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來自于微信公眾號鉛筆道（ID:pencilnews），記者 | 韓希言，編輯|吳晉娜，授權轉載發布。
“螞蟻呀嘿，螞蟻呀呼，螞蟻呀呼呼……”2月的最后幾天，朋友圈、短視頻平臺滿屏的“螞蟻呀嘿”，讓人仿佛置身螞蟻窩。截至昨天，關于該話題的播放次數約25億（抖音）。
只要上傳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任何人物、動物、卡通形象都能和你一起扭動脖子唱上一首“螞蟻呀嘿”。
這個玩法來于國外的一款AI軟件——Avatarify，該軟件也由此在短時間內超越微信、拼多多、抖音的下載量，登頂蘋果 App Store 免費榜。
類似的玩法，同樣的快速火爆，讓人不僅聯想其2019年的一款換臉軟件——ZAO。上線僅一天時間，這一產品就刷爆各大社交平臺，在App Store的免費App下載排名第一，服務器也因為制作量過大而宕機。但是再到App被下架，僅僅用了3天時間。
鉛筆道3月2日打開App Store發現，前一日還位居榜首的Avatarify已下架。
Avatarify會是下一個ZAO么?有從業人士表示，版權、隱私、法律風險……這些都限制了此類AI換臉產品的發展。但是，更重要的是，此類App提供的功能并非用戶剛需，用戶粘性偏低，很容易被用戶拋棄，最終成為“月拋型”軟件。
“商業早就不是一招鮮吃遍天的年代了?！庇型顿Y人表示。在他看來，當行業發展進入到新階段，需要找到新的盈利模式和商業閉環。
注:本文內容主要來自鉛筆道記者采訪和網絡公開信息，論據難免偏頗，不存在刻意誤導。
用戶掉進了“螞蟻窩”
想象一下，馬云、馬化騰、馬斯克、馬克·扎克伯格等人一起用夸張的表情對著手機屏幕前的你唱:“螞蟻呀嘿，螞蟻呀呼，螞蟻呀呼呼呼~”這會是種什么樣的魔幻體驗?
掉入“螞蟻窩”的還有德云男團、國內外明星、游戲人物與眾多二次元角色，以及普通網民。
常刷朋友圈或者短視頻平臺的用戶對此不會陌生。近日，一款以“螞蟻呀嘿”為BGM特效的短視頻在抖音、快手、微博、B站、朋友圈等各大平臺迅速走紅。截至3月1日，抖音上該話題的播放量已經達到25億次。
這款特效的玩法非常簡單，只要上傳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任何人物、動物、卡通形象都能和你一起扭動脖子唱上一首“螞蟻呀嘿。
實際上，“螞蟻呀嘿”的換臉玩法出自國外的一款AI軟件——Avatarify，產品中包含諸多高熱度的動圖模板，能實現翻白眼、點頭、生日祝福等基礎功能。
值得關注的是，Avatarify還憑借這種玩法在近期超越微信、拼多多、抖音的下載量，登頂蘋果 App Store 免費榜。
另外，“螞蟻呀嘿”的蝴蝶效應不僅是造就了Avatarify的強勢霸榜，同時還帶動了剪映與騰訊加速器這兩款App。
首先是剪映，得益于“螞蟻呀嘿”的超高熱度，讓大量用戶開始嘗試在抖音上發布類似視頻。而發布視頻的過程中很多人會使用到剪映的“畫中畫”以及“圓形蒙板”兩個功能來生成多人的動態效果，因此剪映在近期莫名其妙地吃了一波流量福利。
其次是騰訊加速器，因為Avatarify的服務器在國外，一些動效是需要使用加速器來獲得，這其中就包括了“螞蟻呀嘿”的魔幻特效。
（從2月24日至3月1日，Avatarify就保持榜首地位）
看排名圖就知道，Avatarify并非一炮而紅的新產品，其實這款Avatarify 軟件最早出現在2020年初，并且當時因一則“馬斯克換臉”視頻在國內外一度刷屏。
年初，新冠疫情在全球迅速蔓延，很多人被迫宅在辦公，一位來自俄羅斯的程序員Ali Aliev覺得整天在家里開視頻會議太無趣，他決定用AI換臉惡搞一下同事，于是就有了Avatarify。
在視頻通話過程中，Ali Aliev用Avatarify軟件把自己的頭像換成了世界首富馬斯克，讓同事們和“馬斯克”在Zoom上開個會。
Avatarify上線才十天，就已經登上了GitHub日榜第一。雖然當時作者在 GitHub 上寫出了具體的安裝方法，但是 PC 端和使用場景的限制，再加上使用者需要具備一定的編程知識，所以這個方法沒有得到廣泛傳播。
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最近Ali Aliev將Avatarify做成了App的形式，大大降低了用戶的使用門檻。
“這種AI特效能夠如此火爆，甚至破圈，讓大家玩得不亦樂乎，最主要的原因是方便——不需要任何編程知識便可完成?！币晃粡臉I者對鉛筆道表示。
另外在他看來，不錯的人臉呈現效果，魔性洗腦的動圖模板，大受歡迎的短視頻導流，這三者共同發力讓 Avatarify 做出的視頻在全時間都建起了“螞蟻窩”。
從“爆火”到“涼涼”，需要幾天?
在此之前，其實這種AI特效在網絡里也有火過，Cycle GAN、Face2Face還有給明星換臉的Deepfake。
其實，還有一款更讓中文互聯網熟悉的產品——ZAO。Avatarify走紅后，有體驗過的用戶評論道:這不是ZAO玩剩下的么?
