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科技十點見
日前《Fast Company》雜志專訪薩蒂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講述如何在大型科技公司的人工智能戰爭中占據先機,并稱這是一個已經醞釀十年的變革時刻的故事。
納德拉早在2016年就預見到AI會改變人機交互,于是他開始在內部推動AI的發展。2019年,投資了OpenAI 10億美元,獲得其GPT等先進AI技術的優先使用權。這為產品帶來諸如Github Copilot等創新。近期,再投資OpenAI 100億美元,獲得GPT-4等新技術。已經在Bing搜索、office軟件等產品中應用這些AI技術,并實現領先競爭對手。但是AI也帶來許多風險和挑戰,,聲稱會負責任地使用這些AI技術。總體而言,薩蒂亞正利用AI為帶來新的發展機遇。
以下是全文:
大概有25萬人聚集在一起聽薩蒂亞·納德拉談論人工智能。
這是5月的一個星期二。早上9點過后,首席執行官納德拉正在為該公司在西雅圖會展中心舉行的年度Build開發者大會拉開序幕。與會者把全新的西雅圖會展中心高樓塞得滿滿的,但他們遠遠不如那些在世界各地通過網絡收看直播的人多。這樣的盛況毫不意外。
幾個月來,能以人性化的方式生成文本、圖像和其他內容的生成式AI軟件吸引了科技行業極大的關注。出人意料的是,正處于領先地位。
事實上,納德拉今年主持了如此多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產品發布會,以至于他在臺上還特意停下來承認他們推出新產品的節奏之快。納德拉身穿連帽衫和高幫球鞋,看上去非常像一個開發者。
之所以處于科技界AI競賽的前沿,是因為納德拉與ChatGPT背后的創造者OpenAI達成了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合作伙伴關系。這使得以據報道規模約130億美元的投資換取該創業公司當前和未來技術的首選權。
隨著合作結果開始體現在GitHub、Bing、Excel和Azure等產品的新版本和即將推出的版本中,它們極大提升了相對亞馬遜和谷歌等競爭對手的地位。自上世紀90年代鼎盛時期以來,該公司首次被廣泛認為是下一波歷史性技術變革的領跑者。
Moor Insights&Strategy的分析師Patrick Moorhead表示:“占據領導地位這一事實非常重要。”“如果你兩年前問我,‘給我[人工智能領域的]1、2和3,我可能會把排在第3或第4位。”
在Build演講后臺,另一位高管關于由AI驅動的云應用程序的演示在遠處贏得歡呼之時,納德拉在座位上向前傾斜,強調這一似乎是轉折點的進展其實已經醞釀了相當長的時間。一段時間以來,一直在悄悄地將自己轉型為一家人工智能公司——悄然但引人注目。“過去五個月發生的事情,”他說,“是過去十年的工作成果。”
這可能成為納德拉已經非凡職業生涯的重要成就。納德拉出生于印度海得拉巴,在21歲生日時來到美國學習計算機科學。他于1992年加入,成為一名windows布道者,飛遍全國說服企業采用當時新的Windows NT操作系統。
納德拉思慮周詳的性格和技術洞察力推動他在組織結構圖上不斷晉升,直到他在2014年2月接替史蒂夫·鮑爾默成為CEO。這家擁有39年歷史的公司依然能夠賺錢,但是它參與推動的PC時代已經結束。
納德拉沒有沉溺于過去的輝煌,而是鼓勵整個組織對未知事物抱有謙虛的欣賞態度,追求云計算等新業務,并大膽收購LinkedIn和GitHub。在納德拉就任首席執行官時,的市值還停滯在3000億美元,但隨后一路飆升至2.5萬億美元以上。
