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這么一首網絡神曲火遍了各大短視頻平臺。歌詞如下:
“Hey Ah Ah,你是我的寶貝,想你的滋味,隱隱作祟。
寶貝寶貝,我們干一杯,這是你最喜歡的黑桃 A。 “
“大長腿,腰圍一尺八,此刻,我只想親你的嘴。”
輕浮洗腦的旋律,土氣的歌詞,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勾勒出這樣的畫面:
燈光昏暗的夜店里,嘈雜的迪廳里,幾個抽煙喝酒的意氣風發的小伙子向舞池里的姑娘們使眼色。
而你絕對想不到,這樣一首面向成人的口水歌會在國內的幼兒園里火起來。
幼兒園老師們在操場上演奏著歌曲《黑桃A》,在臺上一一比劃。
而下面的孩子們則跟著老師的動作學著跳舞,邊唱邊唱。
這一點也不例外。在短視頻平臺上,《黑桃A》甚至被貼上了“童舞”的標簽。
并衍生出多個版本:
室內版;
跳繩版
墨鏡版…
微博上,無數人站出來作證:“早上9點30分,整個社區所有幼兒園都在跳黑桃A。”
“在單位后面的幼兒園,體能課每天都是黑桃A和野摩托。”
對于幼兒園老師來說,他們只關心這首歌動感的旋律和簡單的舞蹈動作。
但它沒有考慮到這種露骨的歌詞對年幼的孩子來說有多么不合適。
歌詞中的“黑桃A”,其實是夜店里一種昂貴的香檳。
王校長去夜總會,開了200瓶黑桃A,成了大家津津樂道的話題。
且不說整首歌都彌漫著某種挑逗的氣息,對于不成熟的孩子來說是多么的有害。
過早接觸成人內容會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他們根深蒂固的價值觀,并影響未來的行為模式。
正如尼爾·波茲曼在《童年的消逝》中所寫:
“孩子太早接觸到大人的社會,看到的東西很多,但辨別能力跟不上。
面對形形色色的信息,我不知道如何篩選,更不知道如何拒絕成人世界中的某些想法、言行。
他們會模仿大人的某些行為,認為這樣很好。 “
這不是網絡上的,而是真實存在于現實中,每天都在上演的案例。
除了洗腦低俗的網絡神曲,還有一些低俗的網絡笑話、網絡俚語也在悄悄占據著這一代孩子的心智。
一位三年級的老師在批改試卷時著實驚呆了。
隔壁班有個小女生,平時學習很好,看似文靜,原來這里寫的是:
問:“老師批評我打掃衛生不認真,真的很不公平,你會怎么辦?”
她寫道:“讓老師去挖野菜,去找紅色風暴把老師給滅了。”
Q:“老師上課經常拖延,你會怎么辦?”
“炸了老師,”她寫道。
后面有個簡答題,她還直接寫下了低俗的網絡神曲歌詞:
“不愛藍妖姬,就得在渣男身上找到自己的存在。”
評論區里,對這種現象有同感的人不太多:
“坐公交車,聽聽同學們怎么說。”
“我女兒三歲上幼兒園,同學都叫她老六。”
越來越多的老師貼出自己的評分論文,這些論文可以濃縮成一個完整的當代網絡行話集:
看到“舔”,就會想到“舔狗”;
看到“e”就會想到“emo”;
“強大”的近義詞是“666”;
用“佛”字,直接寫“我買了佛冷”;
萬物皆可“奧利給”,“干就完了兄弟們”;
不分時間、不分場合,開各種惡作劇;
不能做題?沒關系,因為“兩把槍就能給出答案”;
收集關于“孝”的經典句子,直接寫“我孝過”、“孝害死我”;
“心中慌亂萬千”可視為書面語,寫在作文中;
更別說直接寫《栓Q之歌》來湊字數了……
他們熱情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這些語言的空殼,玩弄著不知其意的爛梗潮流。
長此以往,對于他們來說,寫作的嚴肅性只會越來越退化,表達能力也會越來越弱。
流量至上時代,網紅笨拙的審美正在傷害孩子的未來。
打開歌曲排行榜,聽得最多的是旋律嘈雜、歌詞粗俗的喊話、流口水;
走進電梯,洗腦廣告就像復讀機,簡單粗暴地轟擊著我們的眼睛和耳膜;
點開某些平臺,經常能發現一些辣眼睛、庸俗惡搞的網紅自制短劇……
一個人的審美情趣、審美標準、審美偏好形成的關鍵時期是在童年時期。
如果你從小就沉浸在網紅口水歌、網絡俚語、低審美環境中,你對音樂、藝術、美的認知只會從一開始就出軌。
看到現在的幼兒園老師教孩子們跳《黑桃A》,我就想到了豆瓣9.3分的代表作《放牛班的春天》。
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感化院里,聚集了一群“問題少年”,他們有的是孤兒,有的是被父母遺棄的人。
在常人看來,這些孩子固執至極,品行堪憂,幾近無藥可救。
直到音樂老師馬修的到來,才徹底改變了這些孩子的命運。
校長習慣于用粗暴、高壓的手段來治理這班問題少年,而馬修則試圖用音樂來打開學生緊閉的心靈。
他組織了合唱團,根據每個孩子的特點,挑選中音、低音、高音,讓他們各司其職。
在一次又一次的合唱排練中,孩子們被美妙的音樂逐漸撫慰,喚醒了內心對真善美的向往。
德國哲學家雅斯貝爾斯說:“教育的本質是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云推另一朵云,一個靈魂呼喚另一個靈魂。”
如果一個人有幸接觸到真正美好的事物,那么美好就會在他的心中潛移默化地生根發芽。
而這正是短、快、重的網紅審美無法帶給我們的。
文盲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美國的文盲。
希望這群從小就聽網紅神曲的孩子,能有機會體驗到真正的美。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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