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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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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兩國Web3創業者境遇與出路的不同。

文|王毓嬋 Selina Cheng  編輯|楊林 楊軒

來源:36氪

在美國最富有的城鎮希爾斯伯勒連綿的丘陵之中,布滿了半山別墅。這些豪宅依山而建,橡木高植,有平整的私人花園和寬闊的泳池,盤踞 10 英畝以上的“大城堡”更是比比皆是。

所有人都知道,這里的主人只能是以下幾種人:老錢銀行基金巨擘、科技巨頭或社會名流如馬斯克、以及每幾年都有的新的風口明星——比如一家出色科技公司的創始人。今天,最強勁的造富新風口毫無疑問是“ Web3”——一間小小的Web3公司部門負責人也有機會借著發幣,一夜之間從公寓升級到半山豪宅。

“今年還要補交 600 萬美元的稅,我是去葡萄牙還是波多黎各避稅更劃算?”如何花錢、怎么避稅,是他們飯局上常談的話題。Web3的創業者跟Web2時代一樣,也穿著牛仔褲T恤衫、吃著簡餐,但顯然他們拿到巨額資金、搬入半山豪宅的時間要短得多。

Web3 是如今當之無愧的熱門賽道。僅2022年前六個月,全球加密類項目/公司就完成了 1199 輪融資,籌集了 303 億美元,超過了去年整年的成績。

但這熱鬧都是他們的,和中國創業者無關,至少暫時如此。大洋另一邊,中國Web3 創業者們也在擔心錢的問題——不是錢往哪里花,而是錢從哪里來。作為一家中國Web3公司的老板,自掏腰包給員工發工資,勉力支撐項目運轉才是正常狀態。

Web3 狂熱擁躉們將這一輪技術革新吹捧為“未來全球經濟最大的驅動力”,而反對者則認為這是“史上最快生成的、最大的泡沫”。無論他們孰對孰錯,太平洋兩側的兩大經濟體如今是否培育出了優秀的革新者?幾乎是同時起跑的中美 Web3 創業者,如今各自到達了哪里?

36氪在一個月里跟蹤了中美兩個代表性的 Web3 項目,希望能從他們各自的賺錢能力、產品設計的自由度、融資的進度、與周邊生態土壤的關系上,反映兩國Web3創業者境遇與出路的不同。

當我們比較“兩種生態有何區別”時,宏大問題的答案其實就凝結在具體的差異之中。

兩地資本:冷和熱 

2022年7月,上海上生新所的一家咖啡館里,中國Web3創業者李逸(化名)和美國Web3創業者Nemo正在聊天。

“跟很多投資經理聊的時候,簡直像免費給他們上課一樣。”李逸半開玩笑地說。“真該發點 NFT,跟他們收費。”

今年上半年,李逸見了50多個國內還愿意看Web3的投資人。六月,他還樂觀地估計第一輪融資可以很快 close,但一直拖到十月,現實大大低于他的預期。

“就當是廣結善緣吧,以后說不定都是客戶。”Nemo 寬慰他,同時啜飲了一口咖啡。 

兩人心態全然不同。李逸在瘋狂找錢,Nemo卻可以在投資人伸來的眾多橄欖枝間謹慎挑選。究其根源,與目前大洋兩岸的投資者對Web3創業的態度迥然不同直接相關。

初中后就獨自赴美留學、兩年就從佐治亞理工計算機系畢業的華人 Nemo Yang 在硅谷成立了一家名為 Oxygen 的Web3 公司。在創業前,他曾在字節跳動擔任產品經理,而后在微軟擔任算法工程師。Nemo認為這個領域一開始金融屬性比較強,所以吸引了大量的投機分子,而區塊鏈技術并沒有發揮它真正的價值。Oxygen團隊憑借機器學習算法,來評估 Web3 項目的健康狀況,幫投資人做盡職調查工作;以及評估 Web3 意見領袖(KOL)的真實傳播價值,幫品牌方找尋能夠破圈、捕獲Web2新客戶的增長渠道。