生成式AI可能是推動市值突破3萬億美元甚至更高的引擎,迄今為止,只有蘋果公司的市值達到過3萬億美元。6月,麥肯錫發布了一份報告,估計生成式AI技術可以通過提高一系列流程的效率和效果,為全球經濟每年增加2.6萬億至4.4萬億美元的價值。每個科技巨頭,包括亞馬遜、谷歌和Salesforce等的競爭對手們,都在競相通過在其產品中植入以前不可能存在的功能來爭取更多的市場份額。但憑借其為企業和消費者提供的龐大產品組合,在兌現這一承諾方面處于特別有利的地位。
但是,人工智能也可能是一個雷區。從傳播錯誤信息的驚人能力到可能給就業市場帶來的痛苦變化,這項技術勢必會制造社會問題,而不僅僅是解決問題。
納德拉在2017年的Build主題演講中,在屏幕上閃現了《1984》和《美麗新世界》兩本書的封面,作為技術潛在邪惡的象征,他從未回避面對人工智能的黑暗面。即使極力避免引發人工智能災難,但納德拉也清楚,其歷史的下一階段也不會輕松。“對于像我們這樣已經取得了一些成功的大公司來說,轉向新事物是非常困難的,”他告訴我。“而現在我要說,‘嘿,讓我們去做這些雄心勃勃的人工智能的事情,并從每個人那里籌集資源和帶寬。’”
和往常一樣,他的語氣平穩。但是,要征服技術的下一個前沿——在其他科技巨頭之前——的潛在愿望是強烈的。這感覺很。“薩蒂亞想要贏,”90年代擔任Microsoft高管,負責Windows、Inte.NET Explorer和Office開發的Brad Silverberg說。“毫無疑問。”
“終極人機界面”
人工智能的研究可以追溯到1956年達特茅斯學院的一個研討會,其目標是教計算機“解決現在只有人類才能解決的問題”。1991年,正式正式進軍該領域,聘請了該領域的一些最聰明的人才來組建一個名為研究院的創新實驗室。
然而,幾十年來,AI的影響遠遠低于其雄心壯志。尤其以未能將其研究轉化為重大的現實世界進步而聞名。“他們會談論他們在機器翻譯測試上達到了一個新的基準,某個晦澀難懂的數字,沒有人明白那到底意味著什么。”Mary Jo Foley說,她從80年代就開始作為技術記者為咨詢公司Directions on Microsoft撰寫有關該公司的文章。
作為新任首席執行官,納德拉試圖展望的未來,他越來越相信,人工智能的突破使人們將通過類似聊天的體驗與計算機進行越來越多的交互。正如他對我所說:“對話智能是終極的人機界面。”他開始采取具體措施,將這個想法推到公司待辦事項清單的首位,包括在2016年將5000多名科學家、工程師和其他員工召集到一個新的人工智能和研究小組,并且人員規模在小組組建的第一年里就增加到8000名。然后,在2019年,他開始召集高層管理團隊進行新的每周一次的會議,被稱為“AI 365”,“確保我們思考最重要的主題并以正確的方式對其進行投資,”負責監督技術負責任使用的合作伙伴經理Sarah Bird莎拉·伯德(Sarah Bird)說。
這些舉措并沒有立即得到回報:納德拉在2016年Build主題演講中宣稱“機器人是新的應用程序”,這遠遠超出了當時技術所能實現的目標。但他已明確表示,組織中的所有人都應共同努力,將AI研究轉化為有用的產品功能,而這正是他們在做的。“我認為,薩蒂亞的親力親為在這方面最終變得非常重要。”研究與孵化公司副總裁Peter Lee說。
與此同時,競爭正在醞釀。2015年被任命為谷歌首席執行官后,Sundar Pichai在他的首份股東信中表示,該公司現在正進入一個“以AI為先”的世界。谷歌的研究人員發現通過攝取大量人類創造的文字材料,他們可以訓練算法來驚人精確地猜測文本序列中的隱藏詞。從那里,他們可以使用統計分析將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有意義的新單詞組合串在一起。“大語言模型”(LLM)的概念為納德拉設想的對話智能提供了一絲誘人的曙光。
