻,“牧誓八國”防御;而到了商紂王時期,勢力強大的東夷不斷進攻殷商,商朝重點反攻東夷,而開始與西南巴國緩和緊張局勢,試探性地派使臣與剛執掌王權的咎蜀侯接觸:“貞至蜀,我有使”,“癸酉卜,我貞,至蜀無禍”,“癸巳卜,貞,旬在蜀”;而剛執掌西南巴國三星堆王權的咎蜀侯也派使臣回訪商朝“甲寅卜,臣子來蜀”;于是商朝居然占卜關心起蜀的收成“貞,蜀不其受年?王占日:蜀受年!”想讓咎蜀侯給提供糧食援助;甚至還想“氐蜀射三百”,即向咎蜀侯要征用氐羌和蜀兩方國馬拉兵車三百乘射手,一個師的裝備兵力,而殷商王師也才只有三個師的編制(右、中、左三軍),后來《尚書*牧誓》載武王伐紂時西周自有兵力僅“戎車三百乘,虎賁三百人”。咎蜀侯想助紂為虐?這就徹底激怒了與殷商王朝有血海深仇的“牧誓八國”,對被選舉或禪讓而在三星堆執掌西南巴國王權不久的咎蜀侯強烈不滿,與殷商王朝有深仇大恨的氐羌和蜀族將士民眾也不能容忍咎蜀侯的背族通敵。
再加上周文王姬昌趁機利用三個聯姻國策反秦巴漢水前線八國,包括南鄭“古蜀”將領咎沓,與周軍聯合對由咎蜀侯統治的西南巴國中心三星堆反戈一擊。周原“龜室”(周文王檔案室)出土的早周甲骨文,有幾條簡捷卻連貫的記載“伐蜀”“攻蜀”“克蜀”。
周文王“伐蜀”可能走“褒斜道”,褒斜道開辟于史前時期。《華陽國志》引《蜀志》稱其始通于三皇五帝。《讀史方輿記要》稱:“褒斜之道,夏禹發之”。褒斜道的入口斜谷口就在周原以南,因此,周文王經褒斜道向陜南進軍,會合“牧誓八國”翻越巴山,南下三星堆。
散居江南的“三苗集團”來不及救援。雖然是以伐咎蜀侯為名,但野蠻的戰爭卻使三星堆遭受毀滅。而咎蜀侯在滅亡前卻干了件震古爍今的大事,與神靈祖先塑像和財富共存亡,指使三星堆人挖坑打砸燒毀填埋了瑰寶,使西周和“牧誓八國”沒有掠奪到財富。咎蜀侯主政的三星堆被毀滅后,商紂王還派使臣協商大事、見已滅亡、哀悼祭奠:“癸卯卜,貞,至蜀,我有事。”“癸酉卜,我貞,至蜀,亡禍。”“辛巳,貞,畢以津于蜀,乃奠。”
而駐守南鄭的蜀族將領咎沓成為“古蜀”首領(其后代人丁興旺,九百年后助漢中王劉邦“還定三秦”的巴師“七姓”中就有“咎”或“沓”姓),他率蜀軍參加了周武王姬發伐紂滅商的“牧野之戰”,因功被代商而立的西周王國封為蜀侯,保住了蜀山氏族在西周時期能夠安居漢中盆地南鄭發展壯大,以至到東周初期有實力向岷江流域擴大疆域,先開發郫、繁(約前800年),《華陽國志》:“蜀川人稱郫、繁為膏腴。繁縣(先秦設蜀郡5縣即成都縣、郫縣、繁縣、江原縣、臨邛縣,最初的繁擁有今彭州市和原新繁兩縣地區),郡(先秦設成都為蜀郡治所)北九十里,有泉水稻田。”而后開發成都平原(約前700年),統一了“金沙遺址”三星堆余部。統治四川盆地,建立真正的獨立王國“古蜀國”,直到前316年被先秦統一。
綜上所述,三星堆并非所謂故弄玄虛的“外星飛降之謎”“外國泊來之謎”“中外雜交之謎”“土著古蜀之謎”,而是三皇五帝華夏后裔創造的絢爛文明;并非無史可稽,殷墟出土的甲骨文,對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被選舉或禪讓的最后一任王者咎蜀侯有過交往,對其前線“巴方”八國的戰爭,都有許多簡明扼要的記載,是真實可靠的信史。即使頻繁的征伐殺戮,也未蔑稱“夷蠻戎狄”,而是視為華夏同族尊稱“方伯”,是華夏民族內部的武統戰爭。對西南巴國“巴方”八國,殷商王朝明知盡曉。只因前線阻力巨大,難能完成統一。反而被西周拉攏,聯合“伐蜀”(滅了西南巴國首都三星堆),“伐紂”(推翻了殷商王朝),實現了華夏民族的統一大業。國家的統一,民族的團結,這是古往今來中華民族人心所向,大勢所趨。任何朝代的分裂割據,都以統一歸宗,這就是歷史的規律不可抗拒!
