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袁璐
AI大模型的火爆，讓虛擬數字人再度成為市場寵兒。在剛落幕的第20屆中國國際數碼互動娛樂展覽會（ChinaJoy）上，虛擬數字人和AIGC（生成式人工智能）一起成為熱詞，眾廠商紛紛炫技，展現虛擬數字人給各行各業帶來的新可能。
技術的突破，驅動著虛擬數字人加速駛向商業化落地，但也帶來魚龍混雜的行業陣痛。業內專家分析，用戶是最好的試金石，“滿地跑”的虛擬數字人，將在市場化的淘洗中逐漸加速出清泡沫。
虛擬數字人迎來“第二春”
“想去哪個展臺？我可以給您指路喲！”在2023 ChinaJoy展會上，360為游戲展臺定制的數字人索菲亞亮相，不但能與現場觀眾和粉絲們實時互動，還能耐心地為觀眾提供導游指路等實用信息。
大模型、AIGC、虛擬數字人……展會上，微軟、360、科大訊飛、網易伏羲、昆侖萬維等廠商紛紛秀出新產品。7月30日，華為云也在展會上宣布，將推出盤古數字人大模型，數字人生成后，用戶可以通過文字、語音、視頻等方式，驅動數字人進行創作。
“廠商都在談數字人落地，似乎誰不做這一業務，誰就落伍了。”一名觀眾感慨。但這并非虛擬數字人第一次火爆。2020年，從萬科員工崔筱盼、抖音美妝達人柳夜熙再到首位超寫實國風KOL翎，虛擬數字人話題不斷，但很快因元宇宙的降溫而歸于沉寂。
實用，是伴隨此輪虛擬數字人“翻紅”的關鍵詞。廠商們似乎都汲取了此前“看著熱鬧沒轉化”的教訓，不再一味追求概念設計，而是更多聚焦商業化場景落地。3月，萬興科技發布AIGC營銷工具“萬興播爆”，輸入文案，即可一鍵生成AIGC“真人”營銷短視頻；6月，360推出“360 AI數字人廣場”，擁有超200名虛擬數字人角色，包括市場、運營、程序員等數字員工，給用戶相應的回答和建議。7月，新壹科技發布基于視頻大模型的數字人平臺，號稱國內首款基于商用的數字人平臺。
大模型算力降低生產門檻
電腦屏幕上，一名女主播用一口流利的俄語熱情介紹著一款麥片。有趣的是，在房間內其它電腦上，她還同時說著西班牙語、英語、德語、荷蘭語和法語，但無論動作、語氣還是介紹產品，出奇地一致。這些短視頻，將被投放到TikTok直播間，用于出海帶貨。
“AI虛擬數字人直播，最近吸引了一波又一波客戶到場觀摩。”福建一家跨境電商孵化基地的負責人表示，跨境商家外語主播招聘和管理向來是難點，客戶采購虛擬數字主播就兩個要求，一是能賣得動貨，二是運維成本不貴，目前技術較好的數字人主播模型一個月使用價格不到5000元，可24小時輪播。
好用、便宜，這兩個看似簡單的要求，此前想要實現卻并不容易。Unity中國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張俊波表示，此前很多制作數字人的公司本質上是圖形渲染公司，一個虛擬偶像類數字人的誕生，背后是動畫師們在一幀一幀精修渲染，或者讓模特做出極限表情拍攝下來進行后期模型清理，成本極高。而某些看似批量生產的數字人，同質化嚴重，很難滿足用戶的個性化需求。
大模型則為大幅降低數字資產制作成本帶來可能。商湯數字人相關產品負責人表示，基于大模型的AI數字人視頻生成平臺，可打通從上傳視頻、處理數據、訓練模型、轉換模型到模型部署的自動化閉環，將傳統視頻制作流程中的人工處理時間大幅減少90%，模型訓練時間減少60%，只需1天即能完成各類定制數字人訓練。大模型還可以幫助虛擬數字人在不同場景中快速建立對話關系，定制行業版專屬數字人。
“預計今年中國將至少新增100萬個數字人。”新壹科技CEO雷濤表示，目前，數字人行業已經進入了穩定的增長期，有望實現高質量、高效率、低成本、無門檻視頻創作。
合規挑戰仍不容忽視
不久前，美妝品牌資生堂一口氣官宣4位虛擬數字代言人。7月25日晚間，虛擬數字人AYAYI正式走進了資生堂天貓直播間，與真實主播互動，屢創直播新成績。
“作為新的代言形式，虛擬人代言讓市場監管面臨挑戰。”普華永道思略特中國數字化增長中心合伙人劉昕表示，商業廣告活動中，虛擬數字人以自己虛擬數字人的名義、形象對商品做推薦、證明。然而，虛擬數字人并非自然人，不具有法人、其他組織的擬制人格，不符合廣告法界定的廣告代言人主體資格，也無法履行審查產品等義務。“一旦代言產品出現問題，應該向誰問責，仍亟須厘清。”
此外，有中小商家對記者反映，自己遭遇數字人直播騙局。“廠家聲稱能24小時不間斷輪播，一個月能賺十幾萬，但實際上不但效果差，用了不到10天還被短視頻平臺封禁了，退款無果、投訴無門。”
8月2日，記者打開淘寶發現，“198元AI虛擬主播數字人”“17.6元虛擬主播教程”“9.9元AI數字人帶貨軟件”等售賣直播數字人的商家比比皆是，泥沙俱下的數字人應用，難辨真偽。
“用戶是最好的試金石。”一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有部分數字人公司實際上是根本不具備AI技術和源碼的套殼公司以及代理商，向原廠購買封裝好的模板后對外銷售。這也是目前數字人商用市場混亂的核心原因。他分析，雖然不少數字人用戶投訴被“割韭菜”，但隨著越來越多大模型登臺，競爭加劇，市場泡沫也會加速出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