在技術進步的精神下,谷歌的科學家們分享了他們的發現,這些發現很快在整個行業中引起了反響。在其基礎上建立的眾多組織中有一個名為OpenAI的非營利組織。該公司成立于2015年,得到了LinkedIn創始人Reid Hoffman、Y Combinator聯合創始人Jessica Livingston、Elon Musk和Peter Thiel等硅谷名人的支持,其目標是“以最有可能造福全人類的方式推進數字智能”,不受產生財務回報的需要的限制。”由于看到它是一個潛在的Azure云平臺客戶,給這家初創公司提供了一些免費計算時間的獎勵。隨著這些免費贈送獎勵的減少,OpenAI開始將其工作量轉移到谷歌云,似乎在關系真正啟動之前就結束了與的關系。
OpenAI一直在利用其Azure積分教AI在名為Dota 2的多人在線游戲中競爭。(AI變得非常強,最終打敗了人類世界冠軍。)OpenAI還在開發一個名為GPT的LLM,代表“生成式預訓練轉換器”。其科學家們努力在數量越來越大的材料上訓練這個模型,這有可能大大提高它可以生成的文本的連貫性和準確性。
納德拉從一開始就對OpenAI的工作印象深刻,他說:“我通常對新事物感到興奮。”但他知道他的意見只能說明那么多。在一次會議上與OpenAI首席執行官Sam Altman不期而遇并簡短討論了可能進行正式合作的可能性后,他要求Microsoft首席技術官Kevin Scott訪問該公司并對GPT進行冷靜的評估。
“我去的時候確實有點懷疑,”斯科特回憶道。“他們對未來的看法非常清晰,并有一些實驗數據表明這不僅僅是關于未來的無根據的假設——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
盡管也在開發自己的LLM,代號為Project Turing(圖靈計劃),但斯科特立即看到GPT如何可以增強產品。2019年7月,承諾向OpenAI投資10億美元。OpenAI獲得了其未來LLM所需的計算基礎設施;成為將它們商業化的首選合作伙伴。
不到一年后,OpenAI推出了GPT-3的工作版本,這是其LLM的第三個主要版本。它的局限性是顯而易見的:它生成的書面文本有變成亂碼的傾向。但它擅長以各種編程語言輸出代碼,盡管它并不是為此目的而設計的。考慮到擁有龐大的開發者客戶群,而且它擁有領先的軟件團隊協作平臺GitHub,這一事實是一個啟示。
不到一年后,OpenAI開發了GPT-3的工作版本(working version),這是其LLM的第三個主要版本。它的局限性很明顯:它生成的書面文本會逐漸變得沒有意義。但它擅長用各種編程語言生成代碼,即使它并非為此目的而設計的。考慮到龐大的開發人員客戶群,以及它擁有GitHub,這是一個重大的發現。
當GitHub首席執行官Thomas Dohmke看到GPT-3的功能時,他對其代碼的質量感到震驚。“當時的感覺就是,‘天啊——這真是太棒了,’”他說。“我以為它永遠不會把括號放在正確的位置。”
GitHub和OpenAI開始開發一個工具,讓軟件工程師只需用簡單的語言描述他們需要什么,就可以自動生成代碼。即使結果需要進一步調整,也比從頭開始編寫每行代碼節省了時間并減少了繁重的工作。
代碼編寫機器人的功能甚至超出了納德拉的期望。當他第一次看到它時,他說,GPT改變工作的潛力“對我來說以切實的方式變得真實”。“該產品改變了生活。”它以GitHub Copilot為名,于2021年6月作為技術預覽版上線,一年后正式發布。
