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風
海寧人愛徐志摩嗎？
寫下這個題目，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難道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海寧人哪有可能不愛徐志摩的呢？要知道徐志摩可是土生土長的海寧人，是“海寧之子”，是海寧的大驕傲??！哪里有海寧人不愛海寧人的呢？哪里有老鄉不愛老鄉的呢？何況這個老鄉又是如此一位滿心想“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的、名滿天下的天才大詩人--徐志摩??！
想來也該如此，但卻似乎又不盡然。實際上常常很多被認為是想當然的事情，深入檢討、剖析一下之后，便往往會發現這個“想當然”竟然是個“偽命題”，事實上“說不清、道不明”的大有人在，往往是糊里糊涂的去“愛”了，或又糊里糊涂的去“恨”了，甚至有的既不知“愛”也不知“恨”，那可真就是糊涂地過了一生。倘若真的這樣，你即便活再長的壽命也沒有用啊，你活得不通透，活得不自信，活的也并無什么真正的社會價值。更有甚者，還糊里糊涂地干了什么糊涂事也不自知，搞不好還去傷害了對自己有大恩大德的大親人，百年后自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即便連地下也是不好意思去見的了！
比如海寧曾經的媳婦--張幼儀女士，也曾仿佛羞羞答答地說過：“常常有人問我到底愛不愛徐志摩，假如撫養他的孩子、照顧他的家人就是愛他的話，那么，說不準這世上我最愛他。”
天可憐見，這個就是徐志摩曾經煞費苦心讓她出國、甚至最后不惜用“離婚”來警醒她、并安排她去德國再留洋四年、好不容易從“舊婦女”改造成所謂的“新名媛”的張幼儀對“愛”的理解嗎？就這樣的理解能力，糊里糊涂的認知能力和自以為是的“聰明”，那就也難怪詩人當年無法不離婚了，也就難怪她活到80多歲高齡時、仍不忘留下一本所謂的“口述式自傳”《小腳與西服》再往詩人頭上吐上幾口血污的臟水，給自己臉上再貼上幾面金銀了。且不用說具體的事實情況如何？她也不想想，她用那樣的角度去詮釋、去污損一個已經死去五十幾年的自以為“最愛”的前夫，這是她自以為是的所一直遵循的“傳統美德”和所謂的“婦道”嗎？這是一種能夠給予肯定的“善良”嗎？況且他的這位前夫本身就是一個近代標桿式的人物呢。
這樣一想，確實這個標題問號不但果真該問，還真有可能問出些新的問題來！尤其是那些糊里糊涂自己也都看不分明、弄不拎清的善良的人們，倘真能經此一問發現了自己真實的內心，從而得以迷途知返，豈不是大善事一樁？
上月的14日這天，星期六，海寧徐志摩研究會和杭州徐志摩紀念館曾聯合主辦一場“紀念詩人徐志摩去世89周年”的活動。活動在海寧東山詩人的埋骨地舉行，海寧當地人以及外地趕來的“摩友”共五、六十人齊聚萬石窩瑪瑙谷徐志摩墓遺址，鞠躬、上香、敬煙、祭酒、獻花……撫琴、誦詩、歌吟詩人舊作，抒發自己表達追思的原創作品等等，一時間天地為之感，竟然在臨結束時下了一場急促的、“嘩啦啦”的“落葉雨”，仿佛詩人在答謝賓朋一般！眾人皆嘆為奇。
紀念活動訊息次日即被遠在嘉興的《南湖晚報》“讀嘉”電子刊欄目刊發，并迅即被關注詩人的北京《中詩網》轉發，一夜之間閱讀量迅即飆升到近20萬，可見詩人的受關注程度之高！
但無獨有偶，19日（詩人徐志摩于1931年11月19日在濟南飛機失事遇難）這天仍然不時有一些各地趕來的粉絲上東山和西山來紀念詩人徐志摩，卻在東山下看到了揪心的一幕：只見幾個工人正在拼力擦洗巖壁上的“志摩陵園”四字，還有電視臺的人馬在采訪和拍攝。被采訪者好像都是附近常來東山游玩的市民，似乎有些義憤填膺地在指責說“這里是公園，不是什么詩人的陵園……”之類的話。殊不知，東山自古以來就多葬所，即便去年有人從詩人原墓遺址旁撿獲一塊頭骨，也有人指責說那不一定是詩人的遺骨，說東山過去很多很多墳墓的呢！但是現在，卻又生怕有哪一座墓又冒了出來，給壞了這公園的“風景”呢！
最神奇的是，趕一大早來現場拍攝“抹擦志摩陵園”四字的當地電視臺很快就在新聞強檔時段播發采訪及拍攝的內容，矛頭直批寫字的老“摩友”及那些支持書寫的人，仿佛是犯了一件多么嚴重的事情一樣，大有群情洶洶之勢。報紙也不惜篇幅刊登了一個小半版，與電視臺相呼應，一切都是安排得井然有序，而且似乎還是特別地安排在了19日這么一個特殊的日子里。現場看到的“摩友”一大早就傷心地把現場“抹擦”的視頻發去了微信群，一時間群里各種傷悲、議論都有，不少摩友義憤填膺、忿忿難平！
看電視采訪和報紙刊登的內容，似乎組織這次行動的依然是20年前動手拆去480余年歷史的西南河五進徐志摩故居的“住建局”等相關單位，不禁令很多吃瓜群眾有些目瞪口呆。據聞濟南當年飛機撞上的那座山頭已經正式建設成了“徐志摩紀念園”和“徐志摩文化公園”，并特地立了高高的牌樓、鋪設了長長的登山道、給詩人雕刻了一尊坐像，還把詩人的代表作刻在了整個廣場上……其他地方也有不少紀念詩人的建筑或者雕像等，不勝枚舉。作為出生地的海寧，卻似乎還在斟酌該不該以詩人之名來命名一座紀念館、或一座公園呢？即便是連這詩人埋骨之處，也還仿佛極其禁忌這個“陵”字呢！
不禁想起太白先生的一句話：噫唏乎，危乎高哉！“陵”道之難，難以上青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