秦巴漢水的巴人、江漢流域的巴國,發祥于三皇時期,《山海經·海內經》:“西南有巴國。大皞生咸鳥,咸鳥生乘厘,乘厘生后照,后照是始為巴人。”《路史·太昊紀》:“伏羲生咸鳥,咸鳥生乘厘,是司水土,生后炤,后炤生顧相,降處于巴,是為巴人。”《世本*帝王世系》:“太昊后,巴。咸鳥,巴人之先。”
《華陽國志*巴志》:“人皇始出。華陽之壤,梁州之域,則巴蜀矣。五帝以來,黃帝、高陽之支庶世為侯伯。及禹治水,命州巴蜀,以屬梁州。會諸侯于會稽,執玉帛者萬國,巴蜀往焉。”
《禮緯》:“夏建寅,宗伏羲。”《竹書紀年》:“帝啟八年,帝使孟涂入巴涖訟。”《山海經◎海內南經》:“夏后啟之臣曰孟涂,是司神于巴。人請訟于孟涂之所,其衣有血者乃執之,是請生。居山上,在丹山西。”
夏末商湯與“漢南之國四十國”結盟,《呂氏春秋•異用》和西漢劉向《新序》均載:“湯見祝網者,置四面,其祝曰:‘從天墜者,從地出者,從四方來者,皆離吾網。’湯曰:‘嘻!盡之矣。非桀其孰為此也?’湯收其三面,置其一面,更教祝曰:‘昔蛛蝥作網罟,今之人學紓。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高者高,欲下者下,吾取其犯命者。’漢南之國聞之曰:‘湯之德及禽獸矣。’四十國歸之。人置四面,未必得鳥;湯去其三面,置其一面,以網其四十國,非徒網鳥也。”這就是僅有“亳七十里”的可憐小方國之君商湯,能夠推翻強大夏朝的力量所在。
殷墟甲骨文稱“巴奠”“巴方”。《說文》以《山海經*海內南經》所載“巴蛇食象”解釋。漢中出土商代巴人自鑄青銅祭酒觥的繁華形象,牛頭象身雕巴字紋,背負柱目蜥蜴(俗稱“四腳蛇”或“變色龍”)和龍,牛象與龍蛇組合為巴的形象。牛頭示伏羲“結網漁獵”馴養野牛為耕牛,象身示伏羲“始作八卦”制四象生八卦,牛象亦示西南巴國之龐大,強盛威武;龍是巴人圣祖伏羲圖騰,即《左傳*昭公十七年》:“大皞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蜥蜴能變色,易也,伏羲發明八卦易,是巴人文明的象征,柱目蜥蜴負于牛象頭部高瞻遠矚示導向。這一復合圖騰形象充分顯示巴人對圣祖伏羲的崇尚。
“奠”是將祭品擺好,奉獻給神。《說文》: “奠,置祭也。從酋。酋, 酒也。下其丌也。《禮》有奠祭者。” 甲骨文1-2的 “奠” 字象將 “酉”置于 “一” (承托物)上。“酉”是酒壇的形狀,用酒的容器表示酒,十分高明。 甲骨文3-4及金文1-2象兩只手高舉 “酉” (酒)的形狀。金文3-4和小篆在 “酉”上加 “八” ,表示酒香逸出而成“酋” 。“酋”本義與 “酉”相同。因 祭祀時掌酒人負責指揮, 后稱指揮族人的首領為 “酋” 。 甲、金文的 “奠”和 “尊” 為同一字,時混用,后逐漸分明。秦巴漢水巴人中的伊尹、伊陟、巫咸、巫賢,是商朝前期四大名相,他們是“漢南四十國”的四任至尊大酋長,與商王天下各半的聯合統治。所以釋“巴奠”為“巴甸”,是《尚書*禹貢》所載“五服甸侯綏要荒”的首服。