OpenAI首席技術官Mira Murati表示,當開發人員歡迎這種由AI驅動的輔助形式時,“這是我們第一次讓AI加入勞動力隊伍,因為人們正在與Copilot合作來實際編寫代碼”。據GitHub稱,Copilot客戶現在使用該工具生成其編程項目中46%的代碼。
“模型變得混亂”
在2022年夏末,高管在OpenAI工程師向他們展示了迄今為止最有能力的LLM的粗略版本時,又一次有了“天啊”的體驗。它的代號為Davinci 3,生成的文本比前代流暢和準確得多。這正是可以迅速幫助實現納德拉的“終極人機界面”的東西。
“我得告訴你,那一刻看到這東西以及它在做什么,真是難忘。”Charlie Bell說,他在亞馬遜工作20多年后,于2021年9月加入,擔任監管安全與合規的執行副總裁。“這是一個巨大的飛躍,我們將能夠做什么以及我們將能夠以多快的速度做它。”
次年1月,開始有報道稱,向這家初創公司投資了100億美元,以擴大雙方的合作伙伴關系并確保優先使用OpenAI的技術。此后不久,開始發布融合GPT-4的產品,該模型以前稱為Davinci 3。
第一個產品是New Bing,這款搜索引擎一直遙遙落后于google。2月,在總部一個引人注目的發布會上,它推出了一個類似ChatGPT的機器人,可以理解并執行諸如“給我列出圣安東尼奧附近,6小時車程范圍內的五個駕車旅行攻略”這樣的請求,無需翻閱搜索結果。自己的人工智能層,被稱為“普羅米修斯”,允許提供更多的當前信息(ChatGPT的數據集固定在2021年),并提供指向事實來源網站的引用鏈接。
但是,新的Bing也不能擺脫生成式AI技術的原始狀態。即使以GPT-4和普“普羅米修斯”為核心,它也很容易讓人產生“幻覺”——聲稱是事實的陳述,但實際上是虛構的,盡管聽起來常常十分可信。更奇怪的是,你越像對待一個真正的人而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自動機器人那樣對待它,它就越會以同樣的方式回應你。它的回復可以冗長、哲學、陰謀論甚至有點戾氣。
當被問及出錯的原因時,高管談到了科技記者特意進行的所謂的“對抗性攻擊”。搜索和AI公司副總裁Jordi Ribas說,歸根結底,該公司沒有預料到AI的個性會如此鮮明:“模型感到困惑,它只是在概率上說了一些我們不希望它說的話。”
盡管Bing的異常行為讓感到意外,但該公司已經為該機器人設計了即時調整的能力。它通過限制其回復的長度和一次會話中的交流次數來迅速將其控制住,這也減少了它產生”幻覺“的數量和過度程度。“這非常簡單,”斯科特說。“實際上,只需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對代碼進行這兩項更改,然后通過測試套件運行它,以確保它不會產生其他問題。”
新的Bing發布一個月后,Google推出了自己的搜索機器人Bard,據報道該機器人一直在實驗室里進行測試,因為該公司擔心任何它生成的錯誤可能帶來的聲譽風險。Bard比Bing更可控,但首次亮相也很不穩定,包括在Google自己的演示中錯誤地描述了有關詹姆斯·韋伯太空望遠鏡的事實。
最終,搜索大戰似乎并沒有發生根本性轉變:根據市場調研機構Sametimeweb的數據,新Bing推出幾個月后,其市場份額為3%,而谷歌則為91%。但事實上,人們開始談論經常被忽視的Bing,這感覺就像是一種勝利。2月份,納德拉給自己帶來了一段自我滿足的時刻,他接受The Verge主編Nilay Patel采訪時說:“我想讓人們知道,我們能讓他們跳舞。”
“我們如何讓人們的生活變得更加輕松?”
