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三月的墨爾本,伴隨醉美的秋天,姜宏光先生個人作品展《知白守黑:小鳥天堂》在2021年的3月6號晚上開幕!
《知白守黑:小鳥天堂》是由20件作品組成的展覽。姜宏光以他從東方走向西方的旅途作為創作理念,截取、借用大量各地原生動物為藍本,碎片化地拼接出兼具視覺沖擊,熱鬧、幽默、極富張力的作品呈現在我們眼前。
藝術家用動物的形像描畫出“人的表情”,我們能直觀地感受到作品中動物擬人化的情緒——激昂,憤怒,哀傷,篤定,迷茫….這些人類擁有的面部情緒轉移到畫中動物的臉上時,無需附加更多的解釋我們都能直接領會直達內心。它們就像以 “主角”自居,生活在20世紀人文領域里極度吵鬧喧囂悸動不安的——人類。
作品表面提供了諸多的信息,首先,它沒有來自 “高者”所提供的關于什么才是“藝術”的訓斥。它也幾乎沒有明確的答案。它可能僅僅是發自藝術家自我內心的獨白,是對物種生命的哀歌。其次,作品也看不出有“冠冕堂皇”的美言——但“喧鬧的聲音”卻無處不在;在每一幅畫面的場景里,每個動物都像是世界的“主角”——都有它的喧囂者和聆聽者。它們就像我們“人”一樣,在言說著“自己的語言”、“自己的內容”,在不同的“畫幅”位置中切換著角色,在不同的價值體系里轉換著自己的立場。
開幕當晚,墨爾本大學,莫納什大學,皇家理工大學,斯威本大學都有藝術相關的教授出席。自然少不了專業的藝術家參與。周小平先生,陳中先生,陳小強先生,伍子琦先生林煜峰先生,Myra Holmes (藝術家Psychologist /Mental Health Service),Mimi Zheng (藝術家)Georgia Simitzis (藝術家),Jiaxin Nong (藝術家)Tony Cran(藝術家)等等。
化而為鵬
姜宏光畫展隨想
這次畫展主題是鳥類天堂,表達了畫家對畫面自由不羈的追求。對此,莊子的《逍遙游·北冥有魚》篇中就有:“是鳥也,海運則將徙于南冥……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九萬里。”此類的文辭,莊生借此來表達他對自由的狂想。莊生之所以羨慕鯤,就是感覺它可以化而為鵬,自由自在的遨游四海,無拘無束地讓天入地,時而為魚,時而化為鵬。姜宏光這些畫的切入點和初衷,大概就是基于他想用鳥類的自由來表達精神自由。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走近畫面,細品墨色,能看到筆墨色彩仿佛在隨著畫面起舞,由此可以相見他在作畫時的狀態,這不僅僅在畫面上實現了筆墨和彩色的自由,更主要的是他已經實現了精神境界的自由。筆法隨意揮灑,墨色破、潑間用,筆酣墨暢,濃墨重彩間的意象鵜鶘,象征著畫家欲心所欲而不逾矩,知白守黑而五色俱。而“化”字,才是畫家此處緊緊扣住的文脈關鍵。其一、化中國傳統的筆墨色彩為自己的特色,其二、化中國畫的傳統題材為人類共通的視覺表現體驗,其三、化中國繪畫語言為全球化的視覺語言。其繪畫語言從水墨和國畫色彩,變華為單純的不參雜傳統意象的彩墨,也就是全球共通的藝術語言,就像鯤化而為水擊三千里的鵬,這樣的變化才能以適南冥。品味姜宏光這些畫,感覺這其實就是他的心靈借助了筆墨和色彩,在紙上自由地飛翔。構圖無拘無束、筆墨揮灑自如色彩狂放不羈,畫面的線條和色彩充滿了視覺的沖擊力以及張揚的力度和墨色調和的美感。正所謂:天地萬物俯仰之間趣舍萬殊,取諸懷抱,色彩筆墨放浪形骸,濃淡修短隨化,因寄所托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一個中國畫家往往會囿于從50年代起的花鳥、山水、人物的分科,也會在傳統和創新之間徘徊不定,有人趨向于與古為徒,有人推陳出新,限定在這三科、背負著傳統,在螺絲殼里做道場,這是當代中國畫家在作畫時實現自我突破的瓶頸,一旦打破了這個玻璃瓶,畫家的技法和題材就開始初步自由了。但是,如何在全球化大潮中堅持自我,不隨波逐流,既有國際性又保持了民族性,這一點相當的困難。