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9號，美國數(shù)字服務團隊(United States Digital Service，簡稱USDS)的一些成員起了個大早去參加在戴維營舉辦的聚會。USUD 是奧巴馬執(zhí)政期間，彰顯硅谷科技力量對政府工作巨大影響的典范。而這場聚會則是為了獎勵這個團隊在過去兩年間的卓越成就，同時也將對團隊的未來做出安排。
USUD團隊最初是為了解決政府的 IT 危機(比如美國平價醫(yī)療法案官網的崩潰)而組成的小型飛虎隊，后來發(fā)展成為了擁有202個成員的組織，包含總部和6個部門。事實上，這個組織發(fā)展得如此之快，以至于總統(tǒng)宅邸沒法一次容納下這么多人，所以聚會被分成了一周中作為兩撥舉行。
但因為第一次的聚會恰巧趕在了川普當選下任總統(tǒng)的第二天，結果活動氣氛變得有些沉重，很多與會者在會場上就忍不住哭泣。主管們試圖安慰大家，希望用演說來振奮士氣。但是任何安慰聽起來都像是虛張聲勢，大家對 USDS 的未來尚且懷有恐懼，更不要說這個國家的未來何去何從。
奧巴馬總統(tǒng)不僅明白技術可以提升政府服務，并且他是一個真正懂技術的人。在對科技的判斷上，奧巴馬可以像硅谷沙丘路的VC一樣在一個電梯間搭訕的時間內評估完一個項目。他也能和MIT媒體實驗室的Joi Ito 暢談人工智能，他也能在白宮草坪上復刻一個小型的SXSW(South by Southwest，西南偏南科技大會)大會。奧巴馬珍視他的技術團隊，讓后者免于政府的官僚主義或是固執(zhí)想法的限制。
但是現(xiàn)在，奧巴馬的繼任者卻是一個對技術一無所知的人。川普對所謂計算機的概念大概是在深夜發(fā)推，或者還停留在黑客就是一群在臥室里中的肥胖青年這樣的執(zhí)念。希拉里曾聲明過如果當選總統(tǒng)，則會繼續(xù)支持包括 USDS 在內的“奧巴馬科技潮”。那時 USDS 的成員們還覺得他們正在完成一項史詩般的接力，但是現(xiàn)在，沒有人知道下一棒會交到哪里。
USDS所擔憂的不僅是他們自身，更擔心的是他們之前所服務的美國民眾。他們曾使得退伍老兵獲得殘疾補助，幫助移民取得美國綠卡，協(xié)助美國居民安全地獲取稅務信息，牽頭“五角大樓”的安全漏洞發(fā)現(xiàn)計劃。如果你享受美國的健康保險制度，或者在教育部門的評分體系下選擇高校，又或者曾經順利地將軍事健康記錄轉移到退伍醫(yī)院，那么 USDS曾在你生活中發(fā)揮過幫助。所以 USDS 的繼續(xù)存在就意味著未來你獲取政府服務的方式(也是納稅人應得的服務)，能夠繼續(xù)靠譜。
盡管這種努力應當獲得兩黨的共同支持，畢竟誰不愿用技術來提升政府服務并降低運營成本呢?但是目前沒有人能保證川普會如何決斷。
大選后的一周，我開始對奧巴馬的技術團隊進行了一系列的采訪，包括 USDS 團隊，還有其姐妹團隊——總務管理局的技術修復團隊“18F”，首席技術官 Megan Smith 和她的下屬，以及由前推特經理 Jason Goldman 領導的奧巴馬的數(shù)字溝通團隊。我也和一些已經離隊的團隊成員對話過。幾乎所有人都公開表示相信USDS的工作還會繼續(xù)：交接的工作正在積極進行中，兩黨都在努力改革政府 IT 服務。而且 IT 團隊已經為納稅人提供了服務并節(jié)約了成本。但每個人的表達背后都隱含了一種擔憂：那就是川普上臺后可能會叫停 IT 團隊持續(xù)8年的工作。
如果這些擔憂最終被印證，那將意味著近些年來政府最振奮人心的科技改革走到了盡頭，同時也是政府官僚主義的復辟。