到殷商中晚期,不朝貢出力而稱王稱霸西南巴國,與殷商王朝為敵,才稱“巴方”。據殷墟甲骨文記載,僅商王武丁時就對“巴方”發動六次戰役,殷商王朝對“巴方”八國發動的戰爭不下百次。殷商王朝愈戰愈衰,“巴方”八國越戰越強。
《尚書。牧誓》載周武王之言:“西土之人。庸、蜀、羌、髳、微、盧、彭、濮人。稱爾戈,比爾干,立爾矛,予其誓。”《華陽國志。巴志》:“周武王伐紂,實得巴蜀之師,著乎《尚書》。巴師勇銳,歌舞以凌殷人,前徒倒戈,故世稱之曰:武王伐討,前歌后舞也。”這也是備受北狄、西戎、殷商欺負的可憐“百里”小方國西周,能夠推翻強大商朝的力量之所在。
“武王既克殷,以其宗姬封于巴,爵之以子。”周武王封其姬姓宗族為“巴子爵”(西周設五級爵位公伯侯子男,相當而今省市縣鎮村),封地在今巴山北坡安康市吉河流域,史稱“姬巴子”,監視秦巴漢水“牧誓八國”,安康出土西周《史密簋》銘文載“釐伯(庸伯爵)、僰(濮侯爵)、姬周(巴子爵)”受伯爵虎巴彭國史密統帥“東征”;前611年姬巴子“從楚師滅庸”;前477年姬巴子與楚戰敗退至今重慶和川東北建立“巴子國”,這一區域出土的“宗姬之巴”文物夠不上春秋時期。因為周族姬巴子在安康生存發展歷經西周春秋近600年,到重慶和川東北僅享國161年,前316年被先秦統一。
后來西周幽王“廢申后母子而立褒姒母子,申侯怒,聯合犬戎、西夷滅幽王。”姜巴髳國之申侯,聯合老盟友推翻西周。歷史事實給夏商周三朝和三星堆王朝的興亡,一個令史家難以接受、不愿書寫的成敗因果:興也巴國,亡也巴國!
陜南漢中漢水上游湑水河流域“城固洋縣商代銅器群”,與三星堆文化同類,巴山南北相映生輝。因為漢中盆地是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的前線戰略指揮中心,它位于秦巴兩山西部、漢水川道上游,是“牧誓八國”前線的后方保障基地,供給前線的物資可用船運沿漢水順流而下,各邦國的兵器、祭器、生活用具,提供樣式可在后方集中鑄造,僅零散出土問世的青銅器就顯示豐富多彩,因為它是興旺發達的“牧誓八國”文明薈萃之地。
漢中出土史前文物:
中國大地出土最古老的文物,當推舊石器,新石器時代的陶器、玉器。也就是從以石為兵,到以玉為兵,再到以銅為兵。陜南漢中出土文物,并非無根古突然冒出商代銅器,而是有更令人嘆為觀止的遠古延革,是一部連貫的上古史。
《山海經》記載的“西南有巴國”,《呂氏春秋》記載的“漢南之國四十國皆歸商湯”,殷墟甲骨文記載的“巴方”八國,《尚書》記載的助周滅商“牧誓八國”,有其真實可靠的前因后果。后來,秦得巴蜀而得天下;“漢中王”劉邦在此地發祥,創立漢朝、漢族、漢文化,也是有其人文天府基礎的。
特選一組漢中南鄭“龍崗寺遺址”出土的舊石器、新石器時代仰韶文化早期陶器和玉器文物圖片,供讀者欣賞!