有些造型功底稍微扎實的出國后繼續寫實,有些造型功底差的就搞純粹抽象企圖撈偏門,二者皆沾沾自喜,以為可以在國外站住腳跟。喪失自我去做幾百甚至幾十年前寫實和抽象派的孝子賢孫,還不自知,何其悲哀。其實國外的寫實畫家數以萬計,搞抽象的更是多如牛毛,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而怎樣將民族性和世界性調和起來,這才是華人畫家作為一個華人畫家立足于世界的一道難題。只有突破這關,才能夠做到實現自我、且受人尊重。我認為姜宏光的這些實踐,無疑是一個正確的方向。吸取了平面構成的元素把中國傳統的筆墨色彩表現融入到畫面中,既強調了線條墨塊的張力,又兼顧色彩的自由發揮,將隨類賦彩的枷鎖打破,寫實性拋諸腦后,主觀地揮灑色彩,自由自在地發揮筆墨,真正做到了色墨化為己用,天真爛漫。
天真、自由才是精神的天堂,就像兒童一樣去專注繪畫本身,心無旁騖又隨心所欲。囿于筆墨和技法的是畫匠,不是畫家更不是藝術家。畫家是用畫筆和墨色在紙上進行思考的,這就是古人所謂:“筆筆生發、游刃有余,官知止而神遇行……”。如果一個畫家不用畫筆和墨色在畫面上思考,說的比畫的多滔滔不絕,那就基本上誤入歧途了。思考本來是上帝的事情,也是哲學家的專長,從來就不是畫家的長項。如果有一個畫家開始胡說自己有思想,這不是源于自卑就是源于無知,簡直就是用自己的短處去和別人交流,那真的是不務正業的開始。例如后世人們之所以覺得宋詩不如唐詩遠甚,就是因為有那么一幫道貌岸然的理學信徒,企圖在言志抒情的詩歌里說理布道、扼殺靈性,把本意是用來表達心聲、如畫的詩歌弄得烏煙瘴氣、毫無畫面感可言。“賦詩必此詩,定非知詩人。詩畫本一律,天工與清新”,畫家應該是熟能生巧、心手雙暢,能夠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毫無障礙地通過畫筆、墨色完全表達出來,呈現給觀眾,這就夠了。至于怎樣解讀畫面,那是觀眾和評論家、史學家的事,一旦畫家畫出來的畫面具備了讓別人去解讀和思考的力量和深度,那么,這個畫家就徹底自由了。目前全球皆困頓于疫情,就更需要我們思接千載、神游九萬里,身雖困于斗室而心靈翱翔于天際。通會了這點,畫家的心靈就會通過筆墨色彩在畫面上橫絕千里,作逍遙游:不與朝菌言晦朔,不與蟪蛄論春秋,不與蜩鳩講南冥。
北冥有魚化而為鳥,絕云氣,負青天,適千里者蜩鳩又何知?在此借莊生的幾句話,來作為我對姜宏光畫展的感慨和總結。
林煜峰,2021春
藝術家姜宏光簡歷及作品:
姜宏光,1966年出生于山東省威海市文登區,旅紐澳畫家 。自幼臨寫范寬、黃公望、徐渭、陳淳、八大山人、石濤、吳昌碩等名家作品,深得諸家畫風之精髓。曾就讀于北京中央美術學院,師從著名畫家黃胄、王同仁、郭怡棕、張立辰等著名老師。2002年移民新西蘭,開始研究西方藝術,隨后就讀于奧克蘭大學藝術系。專注研究塞尚、畢加索、達比埃斯、勃洛克、蒙德里安、席勒、莫迪利亞尼、高更藝術風格。現任新西蘭美術家協會主席、新西蘭中國文化藝術交流協會主席、澳大利亞當代美術家協會主席、廣東李鐵夫美術館名譽館長、山東畫院對外藝術顧問、山東省海外交流協會理事等職務。其作品被多所大學,美術館和人民大會堂收藏,并由新西蘭郵政總局和澳大利亞郵局,以其作品為原型發行動物和人物郵票系列。作品多年來一直在保利、嘉德、榮寶和翰海等多家拍賣公司拍賣。
東西方文化的差異,使得在繪畫上也產生完全不同的理念與表現形式。西方繪畫重造型、明暗、光影與色彩,而傳統的中國畫講究氣韻生動、詩情畫意、筆墨趣味。尤其是傳統的中國文人畫,更是強調熔“詩、書、畫、印”于一爐。上世紀中葉,一批有志于改革的中國藝術精英游學西洋與東洋,開始思考中西文化的交融貫通。林風眠、徐悲鴻、劉海粟、蔣兆和、李可染等一批先行者身體力行,把西洋繪畫的素描、造型、色彩、光影與傳統的中國畫的筆墨技巧相互融合,給千百年的中國繪畫注入了新的活力,出現了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