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叱咤之城》,到底給我們畫了多大一個餅!
該劇從籌備立項之初,就備受矚目,因為作為一部諜戰劇,柳云龍自導自演的吸引力有多大,相信我不用說,諜戰劇愛好者們自然也能明白。
可能是嫌我們還不夠欣喜,隨后一張“超級大餅”噴薄而出:除了柳云龍自導自演之外,孫紅雷—《潛伏》,張嘉益—《懸崖》,雷佳音—《和平飯店》,于和偉—《懸崖之上》。
這幾位演員往那一放,你就說看不看吧?
可沒等高興多久,先是于和偉、雷佳音相繼聲明沒有參演該劇,然后孫紅雷和雷佳音的名字也在海報上不見了蹤影,更離譜的是,據說該劇的制片人劉波,還跑路了…
我說,“六哥”想正正經經拍一部劇,怎么就那么難啊?
作為一部諜戰劇愛好者,只得繼續重溫經典,而這次選擇的,是三刷《風箏》。
刪掉5集,后期制作5年,露了面的《風箏》,被扒了皮
在某次頒獎典禮上,作為主持人的張國立,與臺下的演員們互動,當說起柳云龍時,他詼諧地說到:“柳云龍這一生只鉆研了三個角色,分別是特工、間諜和特務”。
臺下的人都笑了,柳云龍則微笑著揮手致意。
已經年過50的他,蓄起了胡須,看起來蒼老了不少,笑瞇瞇的眼中,早已沒有了年輕時的銳利,更多的是,對于世事滄桑看盡之后的通透。
張國立還不打算“放過他”:“我和柳云龍我們倆住一個院子,這十幾年過去了,我在樓下遛彎時,就愣是沒有見過他!說,你到底又潛伏到哪兒了?”
臺下是一片更為熱烈的笑聲。
這一次,柳云龍顯得稍微羞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間,我覺得,周志乾,在這個時空中,又真正的回來了。
柳云龍說,沒有現代劇找他。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對于諜戰劇,柳云龍到底付出了多少精力與熱忱。
想當初,因為癡迷于“聽風、看風、捕風”這一浪漫概念,柳云龍好說歹說讓麥家給出了《暗算》的改編權,并親自操刀,增加了安在天這一串聯主線的人物。
但到了《風箏》時,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在送審時,起先的版本原本有51集,但播出的版本只有46集,也就是說,該劇被刪減掉了5集,大約200分鐘的戲份,而后期修改這個過程,整整持續了5年之久。
其中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柳云龍是在剪輯室度過的。
他吃喝都在剪輯室,困了就睡在剪輯室的椅子上,天知道柳云龍就這樣度過了多少個日出日落,在《風箏》播出時,柳云龍表示:“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
主演羅海瓊,則回復了簡簡單單的六個字:“你的痛,我們懂。”
一個情工人員的自我修養
如果說,現實之中的柳云龍,在創作《風箏》這部作品時,遇到了重重的困難,那么劇中的“軍統六哥”鄭耀先,則無時無刻不處在戰斗的狀態之中。
老陸沒死的時候,無疑是鄭耀先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那時候的他,雖然深處敵營,時時刻刻都得面臨暴露的風險,就連睡覺時,他都必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有老陸在,他是無所畏懼的。
難過時,委屈時,鄭耀先可以當著老陸的面抱怨。
他的身份老陸可以證明,他的情報,只需和老陸單線聯系。
即使他做了事情有所錯漏時,也會由老陸查補缺口,老陸口中的“龜兒子”,雖然是罵人的話,但是在鄭耀先聽起來,卻聽起來是那么的順耳。
尤為關鍵的是,“鬼子六”的身份,自有老陸來證明。
可陸漢卿的意外犧牲,是老天對鄭耀先開得最大的一個玩笑,沒過多久,他就搬進了渣滓洞,并且隨后和林桃開始了逃亡生涯。
鄭耀先為什么要娶林桃?
他真的愛林桃嗎?
在鄭耀先的口中,他認為他和林桃的關系,只是“搭伙過日子”,對于這個中統特工剃刀,同時也是為了他洗盡鉛華的林桃,鄭耀先一直保持著謹慎的態度。
可千錯萬錯,兩人還是有了周喬這個孩子。
六哥變成周志乾,正片,才剛剛開始
劇中不斷強調一件事:“情工人員,是不配有孩子的”。
這句話到底該怎么理解?
作為在隱蔽戰線工作上的特殊人員,情工最忌諱的一件事,就是動了真感情,而如果這個人是自己的孩子,那么他(她)就成為了你最大的軟肋。
先說高占龍的兒子高君寶。
當時他可是高占龍親自托付給學生田湖的,但是高占龍一死,高君寶就落了個流落街頭的下場,如果不是秋荷好心收養,他也許早就不存于世了。
再看徐百川的兒子,和江萬朝的女兒江心。
一個被各方勢力爭來爭去,都只是用作鉗制徐百川的籌碼,另一個卻被父親派來的人,無情地滅了口,結局凄慘。
周喬也是如此。
母親林桃毀容后自盡而亡,父親周志乾被關進了看守所,之后又在勞改農場度過了多年的時光,周喬成為了一個孤兒。
只是幸運的是,她和高君寶一樣,被好心的女人秋荷收養,才不至于流落街頭。
后來周志乾證實身份之后,他其實有多次機會可以見到女兒,甚至可以向組織提要求,讓女兒無論從生活上,還是精神上,都好過那么一點。
但周志乾并沒有那么做。
他就如同精神與物質,包括情感方面的苦行僧一樣,對自己要求嚴苛,并且將這種嚴苛延續到了女兒周喬身上,周志乾可以為信仰而付出一切,但不代表著人人都能。
風箏與影子的終極纏斗:離得越近,越看不穿你的內心
韓冰喝毒酒自盡的那場戲,看得人心情復雜。
周志乾已經失去消息多年,并且還改了名字,去到了遙遠的青海,若不是馬小五的堅持,或許他就將這樣,以一個默默無聞的身份,化為高原上的一抔塵土。
可韓冰堅持認為,他一定還活著。
也許是心有靈犀的緣故,那一天,周志乾再次登門的時候,韓冰做好了一桌飯菜,并且準備好了毒酒,當她推斷出周志乾是風箏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自己是影子,就不再是秘密。
周志乾沒有喝毒酒,卻也早已倒了下去。
當那一刻,命運之神將這兩人都無情嘲弄的時候,一個人選擇終結自己的生命,而支撐另一個人活下去的念想,也瞬間崩塌,身體于是就油盡燈枯,再難繼續。
周志乾曾說過,他的一生曾愛過三個女人,但只有程真兒是他的同志。
其實我們可以將《風箏》這部劇,當做一部個人傳記來看。
鄭耀先的人生,被分割成了三段:第一階段,他是“軍統六哥”鄭耀先;第二階段,他是公安局檔案室的瘸腿周志乾;第三階段,他還是鄭耀先。
回頭看,《風箏》的敘事,跨越了數十年的時光。
耐人尋味的是,鄭耀先作為一個優秀的諜報人員,他人生中大量的時間,都花費在了“我證明我是我”、“我證明我不是我”,以及“我證明我真的是我”這樣的無限悖論當中。
最后說一句,柳先生的“自戀”,真是要命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