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8月初,筆者為寫稿而第二次去婁德平先生家中采訪時,恰逢婁德平先生剛滿兩周歲的小孫子在場,小家伙活潑好動的機靈氣引起了我的關注,順著這孩子的話題,婁先生帶我看了家中和樓道墻上的點點墨跡,這些在一般人看來毫無意識的涂抹,在婁先生的眼里卻滲透著藝術的潛質。說話間,婁德平先生拿出了一件裝裱好的畫軸,那上面竟是小孫子的一件作品。這在一般人看來,就是孩童的涂鴉,然而在婁先生眼里,卻是藝術的萌芽。七八年后,當我再次步入婁德平先生的畫室時,婁先生向我展示了婁瀚的幾件作品,他告訴我,已上小學四年級的婁瀚,在藝術上已有不俗的成就,八歲時參加中日少年書畫展,其參展作品就獲金獎,同年參加亞洲藝術盛典的作品《燭光閃閃》作為獲獎作品被北京郵政出版發行了郵票。坦率講,這些作品,盡管目前看尚有些稚嫩,但透過那有力的筆觸,我看到了又一個未來的藝術人才。這不僅是因為他出生在一個藝術之家里,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個懂藝術,愛藝術,而又善于培養和造就藝術人才的爺爺……”
童年的婁瀚
這段文字是我十幾年前為婁德平先生撰寫的文章《構造藝術之家的人》的結尾部分。說實話,當時也只是有些許好奇,并沒有過多的想法。更不要談什么留“伏筆”了。首先,我無此先見之明,更重要的是,生活中的“天才少年”結局很難意料。現實中有許許多多曾經紅極一時,輝煌耀眼的“天才少年”,最后默默無聞、聊無聲息的大有人在。然而,當婁瀚再次進入我“視線”的時候,著實令我刮目相看。
2020年八月的一天,婁德平先生給我發了一組書籍封面設計的圖片,初始我并沒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后來得知這些封面設計是他的孫子,也就是我十多年前在文章中提到的那個婁瀚的作品,說實話,我真的大吃一驚,而這也促使我萌生了見見這位年輕人的欲望。
和婁瀚交談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盡管我們的年齡相差較多,但并沒有感覺到想象中的代溝。婁瀚是一位帥氣的男孩,一米九幾的身高襯托出勻稱、魁梧的身材。面對這個思路清晰,見解獨到但又多少有些靦腆的青年,我仿佛看到了婁德平先生的影子。說實話,二十多年前,我曾隱約地預感,這個尚處在咿呀學語階段的幼小兒童,將來在藝術上或許會有非凡的成就。并不是我有一語成箴的特殊功能,而是因為婁瀚擁有超凡的藝術潛質和天賦,加之他的勤奮和創新精神,更重要的是他擁有一個藝術之家的良好氛圍和一個集詩人、書畫家、教育家、社會活動家等諸多頭銜的祖父。
我見過婁瀚設計的十余件書籍封面,這些作品較好地抓住了書籍的內涵和作者所要表達的意念,最大限度地彰顯了原作的精髓。得到了書籍作者的肯定與好評。其中《婁鐘元書法選》封面近觀似流光、似暗影、遠觀又似山巒,以形喻景,展示出作品內在的風格性;《擺渡時空——楊四平中國新詩評論選》一書封面中,大片充滿幻想色彩的藍色,用白體字加一襯托,構圖上空而不泛,運用大量的單色覆蓋和細微點綴表現出夢幻感,營造出綺麗的氛圍;《冰與火對話》的封面經過多次改動,最終確認了顏色對比激烈,富有深義的一幅作品,這幅似景非景,意入人心的作品。色彩并不豐富,但顏色對比強烈,動感十足。
