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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曾有一句名言“出名要趁早”,這句話道出了無數人的心聲,誰不想年少成名,建功立業,氣吞萬里如虎?
近兩年借著短視頻成為網絡紅人的手工耿,在他24歲彷徨不得志的時候,發過一條微博,這條微博至今仍然可以查看,是一首打油詩,其中有一句“有朝一日龍得水,翻盡五湖四海水”,大有潯陽樓題詩的氣概。
那時,手工耿還在從事搬磚工、焊工、鉗工等力氣活,父母對他的職業理想是坐辦公室,從此遠離靠汗水吃飯的日子,但他有著更大的志向,要成名干大事。
《奇葩說》最近一期,辯題是“20歲有個一夜成名的機會,該不該要?”,面對這個辯題,觀眾支持正反方的初始票數比達到81:19,超過八成的人第一印象是“要”。
在手工耿發下這條豪氣沖天的微博時,大學畢業不久的王冰冰正在吉林一家報社實習,此時,她距離央視還很遠,現在在彈幕里叫她“老婆”的那些粉絲們,多數還只是中學生和小學生,就連B站,那時也只是一個沒出圈的小眾網站,播放量最高的一部單P視頻是《武士之魂》,播放量為60萬左右(九年多過去,播放量到了1200萬)。
八年后,已經是央視一份子的記者王冰冰,在她三十而立的當口,獲得了一夜成名的機會,但這個成名的方式,卻出乎她的意料。
她未能以央視前輩董卿、張泉靈等人滿腹經綸、舉重若輕的樣子被大家所熟悉,而是以“奶茶妹妹”走紅的方式爆紅于網絡。
意外成名背后的
微笑與焦慮
站在查干湖的冰面上,面對攝像機,指著胖頭魚,王冰冰微笑著向電視機前的觀眾介紹這里的物產,在滴水成冰、呼氣成霜的北國之地,王冰冰的笑意仿佛一縷溫暖的春風,讓屏幕前的觀眾如癡如醉。
這是王冰冰的名場面之一,她作為央視常駐吉林的記者,幾年來經歷了無數次采訪,唯一不變的,是她標志性的微笑,用很多男粉絲的話來說,就是令人難忘的“初戀臉”。
早在2017年,就有人發現了央視新聞中王冰冰的美貌,并在貼吧發帖詢問,預言她以后必火,這個帖子吸引了不少人關注,“尋找王冰冰”成為網絡上一小撮人的愛好,直到去年下半年,王冰冰的采訪畫面大規模出現在B站上,無數人慕名而來,盡興而去,轉為王冰冰的顏粉。
一場關于王冰冰的幻想狂歡,就這么盛行于網絡上,無論是不是真如他們在彈幕或評論里說的,將王冰冰視作“老婆”或鄰家妹妹,他們都是一批合格的真愛粉:有才的編段子和梗,有時間的搜集冰冰過往采訪合集,腦洞大的做鬼畜和趣味剪輯。正是這些關鍵的傳播節點,讓王冰冰在數月間成為現象級網絡紅人,“含冰量”成為檢驗一個網民時髦程度的指標之一。
網絡上的“國民初戀”、“甜妹”王冰冰,是現實中的央視記者王冰冰意想不到的。
一個兢兢業業在現實工作中努力上進的“社畜”,突然爆紅于網絡,獲得超量的關注與曝光,她應該如何承接這突如其來的熱度,記者向網紅又該如何轉變?
這時候,一個前輩來到了她的面前,他是知名UP主“食貧道”,先前是央視駐外戰地記者,見證過兩國交兵,也曾深入被核輻射籠罩的切爾諾貝利采訪,而現在以美食自媒體為業,被大家稱為“餅叔”。
這位同門前輩約王冰冰去吃飯,在開鏡之前,對王冰冰唯一的叮囑是:千萬別端,放松。
在這場飯局中,王冰冰想給觀眾帶來她偏專業和真實的一面,與老UP主餅叔的游刃有余相比,王冰冰略顯拘謹,與很多粉絲想象中的王冰冰不同,這個冰冰并不是那么愛笑,她實質上也有很多生活壓力,自詡為社畜。
面對突然而來的爆紅,王冰冰坦言:壓力很大,承受不起,害怕喜歡自己的那些人有一天不再喜歡。
王冰冰與很多一心想要成為網紅的人不同,他們可能在第一部作品剛發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暢想好了日后大火走紅毯時的發言,而王冰冰的設想,應該是在臥虎藏龍的央視,一步一個腳印的上升。
對于一夜成名,傳統思想認為,“德不配位,必有余殃”,王冰冰的焦慮,顯然有一部分來源于此,另一部分,則是對于角色轉變的焦慮。
李檬在《萬字復盤2020:8個趨勢、3個洞察、1種信仰》中提到,在網絡上從事視頻創作,真正困難的是“要學會把自己的生活人格和職業人格分開——在合適的地方,合適的時候,扮演合適的角色”。
在一陣懵中紅遍全網的王冰冰,顯然也面臨這種角色轉換的難題,不過好在,她是傳統媒體精英,在轉型成為視頻博主的道路上,難度沒有那么高,在她的專業基礎上,或許只需要做到餅叔所說的“別端著”就已足夠。
過去一兩年,很多傳統媒體的精英甚至官媒轉行成為新媒體,顯示出了極強的綜合素質,對很多草根出道的達人形成了降維打擊,王冰冰也在其列。
網紅化破圈的雙刃劍
在連續幾次上熱搜之后,王冰冰開始經營自己的微博和B站賬號,尤其是B站上,王冰冰創造了漲粉記錄,入駐首日就吸粉160多萬,首部視頻更是成為播放量2000萬的現象級作品。
由于王冰冰的影響力,央視也為王冰冰提供了更大的舞臺,先后參加過《職為你來》等節目,央視網絡春晚等,最近,她還以“法治觀察員”的身份,進入長春市某基層法院探秘“一站式”建設,該內容被最高人民法院等多個重量級官媒轉發擴散。
可以說,隨著王冰冰在網絡紅人與央視記者兩重身份上越來越游刃有余地切換,等待她的舞臺也越來越大,她也會和更多圈層接觸碰撞。
破圈之路,王冰冰能一直受到人們的喜愛嗎?
