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犁先生是知名作家,也是一位藏書家,而且與一些只藏不讀或少讀的藏書家不同,他書架上的書大多都是他的案頭書,并且認真讀過。
近來讀到他的一篇文章《與友人論學習古文》頗有教益,文章收錄在《澹定集》,寫于1981年3月,或有一定的時代局限性。
孫犁認為,讀古文可以和讀史相結合。《左傳》《戰國策》,文章寫得很好,都有選本。《史記》《三國志》《漢書》《新五代史》,文章好,史、漢有選本。
他推薦可讀一部《綱鑒易知錄》,這是明朝以前的歷史綱要,是簡化了的《資治通鑒》,文字很好。他認為斷代史暫時不讀也可以。
讀古文還可以走另一路,即進入古文領域,就是歷代筆記小說,如石印的《筆記小說大觀》,商務印書館的《清代筆記小說選》,算得是大部頭。至于《世說新語》《唐語林》《夢溪筆談》《洪容齋隨筆》等,則應該列為必讀書。
孫犁說,如果從小說進入,就可以閱讀《太平廣記》《唐宋傳奇》《聊齋志異》和《閱微草堂筆記》等。
孫犁強調,讀古文至少要讀一本文學史,謝無量的《中國大文學史》,魯迅經常引用。
在文論方面,孫犁認為有一本書應該必讀,就是劉勰的《文心雕龍》。
關于讀選本,一般人大多也只能讀選本。魯迅反對讀選本,是因為他有那種學力,是帶有研究性質的選擇。孫犁說,不能因為魯迅反對過讀文選,人們就避而遠之。
孫犁指出,許多處在學習階段的人,只能讀一些注釋可靠的選本,他說他從來不敢輕視像《古文觀止》《唐詩三百首》這樣的選本。這樣的選家和選本,造福于后人,善莫大焉。
進一步則可以讀《昭明文選》,雖深奧一些,但值得一讀。唐宋大作家文集都可以選讀。
孫犁說,學習古文,主要是靠讀,不能像看白話小說那樣,看一遍就算了。要讀若干遍,有一些要背誦。
文讀百遍,其義自現,好文章是越讀越有味道的。最好備幾種自己喜歡的選本,放在身邊,經常拿起來朗讀。
孫犁歸納說,學習古文的途徑很多,以文為主,詩、詞、歌、賦并進,收效會更好。
同時,手邊要有一本適宜讀古文的字典,遇到一些生字隨時查看。
還有,學習古文,除去讀,還要作,也就是寫,寫作可以助讀。有時可寫作一些小文言文,對古文學習會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