2021 年末,整個加密貨幣行業市值收于 2 萬億美元,全年最高市值甚至超過 3 萬億美元,相當于再造了一個蘋果公司。其中,價值翻漲上百倍的幣,如 LUNA,SHIB,MATIC 等,也不在少數。

踩著這個點發幣的人把真金白銀賺到了兜里。即使半年后的熊市就把總市值跌走了一半以上,但洪水滔天撼不動半山別墅,大批企業已經獲得了舒服過冬的資本。

Nemo的融資之路非常順暢。根據CBInsights統計,在2022年第一季度全球的區塊鏈融資中,有63%發生在美國,全球一多半的Web3創業公司和投資人也集中在美國。Nemo在硅谷有一間辦公室,從那里出發步行兩分鐘就能到 insight partners(洞見創投)的辦公室,“(相隔不遠的)downtown Palo Alto( 帕羅奧圖)這里有數不清的 VC,大錢都在那里”。

根據多位美國Web3創業者所描述,“不是人找錢,而是投資者追著人到處跑”。一名創業者稱,通常一場Web3酒會,投資人比創業者還要多,“許多投資人一手拿著一沓名片,一手端著酒杯,像陀螺一樣轉不停,到處尋找‘獵物’”。

與海外同行“幸福的煩惱”不同,國內 Web3 創業者已很久沒在“錢”上聽到新的好消息了。

兩地創業者都心知肚明,Web3 企業的運轉資金其實就三條路:賺用戶/客戶的錢、拿一級市場投資人的錢、發 token(代幣,或稱“通行證”)拿大眾投資人的錢。三條之中走通一條可解燃眉之急,走通兩條就能活得舒服從容。

Nemo 走通了其中的前兩條。在美國,Nemo 的生意就是當“為淘金客賣牛仔褲的人”,因為淘金客有做增長的剛需,手里有大把的錢。Oxygen 沒發過 token,因為他覺得從產品和從資金上來說“都暫時沒這個必要”。

但對于李逸等很多中國Web3 創業者來說,三條路都難于登天——首先,NFT 的二次交易仍在法律的“灰色地帶”,注定只能成為大廠的“邊緣創新業務”、小部分人的“自娛自樂”。今年8 月,騰訊旗下數字收藏平臺幻核停止數字藏品發行,放棄了這條路線;其次,ICO 在 2017 年被定性為“非法公開融資”,所以企業發 token 融資的可能化作一場夢幻泡影。

在這渺茫的前景中,拿投資人的錢幾乎成為唯一的辦法。但中國投資人也多深知風險難控,因此躊躇不前。

一個自稱看Web3的中國投資人告訴36氪,只要將自己微信名字上加上所在的機構,哪怕在Web3創業者的群里不說話,一天下來也會有幾十人來加微信——隨即,對方就會發來自己項目的PPT,并“求看一眼”。

偶爾有中國創業者攢一場飯局,投資人總是席間的稀缺資源。通常一場飯局下來,創業者嘴皮子都說破了,換來的大概率只有投資者模棱兩可的“我回去之后研究一下”。

一家美元基金的合伙人告訴36氪,今年,她的團隊已經在國內接觸了400多個Web3項目,但最終投資的只有個位數。

“今年人民幣基金在投資中國Web3項目時確實非常謹慎。”這位投資人說。“因為大環境在熊市、退出通道不順暢。而且目前國內生態都處于非常早期階段,從財務回報角度講比較困難。”

而另一個主流基金的投資人,雖然還在用著“無聊猿”做微信頭像,但他告訴36氪,自己已經有快半年的時間不看Web3相關的創業了。

很多投資人即使還在看,也幾乎只看Web3 基礎設施相關項目。這是目前監管環境下,風險稍小的路子。

曾在 Web1 時代就投身門戶網站創業的李逸對 Web3 熊市融資難雖有預期,但沒料到一級市場投資人“那么容易受熊市影響”,幾乎收手躺平。千禧年,他加入過一家門戶網站,雖然公司最終湮沒無聞,但也在牛市里輕松吸納了數億元人民幣的融資。2022 年,李逸回歸互聯網、投身 Web3 創業,時代已經變了。