奧巴馬自2009年入主白宮以來，迅速推進了他的技術版圖。他與那些明星技術公司密切溝通，與他們一樣相信芯片、算法以及敢做的精神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大家普遍認為這是硅谷的精神和認知第一次被融入進古老的政府工作里。自克林頓時期就成為科技戰(zhàn)略專家的 Thomas Kalil 說：“奧巴馬深知科技在他想要獲取目標中的重要性。”他不斷思索白宮辦公室的科技運作，并合理配置新的職位和職權：美國第一次有了首席技術官(CTO)和首席信息官(CIO);為了更好地進行量化管理，他還設立了首席數(shù)據官(CDO)。
但是技術的擁躉們對奧巴馬的第一個任期有些失望。美國副CTO(前谷歌戰(zhàn)略主管) Andrew McLaughlin 說：“我們希望在通信帶寬、智能電網和健康信息體系中做出一些大的改變，但是這些期望在奧巴馬的第一個任期內并未實現(xiàn)。當國家需要應對兩場戰(zhàn)爭和一場經濟危機時，科技戰(zhàn)略似乎難以被有優(yōu)先考慮。”
緊接著在2012年3月，Todd Park 擔任奧巴馬的第二任首席技術官。作為一個健康醫(yī)療領域的企業(yè)家和接受良好訓練的工程師，Park 在健康與公共事業(yè)的 CTO 工作顯得得心應手。他開展的第一項工作就是啟動了一個名叫“總統(tǒng)創(chuàng)新伙伴”(PIF)的項目，將優(yōu)秀的技術專家引入白宮，他的這個決策后來在奧巴馬的技術潮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2012年下半年，Park 的一個朋友，Code for America的主管 Jennifer Pahlka 訪問英國并帶回了若干關于技術團隊如何改革英國政府的詳細報告。Park說服了Pahlka 從2013年6月開始擔任為期一年的美國副 CTO。此后，她花費了大量時間籌備現(xiàn)在的美國數(shù)字服務團隊(USDS)。同時，在一些 PIF 成員的幫助下，美國總務署通過招募業(yè)界優(yōu)秀的程序員和設計師，建立了自己的開發(fā)團隊，幫助政府提升服務。這個團隊就是上文提到的總務署 18F。盡管 Pahlka 覺得 18F 很好，但她還有一個大膽的設想，她想讓科技團隊更加深入白宮，擁有更多的權力。
圖為 Todd Park
到了2013年10月，曾經成為奧巴馬政府優(yōu)勢所在的科技領域，差點毀了他的執(zhí)政生涯。奧巴馬總統(tǒng)簽署的平價醫(yī)療法案所落地的網站架構非常糟糕。當 Park 和 PIF 一些成員介入解決時，他們發(fā)現(xiàn)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借助外部智囊，利用奧巴馬技術團隊的人脈和硅谷一部分科技公司公司的力量，Park 讓一小群頂尖的程序員和開發(fā)者們在幾周內重建了平價醫(yī)療法案的網站。這可能是5億的外包合同和政府工作人員都無法完成的工作。
事實上，處理昂貴且棘手的災難幾乎是政府 IT 團隊每天的日常工作。同時他們還要應付那些名不符實的外包商過時的工作流程和傲慢的態(tài)度。但是這次，他們必須好好合作了。“從白宮得到的準確信息是，這次事態(tài)嚴重，解決不當?shù)脑挻蠹胰客甑啊?rdquo;團隊領導，前谷歌工程師 Mikey Dickerson 后來回憶道，“唯一的出路就是和大家共同合作，重建網站。”
