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企業辦公軟件領域在短時間發生不少大事。先是全球CRM巨頭Salesforce重金收購Slack，還有一批新型SaaS企業相繼公布了財報。而被收購事件推上風口浪尖的Slack恰好也在其中。
近日，Slack公布了2021財年第三季度的業績報告。其中，營收同比增速繼續放緩，而且仍未擺脫虧損的現狀。截至發稿時，Slack股價為42.09美元，跌幅達2.18%，市值來到242.52億美元。
（圖源：雪球）
Slack成立之后，逐漸發展成為全球領先的企業辦公協作工具，歷經十年登陸紐交所。上市首日其市值達到195億美元，可惜的是后來的業績表現并未符合資本市場的期待。加上諸多外部因素影響，Slack無奈選擇以277億美元出售給Salesforce。其中更深層次的原因，或許能從最新的財報數據中尋找答案。
營收、客戶增長雙雙放緩，背后是敵不過的"網絡效應"
財報數據顯示，Slack第三季度的營收為2.345億美元，同比增長39%。回顧多個季度的業績可以發現，雖然營收規模維持上升趨勢，但是對應的同比增速卻在持續放緩。去年同期的營收同比增速為60%，而今年各季度的比例都已低于50%。
Slack作為一家新型SaaS企業，今年的公共衛生事件卻未提振其業績表現，而且已遠落后于一批頭部新型SaaS企業。其中，Zoom、CrowdStrike和Docusign最新季度營收同比增速分別達367%、86%和53%。
正因如此，Slack在股價表現上也有些掉隊。Zoom、CrowdStrike和Docusign今年的股價漲幅分別超500%、255%和217%，而Slack僅為91%。
今年Slack出現這樣的情況，其實與付費企業客戶增長的放緩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財報顯示，本季度有著超過14.2萬名付費用戶，同比增長35%；每年貢獻超過10萬美元經常性收入的客戶數量為1080名，同比增長32%。回顧多季度可以發現，這部分客戶的增長也正在放緩。
受到公共衛生事件影響后，中小企業客戶在裁員和減少IT支出，而Slack初期正是聚焦于這部分客戶群體，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會受到沖擊。
除此之外，微軟對于企業客戶的爭奪可能才是Slack遇到的最大挑戰。不僅是在中小企業客戶上，Slack的大客戶也遭到微軟Teams的侵蝕。而這種挑戰，本質上是微軟在產品生態、銷售方案等方面構成的競爭威脅。
先從Slack本身來說，其專注于企業內部協同辦公。這意味著其無法充分地發揮"網絡效應"，即隨著企業客戶規模擴張后，難以創造出更多的價值。
Zoom就恰好與其相反，聚焦于企業之間的在線辦公，配合了"Free+Prime"的營銷推廣策略。因此在被巨頭忽略的中小客戶市場，憑借用戶體驗快速超越思科，發揮網絡效應構筑起競爭壁壘。
而微軟面對Slack時便迅速做出反應，通過網絡效應來攻其"軟肋"。其建立的產品生態在大企業客戶中有著足夠的聲譽。于是，微軟將Teams免費捆綁在Office365中作為其部分，以此限制Slack爭奪市場份額。
微軟的銷售團隊構筑了較寬的護城河，而Slack在這方面處于劣勢。其早已投入大量資金形成自己的銷售網絡，利用激勵計劃鼓勵和培養團隊。這樣的話，龐大的合作伙伴網絡使得微軟能夠快速服務到中小企業客戶。隨著競爭逐漸加劇，Slack將會一直疲于應對。
高支出下盈利遙遙無期，Slack無奈選擇"賣身"
若想要繼續保持高增長，并且能夠抵御巨頭的競爭，已無法局限于"口碑推薦"了。Slack之后也意識到這一點，因此在營銷推廣團隊上不斷地加大投入，最終使得其運營支出水平居高不下。
財報數據顯示，Slack的經營費用為2.68億美元，同比增長11.2%。
其中，本季度營銷費用為1.19億美元，同比增長24%，占總經營費用的44.6%。結合多季度的情況來看，營銷費用規模呈現出逐季擴大的趨勢。
