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提起陳毅,人們首先想到的便是他身上“開國元帥”的頭銜,但鮮為人知的是,他還有另一重身份——詩人,人們稱贊他為“一代儒將”、“元帥詩人”等。
郭沫若曾贈詩給陳毅,在詩中寫道:“一柱南天百戰身,將軍本色是詩人”,能被中國著名作家郭沫若先生如此稱贊,足見陳毅元帥在詩詞方面的造詣并非空有虛名。
無論是戰爭年代,還是和平時期,陳毅酷愛寫詩這件事上沒有發生過變化,在他離世后,其妻子張茜對他生前留下的詩稿進行了整理。根據張茜的說法,陳毅的詩有不少丟失在了戰亂中,能夠找到的大約共有350篇,其中,寫于1943年后的就超過了300篇。
陳毅還曾給妻子寫詩表達自己的情感,他給張茜寫過一首《贊春蘭》,春蘭是張茜的乳名:
“小箭含胎初生崗,似是欲綻蕊吐黃。嬌艷高雅世難受,萬紫千紅妒幽香。”
陳毅和張茜幾十年來相濡以沫,患難與共,感情十分深厚,兩人的愛情佳話一度廣為傳頌,不過,他們也跟每一對普通的夫妻一樣,發生過不少爭吵,最嚴重的時候,陳毅甚至在沖動之下說出了離婚。
就這樣,兩人在吵吵鬧鬧中越來越互相理解對方,愛護彼此……
陳毅和張茜相識于一場劇目表演
張茜和陳毅相識于戰火紛飛的年代。1938年,還不到16歲的張茜瞞著母親離開了武漢,赴南昌參加了新四軍。在軍中從事戰地宣傳工作,唱歌、演話劇、搞街頭宣傳,風餐露宿,她從一個溫柔如水、溫室里的花朵成長為了一名堅強的女戰士。
這一年,年近40的陳毅正擔任著新四軍第一支隊的司令員,盡管已經快40歲了,但他仍孑然一身,不少同志都關心著他的生活,還曾積極為他牽紅線。
一次,陳毅奉命去軍部開會,時任政治部主任的鄧子恢拉著他,高興地對他說:“你說你一個支隊司令,都已經當了兩年了,連個戰地服務團的演員張茜同志都不認識嗎?”
陳毅一聽就知道鄧子恢這是又想給自己當紅娘了,他幽默地回應道:“正所謂養在深閨人未識,不過我可是已聞其名,難得見其面。”
鄧子恢趕緊說道:“沒見過張茜那可是個大遺憾啊,正好,今天晚上戰地服務團有演出,張茜有角色,你就留下來看看。”
聽到鄧子恢的建議,陳毅在心中暗想:我確實早就聽過張茜的大名了,既然今晚有演出,那就索性見見吧。
晚上,在一個用木板簡單搭起來的舞臺上,劇目《魔窟》在戰士們的歡呼聲中正式拉開序幕,張茜扮演的角色是劇中身世凄慘的“小白菜”。
陳毅受邀坐在了最前面,他看著舞臺上表演的張茜,漸漸地沉浸在了劇情中,演出結束后,場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已經入神的陳毅這才驚醒過來。他也急忙起身帶頭鼓起掌來。
回到住處后,陳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張茜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直到起床號吹響,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的陳毅急忙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對自己說:“必須集中精神,一定要振作起來,不能出洋相。”就這樣,他強打精神,參加了軍部會議。
盡管在會上下達了多項清晰的指令,但在場的同志們還是感受到了陳毅的反常。雖然陳毅也抽煙,但也不算上癮,然而,今天開會時,他卻一支煙接著一支煙抽,煙卷一直叼在嘴上,說話的時候能看到煙卷“撲打撲打”地抖動,眼前一片云霧繚繞。同志們都暗暗發笑。
會后,陳毅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不能再這么下去了。他終于下定了決心要采取行動了。
于是,陳毅找到了戰地服務團的團長朱克靖,提出了一個要求:“想要調一支小分隊到游擊區,做戰地宣傳和服務工作,鼓勵前線部隊。”
朱克靖聽后,覺得這個建議很可取,便一口答應道:“當然可以,我很支持,等我們商定,報告軍政治部后,便派戰地服務團的同志們到你們一支隊去。”
實際上,他是希望朱克靖能夠調張茜來的,但又不好直白明說,而朱克靖也不知道陳毅的小心思。于是,得到了肯定答案的陳毅,一直坐著還不走。朱克靖也不好意思趕他走,便問道:“要不要在我們團里參觀一下呢?”
陳毅高興地說:“好啊,參觀參觀。”
朱克靖剛和陳毅出門,便正面碰上了張茜和幾個同志拿著剛洗的衣服從小溪邊回來。朱克靖叫住她們,并指著陳毅說道:“這位是一支隊的司令員陳毅同志。”
陳毅抓住機會,便對張茜說道:“這就是那天晚上扮演‘小白菜’的小鬼吧?”
“我有名字哩,我才不叫小鬼。”張茜笑著回答道。
“哎呀,對不起呀,不過,‘小鬼’這個稱呼在我們革命隊伍里可是對青少年同志的愛稱,我知道你叫張茜,你原來的名字就是張茜嗎?”陳毅抓住機會問道。
“我的乳名是春蘭。”張茜有些尷尬地說道。
“春蘭?是個好名字,那以后就叫你春蘭了。可以嗎?”陳毅問道。
張茜害羞地點了點頭,急忙和其他幾位女同志一起匆匆離開了。
朱克靖見狀,當下便意識到了陳毅的小心思。他試探地問道:“你是不是對張茜有好感呀?”
陳毅毫不掩飾地說道:“可以試試,靠你了呀,老兄。”
話音剛落,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后來,朱克靖去找張茜詢問她的意思,但年芳17的張茜只是一句話不說地沉默著。朱克靖搞不清她的想法,便去找她的好朋友打聽。這一打聽才知道,對于陳毅,張茜是有顧慮的。
一是,張茜認為自己和陳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當時的陳毅已經是司令員了,有勇有謀,能作戰,會寫詩,而自己還是個才疏學淺的小姑娘。
二是自己年紀還小,恐怕還承擔不起“張茜要成為首長夫人”的風言風語。
所以,張茜一心只想好好學習,提升自己。于是,這件事便暫時擱置了下來。不過,陳毅和張茜的聯系始終沒有中斷。就這樣,在長期的戰斗生活中,張茜對陳毅有了更加深入地了解,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不久之后,張茜便收到了陳毅寫給她的一首情詩:
“春光照眼意如癡,愧我江南統銳師。豪情廿載今何在,輸與紅芳不自知。”
1940年,陳毅和張茜結為革命伉儷。關于兩人的戀愛經歷,從張茜給陳毅的信中有所描述,字里行間都散發著甜蜜的滋味:
“每當清明的夜晚,月色懸空的時候,仰看星月,就不禁沉溺于回想,憶起了往事。我記起皖南初戀的光景:田坤大盆村的初敘,在小室里歷時8小時的長談,您送我回部的月夜。還有在江南水西您以大衣裹住我,送我回駐地的夜晚。婚后的許多日子,都是多么甜蜜呀!我還記得您寫過一篇抒情文,名為《月夜》的。可惜這些信件都沒有存留。待我們的兒子長大時給他們看看他們的父母年輕時代的事跡,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