婁瀚設計的書籍封面
《歲月流金》、《海天逍遙》和《曙光燦爛》三本書是由新聞界最高榮譽(曾虛白新聞獎)兩屆得主的張寶樂先生主編的一套叢書。為了貼合書稿的意涵,婁瀚在這套書的封面設計時頗為了幾分心思。《歲月流金》的封面展示的是太陽升起,灑下一片金黃,獨留在這就像歲月一樣沒有邊際的宇宙之中。而那道白,是界限也是無限;《海天逍遙》的封面,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波濤漸變的藍色,延伸向遠方,而細看遠處的那抹光芒,構圖上來說打開了視野,縱深以此拉開,海天一線。從內涵上來講,是一種對遠方那抹光輝的渴望,逍遙仿佛遙不可及,但它那刺眼的光芒又是那樣令人心神澎湃,渴望去接近。整體的藍色,乍一看多少會有些色彩疲勞,但藍色和橙色是補色,最后收進眼底,能夠起到一個視覺上的減法,讓那種遍布的藍色終止,就不會給人帶來那種仿佛要被淹沒的色彩疲勞,在視覺上同書的寓意一起獲得“逍遙”;《曙光燦爛》的封面第一眼看去,沒有主題太陽的那抹激烈,但這是為了以旁邊的氛圍來突出曙光燦爛這一主題,以色彩斑斕的天空作為切入點,來顯示太陽照亮了天空的那種絢麗燦爛。這種減法是對主體物的一種巧妙運用,朦朧粉遮的太陽,哪怕被云霧所遮蓋,但自身的燦爛也依然銳不可擋。
婁瀚告訴我:書籍的封面相當于書籍的臉面,因而其裝幀設計顯得尤為重要。在西班牙出版的《我的孤獨》封面中,他以“月”這一自古人們心中表達孤獨的寄托物為主體,整體采用白與藍兩種顏色,虛虛實實來營造他對孤獨這一氛圍的理解。白與藍兩種色彩表達清冷,而中間兩道一深一淺的線,是他為構圖和寓意上做的一個減法,封面整體表達的孤獨太令人產生距離感,這兩道線,是縱深體驗的一種層次感,也是在月夜中孤獨者的渴望。
婁瀚設計的書籍封面
在《當代俳句》的封面設計時,婁瀚利用大量的空白讓中間的主體突出,使黑字白底所帶來的那種最本質視覺感更加突出。但俳字這抹鮮明的綠,飽和度較高,卻是有著畫龍點睛之筆,對畫面整體有著一個統率作用。中間的主體物既是我們所在的當下,是這個時代,也是這個地球,而在這時空中,虛虛實實也是他減法表現的一部分,盡有不如無,這是一種減法美感的飄渺,一種技藝上的飛白。
《天靈地魂》,右側的留白是一種視覺上的休息,左邊整體為噴射狀,十分快節奏,而這右側的留白便給了視覺上一個緩沖的機會,讓讀者得以喘息,可以靜下心來了解文字信息,而這顏色的變化也是天靈地魂的寫照,藍色的天靈如此飄逸,土黃色的地魂如此厚重……
我們知道,書籍具有商品的屬性,但它又不等同于一般商品,而是一種文化。因而在書籍的封面設計中,哪怕是一根線、一行字、一個抽象符號,一二塊色彩,都要具有一定的設計思想。既要有內容,同時又要具有美感,達到雅俗共賞的效果。婁瀚深知,好的封面設計應該在內容的安排上做到繁而不亂,層次分明,簡而不空。這就要求簡單的圖形中要有豐富的內涵。令讀者能很自然地感受到有一種氣氛、意境或者格調。坦率講,婁瀚的設計抓住了根本,切中了實質。最大限度的表達了作者的精神實質、思想內涵。