最終，他們挽救了災難，HealthCare.gov的重建比預期的還要好。平價醫(yī)療法案網站沒有成為奧巴馬執(zhí)政的污點，反而成為了他將科技文化融入政府關鍵性的標志。Park 抓住了這個契機，開始建立今天的 USDS團隊。副經理 Haley Van Dyck 后來回憶說：“此前我們希望建立科技團隊的嘗試都失敗了，但是這次有了平價醫(yī)療網站的成功，政府內部自上而下都意識到了技術的重要性。”而這個團隊的主管則是 Dickerson，一個注定要為國家奉獻的固執(zhí)的悲觀主義者。
圖為 Mike Dickerson 和 Haley Van Dyck，攝影 Stephen Voss
接下來的兩年半里，USDS 和 18F 用多次用小團隊完成了重大項目。同時，這批放棄高薪和榮譽并為在政府工作的超強技術員成為了一種新的美國英雄。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理想的使命——讓人們享受到如同亞馬遜和 Uber 一樣流暢的政府服務。
前谷歌的明星工程師 Matthew Weaver 是平價醫(yī)療法案網站的最初成員，后來成為 USDS 的早期領導，他說是工作改變了他。他每晚都會檢查網站，看看有多少瀏覽量，開了多少賬戶，登錄多少用戶，還有最重要的標準——實際保險注冊量。他說道：“我可以看到這些數(shù)字，了解到進入網站的人數(shù)。每一個數(shù)字的背后都是一個家庭。我過去的其他成就都無法與之相比。在‘最大的機器’中沒日沒夜地工作也比不上讓需要的人獲得醫(yī)生的診療。”
從技術角度說，這些工作并不復雜。但困難的是在長年累月的官僚主義中，同時要兼容一些老舊的依然在運行的系統(tǒng)，因為這些系統(tǒng)雖然老舊，但人們仍然依賴它們。Kim Rachmeler曾是亞馬遜的工程師，后來成為 USDS 的工程師主管，負責美國國稅局的 IT 團隊。她的團隊解決了一個巨大的安全問題——防止納稅人每次查詢稅務記錄時將隱私泄露給黑客。
技術弄潮兒們的存在的確解除了每一次政府“火車脫軌”的危險。舉個例子：美國國會曾委托美國衛(wèi)生福利部改變醫(yī)療保險對醫(yī)生的支付方式。這會影響到大約60萬名醫(yī)生和正在接受治療的5500萬名患者。這個項目被外包給了多個承包商，最后如果不是 USDS 的4人小組及時介入，恐怕又要釀成和平價醫(yī)療法案網站一樣的悲劇。
代理商最終同意讓 USDS 的一個7人小組來修改或者取消一些外包合同，簡化一份原來長達900頁的文件。他們將剩下的項目分為幾個部分，每周做出一個實驗版本，每次整合一些新的規(guī)則，而不是像過去 一樣將程序內容一次性上線，后者容易導致大量工作不符合要求。在去年10月，網站最終版本上線，獲得了政府內外的一致性好評，并且預算也比原來計劃中減少了2000萬美金。
當一些立法委員為 USDS 和 18F 歡呼時，也有人在質疑，尤其是那些曾經在政府豐厚的合同中獲利的人。其中一些人試探性地詢問 USDS 他們?yōu)槭裁床唤鉀Q更大型的項目——像上億級的FBI 大型犯罪數(shù)據庫或是巨量的社會安全 IT 項目。
但是那些批判者遺漏了一點。這些團隊的長期目標并不是成為政府的技術開發(fā)提供商，而是對政府的技術能力進行改革。盡管 USDS 和18F 都是作為特殊項目組為政府服務，但是它們更大的目標是證明“敏捷開發(fā)”的巨大功效。這里“敏捷”是指將開發(fā)過程格式化、持續(xù)地測試、逐步展開。這是深植于大型技術公司中的思維方式，是從車庫開始，并最終無限擴張被商業(yè)化印證的方式。傳統(tǒng)的政府IT實踐中忽視這一點，硬是將一個系統(tǒng)分別外包給不同的承包商來獨立完成，這樣的結果必然是低效的。奧巴馬的科技潮也引進了其他技術公司長期實踐的發(fā)明成果，比如亞馬遜或微軟的私有云技術。