在中國,Web3是不是互聯網史上最慘的風口?很有可能。

根據公開數據顯示,從2021年開始,整個亞洲地區Web3相關領域的融資,在全球范圍內的占比陡然下降,2022年第一季度的占比只有16%。而且亞洲地區大部分Web3領域融資發生在新加坡、日本、韓國和中國香港。

一個煩惱,一個淡定。離開咖啡館后的李逸和Nemo 各奔東西。Nemo 要在回硅谷前先繞道韓國首爾,參加區塊鏈周(KBW2022),而李逸要去大理,參加“東八區最有趣的 Web3 大會——瓦貓之夏”。

對于兩個人來說,這是他們各自入行以來第一次在線下跟同好接觸。Nemo和李逸都心懷期待,因為他們想要的錢、客戶和用戶都在那里。

但接下來,兩個人的遭遇大大不同。

兩場大會:聚與散

在前所未有的酷暑天氣里,今年8月,李逸一周內發了十幾條朋友圈,召喚大家與他們一起奔赴大理。

李逸頻繁社交的原因之一,是為了吸引更多的Web3公司入駐自己創立的“Web3 項目平臺”——builder(建設者們)可以在該平臺上發現、挑選 Web3 產品并開展協作和建設,未來可能通過項目方支付的法幣、加密貨幣或 token(代幣)作為回報。

對于這個項目來說,這是一次擴充客戶群、在業內打響名號的絕好機會。因此,四位至今不領薪水的聯合創始人自掏腰包承擔了這一趟差旅。

但投身Web3確實需要從心態到行動上“去中心化”——飛機正在滑翔起飛,李逸在關機前收到了瓦貓之夏主會場因防疫要求緊急取消的消息。但和大部分正在出發或已經到達大理的參會者一樣,他仍然決定繼續自己的大理之行。

原本安排好的活動被化整為零,分散到了賓館大堂、露營地、餐館、酒吧和燒烤攤等各種場地之中。

但分布在古城各地的活動仍然面臨挑戰。一場活動還未結束,就被聞訊趕來的當地政府人員叫停。公職人員叮囑活動的主持人,一位留學歸國的Web3創業者:“我看你們會上外國人很多,千萬不要被外國人洗腦啊。”

大理惠風和暢,首爾則大雨傾盆。身處異鄉的 Nemo 在韓國區塊鏈周(KBW2022)也飽受震撼。

今年8月,這場面向全球Web3行業者的大會吸引了上萬人參加,外來參會者主要來自美國和新加坡。Nemo 涉水到達會場,發現展館里潮氣彌漫但人頭攢動,地下一層已經淹水的大廳里也有人在談生意。

首爾市長第一個上臺,熱情洋溢地歡迎大家到來。不過市長不重要,市場才重要——參會者的熱情在見到“V 神” Vitalik Buterin 的那一刻才被真正點燃,這位聞名 Web3 世界的以太坊聯合創始人一登臺,就獲得了遠高于前者的歡呼、掌聲和口哨聲。這位身價幾十億美金,卻穿著短袖短褲的青年給 Nemo 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天,從早上 9 點到第二天凌晨 3 點,Nemo參加了三四場“after-party”,收下了八十多張名片,裝滿了兩個口袋。第二天再去時,他甚至為此專門多背了一個包。

兩場大會連接的是兩種不同的感受。李逸和Nemo,冰冷或是火熱,其實本質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監管環境。

Web3 創業者能不能在中國賺錢?能開展哪些業務?能不能辦行業大會?2022 年,這些問題的答案仍然埋沒在一片灰色之中。

之所以說“灰色”,是因為“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做,但有些關鍵的事情不許做”——過去的幾年里,中國政府針對相關領域的政策和條文不下二三十條,口風也越來越嚴,比如虛擬貨幣發行。2017 年,ICO(Initial Coin Offering,首次代幣發行)被人民銀行等七部門定性為“非法公開融資”。2021年,十部門又聯合出臺對虛擬貨幣相關業務的“全面禁令”,監管強度再創高峰。