搜索可能仍然是的副業,但工作需要的生產力軟件仍然是其核心。2022年,1980億美元收入中近三分之一來自其所謂的“生產力和業務流程”部門。與LinkedIn和Dynamics 365(該公司的客戶關系管理平臺)一起,其中包括一套強大的產品,例如word、Excel、PowerPoint和Teams(以前稱為Office)。(去年,正式退役了這個品牌名稱,取而代之的是容易被遺忘的Microsoft 365,但包括納德拉在內的所有人都繼續稱其為Office。)然后是擁有全球超過10億用戶的Windows,,它隸屬于一個被稱為“更多個人計算”的590億美元部門。
根據研究公司高德納的數據,Microsoft 365占其市場份額約84%,完勝谷歌的Workspace。如果AI使獲得更大的主導地位,它可能會招致來自美國司法部或其他監管機構的反壟斷審查,這是以前遇到過的情況,從2001年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美國訴案,關于其搭售Windows和Internet Explorer,到最近將Teams與其365軟件捆綁在一起的做法。另一方面,如果不全力投入AI,它可能會新暴露在競爭對手的威脅之下。
根據市場研究公司Gartner的數據,Microsoft 365占據了約84%的市場份額,徹底擊敗了Google的Workspace。如果AI推動獲得更大的優勢,它可能會引起美國司法部或其他監管機構的反壟斷審查,這是之前也遇到過的情況,從2001年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美國訴案,該案涉及其捆綁Windows和Internet Explorer瀏覽器,到最近將Teams捆綁到其365軟件中。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不全力投入人工智能領域,它可能會再次受到這樣做的競爭對手的攻擊。
許多產品已經深深地嵌入到許多組織中,如果AI使用得當,可能會產生類似于文字處理器和電子表格最初出現時所發生的變革。技術副總裁Brian Harry表示:“為我們提供的一個應用程序組合,使我們能夠廣泛思考在這里可以提供的經濟價值。”他于1994年加入該公司,當時該公司收購了他的初創公司。“我們如何讓人們的生活更輕松?”
生成式人工智能有可能解決一些由來已久的問題:產品的大部分功能都隱藏在菜單中,以至于沒有人知道它們的存在。“對Office的批評之一是,‘你有很多功能,但我只使用了其中的5%,’”納德拉承認。“除了每個人使用的5%不同。”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該公司一直在努力讓其他95%的內容更容易被發現,當時它為Office提供了一個名為Clippy的會說話的回形針助手,但是也被認為是不受歡迎技術的典型。在納德拉成為CEO后不久推出的另一款助手Cortana也無疾而終,而蘋果的Siri和亞馬遜的Alexa還在繼續。
這一次,正在為其生產力應用程序和Windows配備自己的聊天機器人——利用公司自己的技術以及GPT-4。就像GitHub的代碼生成器一樣,他們將被稱為Copilot。除了允許用戶簡單地通過描述來完成任務之外,這些機器人還可以訪問所有業務數據,否則用戶將不得不自己處理這些數據。納德拉給出了一個示例請求:“‘你能從我的季度業績開始并[寫]一個腳本嗎?’你瞧,它至少可以通過查閱組織中的所有文件來創建草稿。”
AI在商業中的潛力是巨大的。但是,客戶對他們付費的關鍵任務軟件中奇怪缺陷的容忍度將很低。他們還將要求確保信息安全。(稱不會使用企業客戶的數據來訓練算法,也不會與OpenAI共享,而OpenAI已在7月成為聯邦交易委員會消費者數據使用調查的對象。)
“你必須相信模型是好的,數據也是好的,”首席科學家兼技術研究員Jaime Teevan說。“您必須相信您的數據處于合規范圍內。您必須相信響應的可靠性。你必須相信奇怪的事情不會發生。”
