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煜全,海銀資本創始合伙人)
經過連續5天的多次反轉,AI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OpenAI的宮斗短劇終于有了一個暫時的結局。
11月22日,OpenAI官方發布推文,說Sam Altman將重新回來當CEO,還組建了新的初始董事會。成員是Salesforce的前CEO Bret Taylor,美國前財政部長Larry Summers,以及原來的董事會成員Adam D'Angelo。
這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Sam Altman說非常期待重返OpenAI,微軟CEO Satya Nadella也覺得很欣慰。
而Altman的好兄弟Greg Brockman,已經火速回公司和同事們合影了,還抱著筆記本電腦開始寫代碼了。被原董事會臨時拉來救場的Emmett Shear也很高興,認為這對大家都好。
這段火爆全網的宮斗戲算是告一段落了。據《The Verge》報道,他們后續還會再增加6個董事,Altman和微軟可能都會有一個董事席位。
雖然后續會有一些程序上的工作,但是OpenAI基本可以過一段安穩日子了。
問題是,除了吃瓜看劇湊熱鬧,我們還可以看到什么樣的啟示呢?
其實,OpenAI原董事會倉促辭退CEO,并沒有損害Altman的形象,反而凸顯了幾位董事的不成熟。
要知道,在大部分公司中,董事會的功能是監督和制約CEO,防止CEO做出沖動和過激的行為,所以董事會通常更加成熟,做出的決策也會經過深思熟慮。
所謂的硅谷“政變”并不新鮮,有很多知名公司都辭退過創始人和CEO。
比如,1985年蘋果辭退了喬布斯,2008年Twitter讓創始人兼CEO杰克·多爾西退位,2009年雅虎聯合創始人楊致遠被迫卸任CEO。
但是,他們的退位都有前兆,董事會與創始人經過一段時間的商議和對峙,才會慎重地下決定。而且重大決策背后都有明確的原因。比如,喬布斯和時任CEO約翰·斯卡利對新產品的理念存在分歧,而楊致遠則是反對微軟收購雅虎。
然而,OpenAI的董事會卻不太一樣,不僅事先毫無預兆,沒有協商和討論的空間,辭退Altman之后也沒有說明他有哪些重大失誤或者瑕疵。他們公開的說法是CEO對董事會有所隱瞞,不可信任,這是比較嚴厲的指控,一般必須要有事實做支撐。結果OpenAI對此沒有任何解釋,只能讓人質疑他們的真正動機。
更不妥的是,他們還病急亂投醫,3天換了3位CEO,甚至連臨時上任的Emmett Shear都不清楚為什么辭退Altman,仿佛董事會已經成了一個神秘的黑箱。
其實,OpenAI原本有更多董事會成員,比如馬斯克、領英聯合創始人里德·霍夫曼等等,豐富的董事會人員還可以相互制衡,但是,很多人由于各種原因陸續離開了。
剩下的幾位董事會成員都傾向于強調人工智能安全。比如,Ilya Sutskever在OpenAI內部成立了“Superalignment”也就是超級對齊團隊,目的是解決AI安全問題。
而Tasha McCauley與Helen Toner都是國際人工智能治理中心的顧問委員會成員。Helen Toner還是喬治城大學安全與新興技術中心的員工。
所以,他們的對AI發展需要警惕的觀點很容易統一起來,OpenAI做出了再大的發展也未必會被珍惜,甚至會成為過錯。而OpenAI的董事會擁有最高決策權,幾個人商量好了就決定讓Altman出局了。
可他們給出的解釋讓公司員工都難以信服,相當于讓一群不成熟的孩子掌握了巨大的決策權,結果造成了全球轟動的鬧劇,也讓員工們明確表態“不信任董事會”。
相比之下,Altman在這次“宮斗”中表現得卻很成熟,應對方式也非常得體。
雖然受了委屈,人脈、資源也都占上風,但他并沒有真的像“爽劇”一樣掀起反擊攻勢,而是坦然接受了董事會的決定。還嘗試過友好協商,即使協商不成宣布加入微軟,也一直為OpenAI的利益考慮,沒有公開批評董事會。
最終,促成Altman回歸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700多名員工。
他們看到Altman即將加入微軟之后,連夜簽署聯名信,要求董事會辭職并恢復Altman的職位,不然他們就一起去微軟了。
按理說,公司換CEO也并不少見,其他人也可能比Altman更有管理才能,為什么這700多名員工一定要追隨Altman呢?
前幾天,我分析過OpenAI非盈利與部分盈利相結合的公司結構,實際上,不只管理層有開發通用人工智能的理想,相信他們的員工也心懷同樣的理想和信念。
但是,正如地平線公司創始人余凱博士所說,極端的理想主義需要極端的現實主義做基礎。尋求現實主義和理想主義之間的平衡是非常困難的,有時候需要巨大的魄力和勇氣。
要知道,在Altman成為CEO之前,OpenAI還是一家完全非盈利的機構,繼續保持下去也未嘗不可,反正花的錢都是募捐來的,CEO也不需要肩負盈利的重擔。
但是,Altman還是設計了部分盈利架構,在GPT前途并不明朗的時候,堅持花巨大的成本投入大模型研發。
很多人認為,GPT的成功是大力出奇跡用錢砸出來的,但關鍵在于,Altman本沒有必要下重注,像他這樣即使遇到困難也敢于下重注推進創新的管理層實屬鳳毛麟角,谷歌就中途放棄了。
所以,員工們比董事會更清楚Altman的真正價值,相信只有他才能既心懷理想,又能用現實主義的方式,帶領他們實現通用人工智能的理想,這才是他們寧愿犧牲自己的職業發展,也要和Altman共進退的原因。
我一直倡導,科技企業家是推動科技進步的核心力量,OpenAI的“宮斗”故事恰恰印證了這一點。
這就給我們一個啟示,在新一輪技術變革到來時,不僅要注重科技研發和技術人才的培養,更要重視科技企業家的力量,只有足夠有前瞻性和決心的領軍者,才能引領大家快速推進科技創新、推動社會發展。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