相比之下,美國Web3 創業者對政府機關的感知要弱得多,大部分人不曾也不需要和政府打交道。雖然 SEC(美國證監會)對 Web3 的監管一直躍躍欲試,白宮對于加密貨幣的定義也模棱兩可,但目前,監管層對 Web3 的影響還遠未到需要擔心的地步。

一名創業者對比兩國政府對Web3的態度,“美國政府的態度是‘有懲罰的寬容’——創業者可以去嘗試,但要為自己造成的麻煩買單。而中國政府的態度是‘無余地的保護’,從根本上阻止創業者往可能造成麻煩的方向走去”。

同時被監管改變的,還有Web3的用戶們。

相比 Web1 和 Web2 兩場革命,Web3天生與大眾有更強的關聯性——尤其是不少沖擊常識的“暴富神話”:投資空氣幣可以賺錢,玩游戲可以賺錢,買張圖可以賺錢,跑步也可以賺錢。

Web3也確實給國外用戶帶來過財富體驗。

成立于去年的國外明星公司STEPN,其用戶購買NFT運動鞋進行步行、慢跑或跑步等活動來賺取游戲代幣GST,高級玩家每天走或跑步一小時可以賺取300-450美元。另一個美國主打加密游戲貨幣的公司,支持用戶每天在上面玩游戲、創建游戲地圖,項目最熱門的時候,活躍玩家每個月都能有不低于1000美金的收益。

更不用說那些大量持有token的用戶。硅谷一家 Web3 公司技術部門員工,就能借著公司 token 上線 Coinbase(美國交易量最大的加密貨幣交易所)的機會,把自己購得的 500-1000 萬 token 變現,然后直接搬出公寓,入住加州 300-500 萬美金的豪宅。

一名相關領域的創業者告訴36氪,他們曾做過一項調查,在美國有近一半的人聽說過Web3,其中兩成以上的比例能夠明確說出Web3是做什么的。“美國用戶已經被區塊鏈教育過了,大家對Web3的期待值也很高”。

因為監管相對較松,美國的Web3項目源源不斷地產生,“總有項目帶給人新的機會,用戶在這個‘賭場(項目)’里損失錢了,就會去下一個‘賭場’里試圖贏回來”,這名創業者告訴36氪,“所以美國用戶的賭性其實是越來越高的,長此以往,可能會變得很瘋狂”。

蘭江(化名)今年大四,現在他已經刪掉了手機里所有的數字藏品軟件。此前,他在半年里注冊了多家數藏平臺的賬號,花費少則數百、多則數千元購買不同的 NFT。最多的時候,他直接將父母打給他的半年生活費all in。

蘭江并不覺得數字藏品真的有價值。他只是堅信,“我不會是擊鼓傳花的最后一棒”。但和室友說完這句話的一個月后,他眼睜睜看著賬戶里的數字跌沒了一個零還不止。

現在,蘭江的賬戶里還有不少打一折都賣不出去的“垃圾”,但他已不愿再沾邊,“別炒了,快跑。”是他在退群前留下的最后一句。

“對散戶來說,這東西和賭博沒有什么區別,它不像炒股,炒股還可以靠常識。賭NFT,毫無常識可言。”一名“損失慘重”的Web3用戶告訴36氪,“非常失望,以后絕對不會再碰了”。

“我認為 work to earn(通過工作賺錢)是正常的,但 play to earn(通過玩游戲賺錢)或run to earn(通過跑步賺錢)這些都是沒道理的。你玩個游戲、跑個步給誰創造價值了呢?”投身 Web3 創業的百姓網創始人王建碩說。

雖然被強監管束縛了手腳,但李逸仍然表示自己理解強監管的必要性。“人就是這樣的,一說能掙錢什么事都敢干。沒有監管就必然會出現投機。”