眾所周知,書籍裝幀設計是指書籍的整體設計。它包括封面,扉頁和插圖設計等主體要素。其中封面設計是書籍裝幀設計藝術的門面,它是通過藝術形象設計的形式來反映書籍的內容。在當今琳瑯滿目的書海中,書籍的封面起了一個無聲的推銷員作用,它的好壞在一定程度上將會直接影響人們的購買欲望。婁瀚的設計在植根中國傳統文化元素的同時,還最大限度地嵌入了當今世界流行的內涵,雖然年齡不大,但其設計作品卻成熟老練,內涵豐富。就在今年令人心煩意亂的疫情期間,被困在家中的婁瀚利用網絡的優勢,先后為為在國內和美國、法國、西班牙等國內外出版的圖書成功設計了十余個封面,同時還有三幅作品被《空中全是夢》一書選為插圖。應該承認,婁瀚的設計不僅得到了業內人士的高度肯定,也令許多見多識廣的藝術家贊不絕口。出生于巴黎書畫世家的法國著名作家多米尼克先生看了婁瀚的設計后就豎起了大拇指。
實際上,婁瀚的藝術天賦不僅僅只限于在設計領域,他的多才多藝在書畫方面也有顯現,十余歲時,他的書畫作品就曾先后入選《世界華人精品大展》在中國美術館展出,入選《首都著名書畫家作品邀請展》在民族宮展出,入選《亞洲青少年藝術盛典》在日本展出,其中入選《亞洲青少年藝術盛典》的作品獲金獎并出版發行了郵票。不僅如此,他的文學素養亦很醇厚,詩歌、散文、小說均有涉獵。他的詩充滿朝氣,蘊含哲理。如“黃龍直搗天江河,滔滔不絕墜人間。”“烏龍在天,相爭驚世。”等句子就十分驚艷;而2013年首屆艾青詩歌獎全國中小學詩歌大賽一等獎的獲獎作品《主宰》更是激情澎湃,霸氣十足:“在這個充滿紛爭的世界,我們一直被命運左右;今天,讓我來左右命運一次吧,抽出自己的脊梁,給歷史刻上一筆。”近年來,他撰寫的文學作品多達20余萬字,其中詩歌200余首,小說10余篇,這些作品有許多都在各類期刊雜志上發表,其中不乏獲獎佳作……
對于已經取得的成就,婁瀚自己似乎看的很淡,也很坦然。他告訴我:做自己喜歡的事,不違背自己的良知,快樂就會永伴左右。我在他的一篇題為《感想》的短文中發現了這樣一段話:“每個人心中有著各自幾十年來不同經歷所形成的一方小世界,更有著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些夢幻泡影在天地間飄浮,但不能落地生根終究都是如同光芒,如同雷霆,轉瞬即逝。只有腳步落下,才能明白自己真正的夢在何方。”
的確,對婁瀚這個帥氣的大男孩來說,生活的壓力似乎還并不是十分急迫,他的愛好、他的理想還處在追夢的途中。“那些往昔的封面設計,是對夢境的追溯,亦是對美好的追求。只有用心去擁抱那虛空中的美,聆聽他們的歡歌,才能將他們帶到人世間。或許你喜歡的是維納斯,他喜歡的是阿芙洛狄忒,但我們都是為了勾勒出自己心中的那份美好在暢想……”
婁瀚和爺爺婁德平先生合影
我們知道,一個人的成功,可能會有多種因素。其中除了天賦、勤奮、和機遇外,還要擁有廣泛的見識和豐富的知識儲備等等條件。古人講的“天時、地利、人和”雖然最初意指戰爭,是決定戰爭勝負的必要條件。但在我看來,這六個字亦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成功的奧秘,用在藝術領域也恰如其分,是為人處世乃至成功不可或缺的“密碼”。分析婁瀚的成功,我想首先得益于他出生在那個藝術氛圍濃郁的家庭里,有一個懂藝術、學識淵博、會施教的爺爺;當然,他自身的天賦、勤奮和對藝術的感悟也是分不開的。我衷心地預祝這位在藝術上嶄露頭角的青年才俊獲得更大成功,也期待著這位藝術寵兒能夠取得更多豐碩成果!
作者:冷傳訓
2020.0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