Todd Park 跟我詳細敘述了他與一個在移民署工作30年的工作人員的溝通：移民署內的 USDS 團隊當時指導了一個項目，將移民過程變得更加現(xiàn)代化，將整個流程從原來的紙質文件變成電子流程。那個工作人員對 Park 表達了極大贊美。Park 帶著他標志性的笑容對我說：“她對我說，與 USDS 和 18F 團隊一起進行項目是她這輩子最具有改革性的工作，她再也不想回到過去那種工作方式了。”
信息安全性的提升則是現(xiàn)代化改革的另一個收益。因為美國人事管理辦公室災難性的信息泄露事件，奧巴馬的任期并不是信息安全的黃金時代。首席信息官 Tony Scott 說，升級軟件不僅會讓系統(tǒng)更加高效，還會更加難以被攻擊。
去年5月，一些技術運營項目在美國總務署中合并成一個叫做技術轉移服務團隊(TTS)。它包括了 18F，PIF，一個技術采購項目，一個種子投資項目，和一些諸如云計算的其他服務項目。TTS 現(xiàn)任的主管是 Rob cook(當熱是由 Park 任命的)，Cook是政府的新人，但是很懂技術，他曾是皮克斯公司軟件開發(fā)的副總裁，他在那里獲得過“奧斯卡”。
首席技術官的辦公室體現(xiàn)了一個注重技術的總統(tǒng)的利益所在。2014年9月，前谷歌經理 Megan Smith 接替了 Park 成為了首席技術官。(Park 仍作為政府的總統(tǒng)特殊助理)。Megan 說她將在任期內關注三大方面。第一個是將技術思維植入政府政策。盡管目前數(shù)字化思維還被認為是私人企業(yè)的關鍵，政府也僅僅將工程師看作是執(zhí)行計劃的人，而不是計劃的創(chuàng)造者。但是她的想法的事將技術氛圍帶到政府辦公室中。她說現(xiàn)在她正在白宮中為此而努力，并在各級政府中開展而來。另外兩個方面關于“能力建設”——將更多的人才和技術實踐帶進政府。Smith 在這方面有著很強的熱情，她鼓勵科學、技術、工程、數(shù)學領域人才的多樣性，她創(chuàng)建了一個項目叫做 TechHire，組織編程馬拉松和聚會活動，并不斷推出新主題。她甚至引進非盈利校園招聘公司 Code 2040 的主管 Laura Weidman Powers 來開始技術事業(yè)的發(fā)展。
圖為 Megan Smith
Smith 說將技術思維整合進政府管理“就像是1997年的互聯(lián)網”。她說：“這將成為一個時代大事。有些人還是會說這像是無線電臺，但是這是一個數(shù)字化、公開數(shù)據驅動的政府的開始，并且這種思潮會浸入到社會的所有角落。人們正在學習計算機化的思維。這還不是新的規(guī)范，但是它終將會是。”
Smith 的努力對這個新規(guī)范的形成大有幫助。首席數(shù)據科學家 DJ Patil 解釋說，盡管政府一直是數(shù)據的領導者，從智囊團到天氣預報，還有白宮數(shù)據科學家從頂層的持續(xù)關注(有一個喜歡數(shù)據的總統(tǒng)更加分)，但是數(shù)據仍然是高層上面的對話。而現(xiàn)在，數(shù)據不應再只屬于后臺了，它應當也包括公共政策的部分。Patil 在總統(tǒng)的支持下做了一個項目，創(chuàng)建大數(shù)據庫來幫助政策的制定。另一個副首席執(zhí)行官，普林斯頓大學計算機科學教授 Edward Felten 在前任 Alexander MacgilliVRay 的基礎上，將資源整合起來進行大政府人工智能的研究，這方面也是奧巴馬總統(tǒng)的特別偏好。這些工作幫助美國制定發(fā)展和調整的政策。也許以后政府也會人工智能化。