當然,直到目前,還是喜歡王冰冰的人多,與缺少同性眼緣的丁真不同,王冰冰是被不同性別、年齡的群體喜歡著的,其中主力是年輕男生,但是路人緣也很高。
就算是一貫高冷的董明珠,也在同臺參加節目時與王冰冰一見投緣,不知不覺就拉上了手,這一幕讓無數磕慣了CP的年輕觀眾又驚又喜,齊聲說出“般配”。
前段時間,王冰冰與知名美妝博主“機智的黨妹”合作,嘗試了漢服妝容,視頻發出后,與往日眾口一詞的贊美情形不同,開始有了不同的聲音。
相比于現代妝容的可愛活力,漢服造型則顯得不那么驚艷,與很多人的期待值有落差,這件事產生的影響,一是讓很多人看到了女神也并非美的無死角,二是讓黨妹承接了很多“冰粉”的消極評價。
王冰冰的網絡火爆,離不開自稱“老公”的粉絲們,但在王冰冰不斷出圈,在各種活動中嶄露頭角的過程中,他們也成了不少路人的勸退者。
這群粉絲以90后、00后的男生為主,他們擁有極高的自我意識和表達欲,對于喜愛者的擁護有時過于感性,容不下異見者,一些并不那么喜歡王冰冰的網絡用戶,有時會在互動中遭到群體聲討。
與黨妹的合作,是王冰冰出圈路上種種X因素的縮影,在央視網絡春晚上,王冰冰采訪了丁真,短短幾分鐘,沒有去年#讓王冰冰采訪丁真#這個話題中體現的“雙廚狂喜”,反而有了很多消極聲音,采訪蔡徐坤同樣引發類似的問題。
但更應該看到,記者王冰冰在出圈的過程所創造的巨大價值,近日,王冰冰與羅翔、董明珠、張藝興等各領域優質偶像一起,受最高法之邀成為“法治觀察員”,向全網粉絲介紹法制建設的巨大成就,由于他們在用戶心中的親和力,使得原本較為小眾與冷門的普法事業走向大眾化,受到了更多關注,事半功倍。
除了法治領域,扶貧、非遺、知識產權保護、文化創新等無數領域,“記者王冰冰”都可借“網紅王冰冰”的身份紅利,帶來更好的社會傳播效果,相信這既是王冰冰,也是多數王冰冰粉絲未來想要看到的情形。
網紅化帶來的加速與蛻變
網絡上從來不乏橫空出世的網絡紅人,比如締造了年輕人“真香”定律的王境澤,因天價理發事件上熱搜的發際線男孩小吳,選秀上唱得韓紅崩潰的波瀾哥,他們不僅名噪一時,有的還成了鬼畜作品的??投粡氐足懹浽诨ヂ摼W記憶中。
成為網絡紅人后,他們的軌跡不盡相同,王境澤用出名時代言掙到的錢開了一家傳媒公司,小吳成為杭州本地租房種草的腰尾部達人,波瀾哥當起了尬唱各種歌曲的UP主,不過唱功相比昔日毫無存進。
相比王冰冰,他們的成名偶然性太大,反觀王冰冰,這位自稱普通社畜的記者,如果沒有經歷這次爆紅,現實工作的故事主線也許會在幾年后達到今日的高度,餅叔在約飯視頻中也有類似觀點,畢竟她在2019年央視春晚吉林分會場,就已采訪過劉燁、angelbaby等明星,即使在藏龍臥虎的央視,也算初露崢嶸的新星。
經歷過全網爆紅的過程,身為記者精英的王冰冰,事業上無疑將得到巨大的加速,相比很多黯淡退場的網紅來說,她身上具備更厚重的專業底蘊、更契合的職業路線、更清晰的未來走向,也會以更高的效能承接網紅化帶來的紅利,帶動其職業生涯的穩步上升。
相信今年的冬天,查干湖上的王冰冰,應該不再孤單,如果那時她還在那一崗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