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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歌、趙薇、爾冬升、郭敬明坐鎮的《演員請就位》第二季,從開播起就牢牢占據了熱搜,S卡、“三如”、“三味”等迅速轉化為流傳全網的熱門梗,節目中演員與導演的一言一行都成了網友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在30位或曾當紅、或挾流量的演員選手中,網紅出身的辣目洋子表現驚艷。
尤其是《小偷家族》片段,從表情、臺詞、動作到氣質都無可挑剔,獲得四位導師盛贊,見證過香港電影黃金年代的金像獎主席、名導爾冬升更直接稱贊“你有機會當影后”,這些贊譽讓其他科班出身的老演員都相形見絀。
一個以拍惡搞短視頻走紅的95后女生,既非科班出身,又無過人顏值,如何就成了一位“未來影后”?
是天賦使然
還是機遇造就
演藝界中,有不少“世家”,相聲世家馬家、侯家、常家,戲曲世家譚家,美猴王扮演者六小齡童也出身于猴戲世家章家。這些世家的存在,原因在于他們的先輩掌握了行業的某些“核心機密”,這些壓箱底的東西能幫助后輩和徒子徒孫叩開藝術殿堂的大門,獲得觀眾認可。
但影視演員行業中,就很少用“世家”這個叫法稱呼,相比戲曲、曲藝乃至武術,演員完全跟世襲沾不上邊,像葛存壯葛優、陳強陳佩斯這樣“老子英雄兒好漢”的情況少之又少。
究其原因,表演沒有可復制可批量生產的獨門絕活,不需要幾歲就要拉筋、幾歲開始練繞口令,也許某個新演員初次上鏡,就已是渾然鏡中人。
這就是天賦,辣目洋子在去年面對克勞銳話媒堂專訪時,也曾面帶羞澀的脫口而出。
被問道如何兼顧演員和短視頻創作者的身份時,辣目洋子答道:可能是天賦吧!可能因為到了那個環境下,你就自然適應了不同的節奏。
因為天賦,尚未畢業的辣目洋子在大學實習時,拍了二十來部短視頻就從網上火了,日后的幾部電影她也能接得住,有天賦才能從容應對機遇。
短視頻的風口之前,很多喜愛表演的人也將表演視為風口,認為自己就是下一個王寶強、黃渤、趙麗穎,不少考入名校的學生,為了逐夢,退學去當了橫漂,在微薄的收入和日復一日的龍套中,等待著虛無縹緲的機會。
他們自認為有天賦,卻沒有機會去兌現天賦是否存在、價值幾何,空等著機遇臨幸自己的“天賦”。
短視頻里
還藏著無數個辣目洋子
演員是一個需要機遇的行業,從入行到成影帝影后,堪稱是最難的通關游戲之一。
光是入行就難倒一大批人,不管是影視院校,還是做練習生,都需要耗費漫長的時間成本,要面對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慘烈競爭,要承擔生活技能空白導致的無戲可拍后的生存危機。
曾經的香港TVB無線藝員培訓班,是演員預備隊的典范,培養出了周潤發、周星馳、劉德華、梁朝偉等無數個明星,支撐起了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風光背后,也存在不容忽視的幸存者偏差,如邪星吳鎮宇,在報名面試無限培訓班時,被拒絕了三次,第四次才涉險通過,“一年一影帝,百年周星馳”,強如天賦卓絕的星爺也考了兩次才過了篩選。
演員的入門之橋下,躺著千千萬萬個破碎的夢想。
“橫漂”們替明星當動作戲替身,下冰冷的喝水,演遭踐踏的尸體,所求的不過是在大屏幕(電影)、中屏幕(電視劇)中露一回臉,能露這一回臉便是他們演員事業的巨大進步。
在傳統演員行業仍然嚴重內卷,連成名演員無戲可拍時,小屏幕(手機短視頻、直播)舞臺卻在數年間強勢崛起,數年間爭取來數億用戶。
短視頻上,以特色化表演獲得數百萬、數千萬粉絲的紅人,已經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群體,隨著紅人聲量壯大,短視頻行業整體地位上升,紅人明星化已成事實,十年的明星演員,咖位或許已經比不上一年的新興紅人。
紅人明星化之后,我們將看到的新潮流,也許將是辣目洋子、papi醬等人領銜的紅人藝人化趨勢。
流量與演技,這兩個經常被人看過對立兩面的要素,在紅人藝人化的大潮中,反而是并肩而行的伙伴。
流量,對影視綜背后的資本力量來說是天然具有吸引力的,過去流量的從產生到滾雪球,是從大中屏幕到小屏幕,演而優則紅,通過表演上獲得流量的明星,更得投資人和導演青睞,所謂票房保證或收視保證,即是如此。現在,短視頻和直播崛起,從小屏幕上也自然產生出一大批帶有很多流量的紅人,流量的“貨幣性”、“通用性”,幫助短視頻紅人突破小屏幕,走向中屏幕、大屏幕舞臺。
演技,是天賦和汗水的結合體,天賦就像游戲里隨機刷新的資源點,不受外在因素的控制,在小屏幕的舞臺上,表演者更能恣肆發揮自己的天賦,好多的劇情類短視頻里,演員時常能貢獻出令人驚艷的演技。在與資深演員的PK中,“野生派”往往以性靈超車,同一綜藝中,十多年戲齡、表演專業研究生的“莫小貝”王莎莎,反而被導演吐槽太一板一眼,與此類似的,導演李少紅也曾指出,從小就演戲的楊冪演戲已經程式化,缺少思考與觀察。演技并不是一個熬工齡的事業,活躍在小屏幕上精彩劇情中的演員們,不比所謂專業演員們矮一截。
當然,小屏幕的崛起,雖然為影視工業提供了新的演員池儲備,但也開啟了新一輪的廝殺,以演技自證的辣目洋子等人,已經獲得了初步的認可,觀眾和行業人士將之評為“未來影后”,但更多的紅人,依然在沖擊影視演員的路上不停奮戰。
去年年底,中國青年報聯合騰訊新聞出品的一篇文章,《“橫漂”四年:也許成不了演員,那就先做個網紅吧》,講述了幾位失意的橫漂,轉戰短視頻平臺混成紅人后,在演員之路上的窘迫與障礙。當粉絲問起他“你是演員嗎?”,他百感交集地回答道:“是,好像……也不是”。
通往演員的路,依然艱難,但畢竟又多了一條。
文娛行業破壁融合
小屏幕未來可期
以前,文娛產業中,連電影和電視劇之間都存在鄙視鏈,很多人認為大熒幕電影演員是在上游,是藝術,影視劇在下游,是通俗,電影咖很少去演電視劇,尤其是鞏俐、章子怡這一等級的巨星,以前與綜藝和電視劇是絕緣的,陳坤、周迅等崛起于電視劇,后來在電影上取得成就的巨星,也長期不去演電視劇。
然而近年來,不只是電視劇、綜藝,直播、短視頻這些更大眾的舞臺,他們也都紛紛張開懷抱,獻出首秀,然后成為新常態。
明星們“真香”背后,是短視頻、直播這些小屏幕舞臺成為大眾娛樂主流,并且成為影視作品宣傳繞不過去的新基建,從小屏幕上成長起來的紅人,也將在新型文娛格局中占據越來越重要的地位,紅人藝人化,將成潮流。
十幾億人,能出的影帝影后畢竟有限,而好演員卻可以有無數個,短視頻上的表演達人,擁有了通往演員之路的更多可能。
被空有流量而無演技的小鮮肉辣到眼睛的觀眾,都在等更多的好演員出現,無論他們來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