無論川普今后決定怎樣對待奧巴馬這些年在科技上的努力，他本人肯定不會像奧巴馬一樣對科技充滿熱情。Patil 說，在會議上，奧巴馬說到諸如軟件采購、電子化醫(yī)療記錄和人工智能時，表現(xiàn)出比會議專家的知識還要豐富。“奧巴馬是一個數(shù)據的堅定信仰者”。
我們很難想象川普談論諸如人工智能、數(shù)據科學和編程等極客話題。但是在奧巴馬掀起的技術潮中，每個人都覺得如果按邏輯來的話，新總統(tǒng)，或者至少是他的顧問，會保持這樣的技術熱潮。Macgillivray 在提及 USDS 和 TTS 的時候說：“這就像是路上放著一輛特斯拉，總有人想要開走它的。”
奧巴馬最后一周的執(zhí)政日里， USDS 團隊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努力工作。我在位于白宮附近的 Jackson Place (這曾經是羅斯福的住處，它的西翼還在修整)的總部見到了 USDS 的主管。在一間曾是羅斯福的餐廳的房間里，有很多排桌子，工程師和產品設計師們正在計算機上工作。地下室有一個會議室，這個地方是唯一一個通往其他房間的通道，所以開會時總會被一些來往的人群所打擾。
我見到了 Mikey Dickerson 和 Haley Van Dyck，他們都是奧巴馬總統(tǒng)任命的，現(xiàn)在也得離職了。還有 Matt Cutts，他曾是谷歌頂級搜索工程師，也是業(yè)界著名的搜索團隊核心人物，他現(xiàn)在是美國國防部 USDS 團隊新任工程主管，在 Mikey 和 Haley 離開的時間，他暫時接管他們的工作，直到川普政府選出新的主管，或者直接砍掉整個項目團隊。他們的期望是讓新政府可以有一些時間緩沖，讓這個團隊再做出一些成績來說服新總統(tǒng)，技術團隊的確能幫助政府，而不是奧巴馬時期的假象。
在總統(tǒng)大選后，USDS 有一個優(yōu)先權就是整理他們的成就。這其實是他們的一次自救機會。工作的重點是對國會進行工作匯報。為了回應共和黨立法委員對“責任制”的要求，技術團隊在11月份又加快了報告整理的工作。
上周四，也就是團隊成員即將離職的前一周，一份77頁的報告最終出爐。報告中還包含了一小塊來自于技術潮沖鋒隊 OSTP 和 18F 關于“為什么不要裁掉我們”的內容。整個報告看上去是一份盡心盡力的作品。報告共11章，每章都包括了一個主要項目，闡釋了其必要性、工作方法、最終產品和經驗教訓?？紤]到過去傳統(tǒng)的政府 IT 部門經常拿很多薪水卻從不干正事，USDS 團隊的預算感人：他們的預算只有1400萬，這跟政府機構的預算持平。
報告對奧巴馬的技術潮偉大設想輕描淡寫，將技術思想深深的嵌入政府內部已經成為了一個永久的改變。Dickerson 想要看到 USDS 成長為一個靈活的組織而不是大型機構，在各機構需要的時候派出小型團隊完成大事情。他的工作模式相當于軍隊中的特種部隊。Dickerson 說：“我們對美國聯(lián)合特種作戰(zhàn)司令部有一些研究，他們規(guī)模是我們的1000倍，但是我們有共同的問題——都需要對變化的情況作出迅速反應，需要迅速學習和分享信息。”
如果川普團隊認為 USDS 或者整個技術潮都不值保留的話，那么這些進步都不會發(fā)生了。目前我們對新總統(tǒng)的想法還不是很確定。之前川普的過渡團隊會議和更加不正式的會議中，一些美好的幻想似乎有些破滅。川普團隊，包括關鍵技術顧問，似乎對 USDS 和 18F 的問題很熟悉，并且把他們看作是奧巴馬的人馬。技術團隊們極力顯示他們的確使得政府工作變得更好了，努力讓川普團隊對 USDS 的活動作出一些正面的平價。一個與會者說：“我很高興聽到他們認真地對待這些事情，但是我不認為他們勝券在握。我們還沒有看到任何行動。”(另一個問題是下一任政府的首席科技官還會是一個工程師嗎?)