也就是說,正在為其應用程序的用戶做好準備,以應對AI傾向于隨意處理事實的傾向。“您必須[批判性地]查看數據、內容以及它為您提供的內容,”負責Microsoft 365 Copilot營銷和該公司對未來工作進行研究的Colette Stallbaumer說。“但它會讓你更進一步,因為它給了你一個起點,或者也許是六個起點。”
事實是,即使是也只能對人們如何使用這些新的Copilot做有限的預測,到目前為止,它只提供給有限的測試人員。研究人工智能對工作影響的沃頓商學院教授伊森·莫里克(Ethan Mollick)表示,渴望將GPT-4融入其產品中,“將立即在各地帶來巨大的變化”。他預計80%到90%的商業文檔最終將涉及機器生成的初稿。
不過,在Microsoft 365 Copilot面市之前,這種轉變還不會開始。尚未宣布發布日期,但表示Copilot將每用戶每月另外收費30美元。這高昂的價格引起了一些震驚,但如果Copilot證明了它的價值,這可能會為該公司40年歷史的生產力軟件業務帶來豐厚的收益。
最終,生成式人工智能可能會帶來甚至連都無法完全理解的更具變革性的體驗。Windows將在今年秋天推出Copilot,它可以執行從自動調整設置到建議提高生產力的情緒音樂等所有操作,但首席產品官Panos Panay已經在思考超越聊天機器人的問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認為PC的演變以及Windows的交互模式將會發生巨大的變化,”他說。
得益于與OpenAI的關系,也將能夠向其他正在構建AI服務的公司提供通過其Azure平臺獨家使用GPT技術的基礎設施。這是一個潛在的顛覆性優勢:將從無數不帶其名字的產品中獲利。這可能會給Azure在與亞馬遜網絡服務(AWS)的競爭中帶來新優勢,盡管在Nadella擔任首席執行官期間Azure保持增長,但AWS仍是云計算行業的領導者。(據報道,Azure業務在2022年收入為340億美元。)
Evercore ISI分析師Kirk Materne在6月份預測,到2027年,人工智能將為的年收入增加500億至1000億美元。這將是該公司與OpenAI合作伙伴關系的巨大回報,盡管這種合作關系也不是一帆風順。《華爾街日報》6月報道了“幕后的沖突和混亂”,包括ChatGPT和Bing各自的策略爭議,以及爭相簽約同一云計算客戶的競爭。
OpenAI首席技術官Murati承認與合作的路上遇到過坎坷。她稱它們“只是正常的摩擦”。顯然,將小團隊文化與大團隊文化融合在一起時也會產生摩擦。但在與合作的這些年里,我們共同學會了如何應對其中一些挑戰。”
納德拉顯然并沒有因為該公司未能自行開發出像GPT-4這樣強大的東西而感到困擾。“我對我們在OpenAI之上、之下和周圍構建的一切感到非常興奮,”他說。“所以我不會看著它說,‘天啊,我希望我能創建OpenAI。’”我的想法更像‘如果我們沒有與OpenAI合作會怎么樣?’我會更后悔那樣!”
“讓我們找出它出現故障的情況”
在2017年出版的《刷新》一書中,納德拉寫了他的兒子Zain,他于1996年出生時患有嚴重的腦癱。他解釋說,照顧Zain并試圖通過他的眼睛看世界使他成為一個更有同情心的人和一個更好的領導者,永遠會注意到對全球無數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的影響。
Zain Nadella于2022年2月去世。談到失去兒子,納德拉提到他很感激來自同事的支持。他說:“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很多事情,坦白地說,我們無法控制。但讓我們能夠應對的是周圍人的善意。Zain的生活很艱難。他出生時我在工作。他去世時我還在工作。所以他確實是我在這里旅程的一部分。”