兩種未來:走與留

李逸和Nemo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

當外界盛傳著關于 Web3 的各種暴富神話的時候,兩個人仍然在勤勉認真地攻克技術、打磨產品,并在受訪時極力希望打破大眾對 Web3 的偏見——他們反復對36氪強調:“這個行業并沒有被鐮刀型創業者主導,大多數人不是為了追求一夜暴富。”

但幾乎同一時間開始Web3創業的兩個人,正被日積月累的點滴,推往非常不同的方向。

Nemo依舊信心十足。他在夏天快結束時飛去深圳見了幾家國內基金,不久后又在韓國接到了幾位投資人遞來的橄欖枝。但是他對此非常謹慎,“越是在充滿泡沫的行業中越要尋找長期主義的股東。”當36氪在 Nemo 硅谷的辦公室里詢問他是否會連續創業直到成功時,他看了眼窗外說:“我相信我現在做的事情就能成功”。

希爾斯伯勒的山陵上佇立著很多光輝的豪宅,那是很多已經成功的同行們的家。Nemo也經常被邀請過去參觀,站在昂貴精致的手工編造地毯上,他通常會發出禮貌的贊嘆。但對他來說,現在重要的不是怎么住上這樣的房子,而是怎么把住在里面的人變成自己的客戶和合作伙伴。

在美國的Web3環境里,這是一個正常的進程——已經不用為錢發愁,Nemo 大多數時間都在硅谷,見人、拉客戶,并適時擴大企業規模。如今團隊已近20人,下一階段,他考慮的是,打磨產品、接待更多的客戶。

而萬里之外的中國上海,李逸還在等待今年10月底去美國“探索新的可能”,最好能爭取拿到融資。對于這個不到10人規模的項目來說,這事關生死。“現在如果什么都不做,我們撐不了幾個月。”這是李逸最壞的打算。

2022 年已接近尾聲,中國的Web3創業者們至今還沒解開“錢從哪來”的第一題和“政策往哪去”的第二題。相比在同一起跑線上出發的Nemo,李逸這一方的時間表明顯落后了。

也許未來美國或新加坡才是李逸們的主陣地,在Web3領域,那里有更積極的投資環境和退出條件。這也意味著李逸們可能需要離開故鄉,大部分時間留在海外。

另一則不詳的隱喻是,不光中國,一些美國的 Web3 公司也會雇傭中國工程師員工。因為在物價差異下,華人工程師/開發者的價格比美國員工低得多。如果在二線城市招人,一名華人開發者的薪資通常只有硅谷同崗位開發者的 1/3。而且華人更加勤奮。

而在招聘做商務拓展的員工時,大家的共識是“盡量找美國人”。因為客戶的母語都是英語,美國員工跟他們溝通起來更順暢。

“中國軟件工廠”的命運,曾經在Web2時代逐漸消失,卻在Web3這個新領域再次重演:雖然一些在一線干活兒的員工在中國,但老板、公司和錢卻在海外。

Web1發源于美國,Web2時代中國不僅迎頭趕上,還成為全球第一梯隊的互聯網強國,然而Web3時代與中國是什么關系?中國的科技媒體在激烈討論中分裂成兩派,一派認為“中國Web3沒有前途”,另一派則堅稱“Web3革命一定發生在中國”。沒有人知道答案。

當然,在憂慮中國會否在Web3上落后之前,先要回答的是,Web3是否代表著未來的先進生產力?因為方向永遠比方法重要。

“未來十年,Web 3很可能會成為這個星球上最大的放大器與時代機遇。”這是28歲從字節退休的程序員郭宇的微博放言。

有人則在提示Web3的風險。美團聯合創始人王慧文在社交平臺上表示,“Web3未來會有很多次清零,Web2清零是風險投資承擔,Web3清零是公眾市場承擔。”他感慨,“Web3,X2Earn/發Token獲客,ICO擴張。人類商業在獲客和融資上越來越激進。”

在猶豫和觀望之中,Web3這艘大船正在肉眼可見地離我們遠去。我們究竟是失去了一個巨大的機會,還是規避了一個巨大的風險?答案還留待時間揭曉。

(感謝36氪劉士武、郭鵬超對本文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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