USDS 團隊的很多成員的工作合同會到今年年底或更久。USDS 的預算，作為政府功能性改革的一部分，也還將持續(xù)。同時，因為很多政府機構內部技術團隊的工作都得到贊賞，人事部門主管會告訴新任的政府主管，這些項目的持續(xù)進行對他們有利。換句話說，USDS 和它的姐妹團隊在有意地將自己融入進聯(lián)邦政府中。
當然，這些項目仍然依賴于一個持續(xù)的支持。Park 承認在大選之后，因為人們不確定新的政府是否繼續(xù)這些項目，所以出現(xiàn)了一陣停擺狀態(tài)(他也說到2017年的PIF 潛在成員告訴他這個項目還是想要繼續(xù)的)。但是即使新政府繼續(xù)這些項目，那些優(yōu)秀的程序員和工程師們還會甘愿來華盛頓為川普工作嗎?目前為止，還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USDS 的成員 Jeff Maher 說：“我一直對大家說，我們大多數(shù)人并不是為奧巴馬，我們是為了美國民眾而工作。沒做的工作還有很多，并且民眾們都希望我們完成它。”Jen Pahlka 說，盡管在一個跟你價值觀不同的總統(tǒng)手下干活會有些復雜，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們的工作價值觀是為了美國民眾而努力?？偨y(tǒng)并不擁有政府，我們才是政府的主人。
Rob Cook 在大選前一周成為了 TTS 的主管，他說：“我并沒有后悔，我不是為某個政黨工作。讓政府工作進入21世紀才是重要的事情。這是一項長期工作，因為技術不會停止進步，所以技術工作會在無數(shù)屆政府任期中持續(xù)下去。”
然而，還是有很多優(yōu)秀的程序員不會為川普政府做任何事情。事實上，一些本來應該繼任的技術人員已經拒絕繼續(xù)工作。有人說：“我不會推薦我朋友來這里，我知道跟一個‘聰明人’工作會有多瘋狂。”
最大的擔心其實在于技術工作的性質可能會被改變。奧巴馬技術潮中最令人滿意的成就是簡化了醫(yī)療服務程序、納稅程序和移民程序。但是技術人員們擔心在川普時代，會不會被要求做出違背自己道德的工作。USDS 和18F 會不會被要求升級反對平價醫(yī)療的軟件?或者驅逐兒童，進行穆斯林登記?這些可不是那些硅谷明星工程師想要為國家做出的貢獻。所以這個可能才是真正的擔心所在。奧巴馬團隊有人告訴我說：“這可能會摧毀 USDS，若真是被要求做這些工作，那么離開可能是一個體面的方式。”
換屆之際，大家的心情起伏不定。Dickerson 將其描述為“一場高中畢業(yè)典禮”。你可以在他們的Facebook上看到他們跟奧巴馬最后的握手。上周四，奧巴馬為他們舉行了告別派對，感謝了他們這些年來為國家做出的巨大貢獻。
但是他們已經知道，這些年的經歷讓他們中的很多人都無法再回到過去為公司利潤工作的日子了，那些工作似乎失去了意義。一些人堅持留在華盛頓，雖然他們討厭在這里居住。有句話在這場科技潮的人群中廣泛流傳——雖然離開了政府，但我們仍然都在為美國民眾而努力著。
Matthew Weaver 說：“我曾經覺得民眾的基礎設施都是別人的事情，但其實，那就是我的事情。我很幸運有技能可以為這些事情工作。現(xiàn)在，我希望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這些事是我們每個人的事。”
現(xiàn)在，這是川普的問題了。天佑美國。天佑我們每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