“三苗集團”簡史與文物:
三苗的出身:A、《山海經*海內經》:“有人曰苗民。有神焉,人首蛇身,長如轅,左右有首,衣紫衣,冠旃冠,名曰延維,人主得而饗食之,伯天下。”清陸次云《峒溪纖志》:“苗人,盤瓠之種也。以十月朔為大節,歲首祭盤瓠,揉魚肉于水槽,扣槽群號為禮。”又云:“苗民臘祭曰報草,祭用巫,設女媧、伏羲位。”聞一多《伏羲考》謂延維即人首蛇身之伏羲女媧交尾聯體神像。
B、《山海經*大荒北經》:“西北海外,黑水之北,有人有翼,名曰苗民。顓頊生驩頭,驩頭生苗民。苗民厘姓,食肉。有山,名曰章山。”《神異經*西荒經》:“有人,面目手足皆人形,而胳(腋)下有翼,不能飛,名曰苗民。”孔子論《五帝德》:“放驩兜于崇山,以變南蠻;殺三苗于三危,以變西戎。”即《墨子*疆國篇》所言“秦西有巴戎”。
C、《山海經*海外南經》:“三苗國在赤水東,其為人相隨。一曰三毛國。”晉郭璞注:“昔堯以天下讓舜,三苗之君非之,帝殺之,有苗之民,叛入南海,為三苗國。”《淮南子*地形訓》:“自西南至東南方,有讙頭國民,三苗民。”
《尚書*呂刑》:“蚩尤惟始作亂,延及于平民。苗民弗用靈,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皇(黃)帝哀矜庶戳之不辜,報虐以威,遏絕苗民,無世在下。”西漢孔安國《尚書傳》:“三苗之君,習蚩尤之惡,不用善化民,而制以重刑。”南宋蔡沈注《呂刑》:“報苗民之虐,以我之威絕滅也,使無繼世在下國。”
蔡沈注《尚書*堯典》“舜竄三苗于三危”和《禹貢》“三危既宅,三苗丕敘”:“三危即舜竄三苗之地,或以為燉煌,未詳其地。三苗之竄尚在洪水未平之前。及是三危已既可居,三苗于是大有功敘。今按舜竄三苗,以其惡之尤盛者遷之,而立其次者于舊都。今既竄者已丕敘,而居于舊都者尚桀驁不服。”堯舜禹對三苗實施殺、遷、趕,三苗在漢北丹水流域擁立“帝丹朱”,舜將多數趕到漢南,將被俘者遷到甘肅,而后與到達東、西兩漢水上游的丹朱支庶和驩兜支庶融合,建立唐巴羌國;禹征三苗趕到江南,與丹朱支庶和驩兜支庶融合為三苗集團。
《史記*孫子吳起列傳》:“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義不休,禹滅之。”《尚書*大禹謨》載帝舜命禹征伐南方有苗,歷時三旬不能征服,伯益建議偃武修文而有苗歸服:“三旬,苗民逆命。益贊于禹曰:‘惟德動天,無遠弗屆。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帝初于歷山,往于田,日號泣于旻天。于父母,負罪隱慝,祗載見瞽叟,夔夔齋慄。瞽已允若,至誠感神,矧茲有苗。’禹拜昌言曰:‘俞!’班師振旅。帝乃誕敷文德,舞干羽于兩階。七旬,有苗格。”蔡沈注:“蓋三苗舊都,山川險阻,氣習使然。今湖南猺洞(瑤族、侗族),時猶偶發,俘而詢之,多為貓(毛、苗)姓,豈其遺種歟。”
持中原中心的儒家正統史家,四夷都是壞蛋,自然也仇視三苗;而道家卻質疑,《淮南子*泰族訓》引《尚書》:“能哲且惠,黎民懷之。何憂驩兜,何遷有苗?”古老的“三苗集團”頑強不屈,黃帝、堯帝、舜帝、禹王,并未能將苗民“絕滅無繼世”,而且在江南日益壯大(成為而今西南中南眾多少數民族的老根黨),發展到商代,雖然各部族仍用鳥獸圖騰,但已初步形成“以人為本”。請欣賞以三星堆為中心的西南巴國“三苗集團”區域出土的奇特文物!
來自作品集巴國文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