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美國電子商務巨頭亞馬遜宣布在印度投資30億美元,進一步明確了它希望主導印度市場的意圖。這對印度本土的電子商務企業構成巨大挑戰,受沖擊最大的也許會是Snapdeal。
總部位于古爾岡的Snapdeal多數指標均落后于Flipkart。如今,在這個過分擁擠的市場之中,亞馬遜印度(Amazon.in)又緊隨其后,對其市場第二的位置虎視眈眈。
2010年,沃頓商學院畢業生庫納爾·巴爾(Kunal Bahl)與德里印度理工學院校友羅希特·班薩爾(Rohit Bansal)創立了Snapdeal。該網站現有賣家約30萬,配送范圍覆蓋印度6000多座城市和鄉鎮。截至2016年3月,其年化GMV(總成交金額)約40億美元。
該公司投資方包括日本軟銀、阿里巴巴、臺灣富士康、美國電商eBay和Tata Sons名譽董事長拉坦·塔塔(Ratan Tata),以及風險投資和私募股權投資方,如貝萊德、Nexus Venture Partners、英特爾投資和Kalaari資本。
“Snapdea過去幾年一直有身份危機”
盡管投資陣容無比強大,但Snapdeal在顧客中卻聲勢日減,找到一個獨特銷售主張(USP)已經變得刻不容緩。
“近幾年,Snapdeal一直面臨著身份認同的危機,”Greyhound Research公司首席分析師桑切特·維爾·戈吉亞(Sanchit Vir Gogia)說。“Flipkart的優勢是自主開發的強大的物流基礎設施。亞馬遜擁有多年的經驗和雄厚的財力。但Snapdeal連物流問題都沒解決,它會因為生態系統的缺失而嘗到苦頭。”
Flipkart vs. Snapdeal
Snapdeal的面世比2007年成立的Flipkart晚了三年。但經過六年的運營,Snapdeal依然沒有趕上Flipkart的先發優勢。近幾年,這一差距還只增不減。
兩家公司都不公開披露大部分財務數據,但根據已有信息,大致情況如下:
估值:今年早些時候,多名投資者將Flipkart估值減至90億至110億美元之間。即便如此,這還是高于Snapdeal今年2月份創下的65億美元估值。
融資:Flipkart是印度累計融資額度最高的初創企業之一,根據在線初創企業數據庫CrunchBase,它總共在12輪融資中籌集了約35億美元。而Snapdeal的11輪融資中只籌集到17億美元。
應用統計數字:Flipkart的Android應用下載量遠多于Snapdeal應用。Flipkart應用在Android Play商店的用戶評分是4.2星(最高5星);Snapdeal略低,為4.1星。
賣家印象:6月份的一項尼爾森研究報告顯示,亞馬遜是印度賣家最鐘愛的電子商務品牌,其次是Flipkart。賣家非常重要,因為產品越多樣,能吸引到的買家也越多。
印度賣家最先想到的電商品牌是哪個?
亞馬遜的威脅
亞馬遜于2013年啟動印度分支,比Flipkart晚了六年,比Snapdeal晚了三年,但如今的規模已經不可小覷。
亞馬遜許諾的印度投資額度已經高于Flipkart和Snapdeal兩者的總和。
而且,亞馬遜的市場地位似乎也在急速攀升。
5月28日,亞馬遜的月活躍用戶(MAU)在印度市場所占份額為24.1%,遠高于Snapdeal的13.1%。MAU代表每月至少登錄移動應用一次的人數。
印度電子商務(月活躍用戶數所占的市場份額)
最近,Snapdeal投資方軟銀的前總裁尼科什·阿羅拉(Nikesh Arora)最近也承認亞馬遜對Snapdeal存在威脅。
“最近兩年,杰夫·貝索斯(Jeff Bezos)突然出來說,要不惜一切代價贏得印度,要在印度投入數十億美元。這就形成了一個新的競爭局面。你只能想辦法跟他抗衡,”阿羅拉告訴《印度時報》。
但Snapdeal對自身處境還頗有信心。“亞馬遜對印度電子商務參與者的‘威脅’被媒體夸大了,”該公司發言人表示。“相對于競爭者在都在思考什么,我們更關注的是Snapdeal能為客戶做些什么。”
贏家通吃的市場
歷來,互聯網業務領域往往都是一家獨大的局面,就比如社交領域的Facebook和搜索領域的谷歌。
“我覺得印度市場容不下兩家本土企業和一家國際企業,”紐約大學商業分析中心主任阿寧德亞·戈希(Anindya Ghose)說。“不出三年,印度市場就會通過一番兼并整合,剩下一家國際企業和一家國內企業。所以一個是亞馬遜,另一個不是Flipkart就是Snapdeal。”
根據目前的數據,我們不難在Flipkart和Snapdeal之間分出勝負。
但之前曾擔任Snapdeal董事的阿羅拉有不同看法。
“在印度,一家企業占主導的同時,其余公司也可以并存。不管是電子商務還是網約車,這些市場都不是贏家通吃的,”阿羅拉表示。“問題在于誰大誰小,以及市場份額幾何。”
Snapdeal內部
與此同時,Snapdeal和對手Flipkart一樣,也在忙著應對內部挑戰。
問題之一就是未能達到銷售目標。Snapdeal截至2016年3月的40億美元GMV遠低于CEO巴爾制定的100億美元目標。
2016年也有多名高層離職。1月份,市場營銷高級副總裁施里尼瓦斯·穆爾蒂(Srinivas Murthy)辭職。好不容易從硅谷招來的首席產品官阿南德·查德塞卡倫(Anand Chandrasekaran)也于5月離職。6月,電子業務主管賽義夫·伊克巴爾(Saif Iqbal)辭職。
另一邊,招聘的腳步卻遲遲沒有跟上。“今年,我們計劃堅守已有的員工班底,”一名Snapdeal發言人表示。
今年5月,印度《經濟時報》報道,班加羅爾、孟買、加爾各答、海德拉巴的Snapdeal區域辦事處都遭遇減員,如果不能發起新一輪融資,一些辦事處甚至會面臨關閉的命運。Snapdeal則稱上述報道“不正確、無根據、有誤導性”。
目前,該公司正試圖利用硅谷的人才庫。5月30日,Snapdeal表示,它在加州圣卡洛斯市設立了數據科學中心,這有助于它聘請經驗豐富的數據科學家,幫助Snapdeal拓展分析和行為預測方面的能力。
但在收購方面,Snapdeal卻比對手Flipkart更積極一些,拿下了印度初創領域最大一筆收購交易——斥資約4.5億美元收購了移動支付初創企業FreeCharge。
自2010年以來,Snapdeal已經收購了13家公司,而Flipkart只收購了9家。
至于這些收購交易能否幫助Snapdeal找回運氣,專家們并不確定。“在電子商務領域,要找到獨特銷售主張難之又難。在成本和利潤率方面,能爭取的空間總共只有那么多。”紐約大學的戈希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