2019年8月底，ZAO上線App商店，讓本只流行在科技界和電影界的換臉技術“白菜化”。只要有一部手機，一個普通人就能在幾分鐘內把自己的臉嫁接到明星身上，做一段“明星夢”。
然而，ZAO的流行神話不過曇花一現。伴隨著ZAO的躥紅，開始有人質疑ZAO在隱私等方面存在的風險。用過ZAO之后，你的臉的肖像權很可能就不屬于你自己了，甚至還有可能被非法使用。
ZAO的用戶協議中的條款讓無數人擔心——在人臉識別環境下自己的肖像會被非法使用，甚至被用于人臉支付繼而造成經濟損失，或是肖像被直接用于非法視頻制作導致名譽權受損。
與Avatarify一樣，ZAO也曾短時間內占據過App Store 免費榜。不過，ZAO剛剛開始火爆就被工信部約談，App下架被封殺，僅僅不過3天左右的時間。
Avatarify再度攜帶“換臉”玩法來襲，這次能活多久?
鉛筆道3月2日打開App Store發現，前一日還位居榜首的Avatarify已不見蹤影，數據平臺信息顯示:Avatarify: AI Face Animator（開發者:Avatarify， Inc.），已于2021-03-02在App Store下架。
下架原因暫不得知，在視頻類產品創業者海倫看來，與ZAO一樣，還是因為那些老生常談的因素導致。
對于ZAO的質疑，從更深的層面來說，其實是對AI換臉技術的質疑。用戶在ZAO平臺上上傳個人信息照，圖像信息大概率是要留下來，那這些圖像會被用來做什么呢?AI人臉識別亦或是繼續被換臉，謀取更多非法利益。
“歐美國家很早就認識到這一技術的弊端，監管也趨于嚴厲。不僅Facebook、Google 等科技巨頭面臨來自立法者和其他人對其隱私做法的強烈反對，微軟更是刪除了此前全球最大公開人臉識別數據庫?！焙愓f道。
他還表示，就跟ZAO之前踩過的雷一樣，在用戶注冊協議中就有很多關于用戶隱私的“規定”，比如平臺擁有你的照片使用權，而你還要針對于所上傳使用的合成照片、視頻承擔一定的負責。“這種單方面的協議本身就存在問題?！?/p>
版權、隱私、法律風險……這些都限制了AI換臉玩法的成長。
誰是下一款ZAO與Avatarify?
在海倫看來，從產品的角度，Avatarify也未必能夠保持長久的生命力。“它的使用門檻依然存在，想要做一個‘螞蟻呀嘿’視頻，用戶還需要開加速器，或者用剪輯應用，多一重麻煩就多一種勸退方式。大部分人因此只做視頻內容的消費者，不做創造者。”
也有產品與技術方面的專業人士對鉛筆道表示，這類軟件的技術含量并不高，門檻低，做出這一特效有很多開源方案，容易復制。在他看來，Avatarify功能過于單一不適合作為獨立的產品與運營，更適合作為短視頻或者其它平臺的補充。
現實也確實如此，“螞蟻呀黑”火熱后，剪映就很快出現相關的玩法模板。
對于用戶而言，娛樂類軟件本來就是玩個新鮮勁，要想讓用戶留存下來，需要在玩法上不斷創新。如果只有一種單一的玩法，用戶跟風過后就會被迅速拋棄。
此類App提供的功能并非用戶剛需，用戶粘性偏低，很容易被用戶拋棄。軟件低迷和火爆來得一樣快，從業者將此類軟件稱為“月拋型”軟件。
事實也確實如此，從2月25日左右刷爆朋友圈到3月1日，Avatarify和換臉玩法只“活”過了一個周末，基本上就在朋友圈銷聲匿跡。單一洗腦的玩法也讓用戶產生審美疲勞，話題熱度迅速消退。
“商業不是一招鮮吃遍天的年代了?！蓖顿Y人孟謙表示。
他解釋道，正是因為ZAO、Avatarify的這種新奇且容易上手，所以，能看到在很短的時間內ZAO與Avatarify便在朋友圈刷屏。然而，它們從高潮跌落到低谷的經歷告訴我們，經歷了互聯網時代的培育，當下的用戶已經相當成熟，以新奇的方式固然可以在短期內引爆，但是若想走得長遠，或許還是依然要真正以客戶為中心。
在他看來，當行業發展進入到新階段，需要找到新的盈利模式和商業閉環。
Avatarify采用的是免費下載+內購的形式，軟件可以免費下載動圖和視頻，但用戶若想在生成的動圖及視頻中去除水印、增加內存，則需要付費。此前，Avatarify一周的使用價格為人民幣18元，包年價格為253元，首周免費。
對于這個價格與服務，用戶的接受度并不高?！疤F了，不值得”，網友普遍如此評價。
賺錢的反倒是網店。有網店掛出了“螞蟻呀嘿全家福特效圖片視頻代做動畫效果”的服務，表示可以代為制作，收費9.9元，并表示“10人團隊，30分鐘出單”。據商家稱，近兩日接單很多，“趕上了這個風口”。
以“螞蟻呀嘿”為關鍵詞在淘寶店鋪中搜索發現，類似店鋪有將近百家。
ZAO與Avatarify大熱之后，新的現象級產品在哪?
孟謙認為，盡管ZAO與Avatarify的火爆和冷卻異常迅速，但是，依然可以透過它找到新的發展機會。“以新技術的深度應用為切入點，新的現象級產品在新技術身上。如果我們可以將新技術深度應用到更多的行業身上或許可以獲得更加顛覆性的改變，從而可以創造出新的現象級的產品?！?/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