在研發費用方面，本季度錄得0.96億美元，同比增長1.23%。相比于營銷費用，Slack在研發方面的投入相對平穩。但同樣占比不低，高達35.9%。
從中可以發現，Slack長期面臨著了支出難以優化的難題。在營收同比增速放緩的基礎上，Slack一直也未實現扭虧為盈。本季度凈虧損為0.64億美元，而去年同期為虧損0.88億美元。
目前Slack面臨的外部競爭壓力不容小覷，而這個也可能使得它未來越來越難實現盈利。SaaS是屬于網絡效應較強的領域，自然寡頭效應也非常明顯，可能會出現"贏者通吃"的局面。
形成規模效應是SaaS企業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而Slack未構建出良好的生態，技術上的創新只能形成門檻卻無法構筑企業壁壘。隨著傳統巨頭利用生態優勢對垂直領域進行降維打擊，Slack更加難以快速發揮出規模效應，或許盈利已遙遙無期。
創始人和高管意識到了這一點，最終無奈選擇將Slack出售給Salesforce。兩者聯手，加大與微軟的競爭籌碼后，Slack當下遇到的困局或許也會隨著此次收購迎刃而解。而整個SaaS產業，無疑會因為此次事件悄然發生變化。
Slack成為"犧牲品"，企業辦公將迎來巨頭"平臺化"之戰？
Slack選擇出售給Salesforce，在整個在線辦公領域具有著重大的意義，其實也更多地體現出了傳統巨頭們之間的角逐。可以預見的是，傳統巨頭之間的較量會隨著這次收購而進一步激化，從而加速微軟、Facebook、亞馬遜等巨頭對在線辦公領域的布局。
吸收Slack后，有助于Salesforce成為企業辦公首選的云軟件提供商。Slack成為企業使用的前端入口后，Salesforce的平臺屬性也隨之增強。
不僅是Salesforce，巨頭們今年在在線辦公領域都有著一些收購和產品創新的動作，旨在將自身平臺構建得更加完善。目前，單一場景、企業內部協同的模式已在時代發展下褪去，迎來是在線辦公邁向"平臺化"的趨勢。
作為SaaS巨頭的Salesforce，過去的20年間一直深耕企業級服務SaaS，是SaaS CRM領域的絕對領先者。2016年后，進行橫向和縱向的拓展與并購，比如收購MuleSoft和Tableau。由此轉向發展PaaS，與更多垂直的新型SaaS公司展開合作。.
這能夠幫助Salesforce實現進一步增長，鞏固在CRM市場的地位。既能夠與微軟和Oracle等巨頭正面對抗，也能夠面臨來自初創公司的挑戰。
Zoom也在打著"平臺"的算盤，正在慢慢變成一個軟、硬件一體的辦公和生活場景的解決方案商。10月舉辦的年度用戶大會上，推出E2EE、OnZoom和Zapps三款新產品以及兩個對功能的改進，補全在線辦公生態。其中，Zapps作為配套第三方應用市場，將Zoom打造成為了開展各種辦公功能的中心平臺。
Facebook也不想要放棄To B市場這塊巨大的蛋糕。上個月，其收購了一家名為Kustomer的客戶關系管理初創企業。這是宣布Facebook打通與WhatsApp、Instagram底層通信之后的一個新動作。作為一家To C的社交平臺，罕見收購To B的公司意圖在平臺上幫助企業做好服務。這筆交易的發生，透露出扎克伯格在To B方向上可能有著更大的野心。
Salesforce、Zoom等巨頭動作背后的本質，正是圍繞著企業客戶來完成自身的生態建設。未來隨著頭部效應凸顯，巨頭們又有著足夠的實力依靠生態，在垂直領域進行降維打擊。
通過收購、產品創新的方式，進一步加速垂直領域融入生態的進程。最終，能夠持續擴寬護城河，保證盈利能力時兼顧著成長性。
回過頭來看，Slack被巨頭Salesforce收購自然是有著這一層的原因。未來不僅是Slack，那些技術領先卻無法構建企業壁壘的新玩家，可能也會在巨頭的較量下加入其中的一方。資源將更多集中在巨頭手上，而體量較小的"Slack"們將會如何，我們可以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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