隨著人工智能似乎即將在各個方面變得無處不在,人們對其后果的擔憂也越來越高,納德拉對在世界上的角色的敏感性從未如此重要。在位于華盛頓州雷德蒙德的34號大樓,他工作的大樓里,墻上掛著大型照片,展示了人工智能的鼓舞人心的應用,例如的智能手機應用程序,它可以幫助視障人士描述周圍環境、識別朋友和閱讀文件。
不管未來會發生什么,可以合理地聲稱,在人工智能道德成為全行業優先事項之前,就已經開始認真對待人工智能道德了。早在2016年,創建了一個名為Tay的Twitter機器人時,惡意用戶很快就發現了如何讓它散布種族主義和反猶太主義言論。由此導致的崩潰讓決心了解人工智能的風險并加以預防:前員工Matt Fisher說:“沒有人想成為下一個Tay的開發者。”
2018年,確立了負責任人工智能的六大原則:問責性、包容性、可靠性和安全性、公平性、透明度、隱私和安全性。該公司表示,當出現問題時,它不會移開目光。“我對[AI]何時起作用不感興趣,”首席科學家Teevan說。“我想,‘當它不起作用時告訴我。’薩提亞就是這樣的心態:“讓我們找出失敗的案例,以及我們如何從中學習。”
盡管如此,對人工智能倫理問題的開放態度只會加劇它所面臨的審查。今年早些時候,當它裁員10,000名員工時,Platformer通訊作者ZoëSchiffer和Casey Newton引起了人們的注意,他們報道說已經解散了一個致力于人工智能倫理和社會的團隊。
副董事長兼總裁布拉德·史密斯表示,這一爭議被夸大了:“作為重組的一部分,我們裁減了六個工作崗位。未來12個月,我們將在這個領域看到更多的工作機會。”該公司目前擁有350名員工參與負責任的AI工作,其中129名員工全身心投入其中。
這種保證也只能到此為止。““很多人都說得很好,”消息應用程序制造商Signal的總裁、前谷歌研究員梅雷迪思·惠特克(Meredith Whittaker)說道。“但歸根結底,這些系統的商業模式是確保隨著時間的推移推動營收的增長。”她認為,大公司控制的人工智能具有侵犯隱私、傳播偏見、加劇不平等以及以其他方式損害社會的固有傾向。
最黯淡的可能性可能是,即使的動機值得點贊,控制人工智能也可能像在規模上進行社交媒體調解一樣——一項沒有希望的任務。“我確實認為他們正在做這項工作,”一位前員工說。“我只是不知道[目標]是否實際上是可能的。”
與OpenAI等公司一樣,表示歡迎政府以新法律的形式進行干預,限制公司可以利用該技術做什么。歐盟已經通過了人工智能法案草案,不過接下來還需要數月的審議時間。史密斯表示,美國也可能很快介入:“我認為,甚至在今年年底之前,我們就有可能看到一些非常有針對性的立法。”
但正如史密斯告訴我,最快的進展可能來自人工智能的自愿守則,美國、歐盟、英國、印度和其他國家正在制定這一守則。“如果他們這樣做,這將是自二戰結束以來他們第一次做如此規模、速度和國際規模的事情,”他說。“人們會感到真正有壓力要求他們簽署它,......它將為所有后續立法提供藍圖。”7月,包括、Meta、谷歌和OpenAI在內的七家公司宣布自愿遵守一系列新的人工智能安全措施。
當我問納德拉他對人工智能最擔心的是什么時,他停頓了一下。然后他說,他擔心該行業會在“無聊”的應用上浪費時間,因為這項技術有巨大的潛力為這么多人帶來好處。
他有一個最喜歡的關于人工智能積極影響的例子:他最近去印度旅行時看到的一個演示,展示了一名農村農民如何使用WhatsApp向GPT支持的服務詢問政府補貼計劃,然后用他不懂的語言填寫必要的表格。
“在硅谷,每個人都一直在談論過剩,但沒有過剩,”他帶著遺憾的笑聲補充道。“我最專注于這一點。”
目前,納德拉是所有人中為人工智能提供機會最有利的,盡管他深知未來的競爭將非常激烈,目前的領先地位可能只是暫時的。“就我而言,技術的早期領先地位并不重要,”他說。
目前,在所有能夠抓住人工智能機遇的人中,納德拉處在最有利的位置之上,盡管他敏銳地意識到未來的競爭將非常激烈,而目前的領先地位可能會轉瞬即逝。“就我而言,技術的早期領先并不重要,”他說。盡管他在擔任首席執行官的第一個十年中取得了成功,但他利用未來機會所做的事情可能會定義他留下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